一声凤哥,让她初醒。这是多么亲昵的称呼,他们是认识的,甚至是相爱的。雪音快地从头上取下凤冠:“夏紫蕊与明王的婚约从此作罢!”抛开凤冠,笑得依旧云淡风轻,凄美而失望氲氤在眼中,弥漫开来,在她的明眸形成雾水,那样的楚楚怜人、那样的痛彻心扉。
柴凤见她yu走,大声道:“请留步!”
她止住脚步,还能什么?到了这一步,柴凤的所举,狠狠地在她心上捅了一刀。无用了,一切都无用,当她执意这么做时,便已经放弃他们的婚约、缘份。
“我……也喜欢夏姑娘……”
可笑,她与他第一次在喜堂见面,是如此的尴尬,他居然出“喜欢”二字,这两个字竟是如此轻意地道出。她不相信,这只能明,柴凤也是一个feng流多情的人。没结婚时就已经有另一个女人,倘若她嫁过去,将来还会有多少。
喜欢她,恐怕更多的是同情吧?看她伤心,出这样安慰的话。
她凌雪音会稀罕别人的同情,真可笑!同情是给弱者的,她不是弱者不需要怜悯。那东西就像是毒针,扎在身上让人难受。
她不会与人共侍一夫的,绝不!
庞茵茵意外地唤道:“凤哥——”
她笑,笑得娇艳如花,又似灿烂阳光:“明王爷,喜欢不是我要的爱。如果……你给不了最真的情,那么,请不要自欺欺人。”罢之后,她爽快的抱拳道:“民女夏紫蕊恭祝明王爷美满幸福,百子千孙!”
她张臂tuoxia身上的嫁衣,将大红的丝绸抛于身后,没人知道,她在哭泣,泪水似决堤的洪,她飞快地奔跑着。不让自己哭得更糟,她要离开这里,不想知道如何结局,只想把自己解救出来,不再掺合到这场荒唐的婚礼之中。
身后,是怀雪、怀音的惊呼声:“夏姑娘!夏姑娘——”
“如果你爱她,就应该给她属于你们俩的婚礼!”是什么时候,她曾听人这么过。
无法掩藏真心的她,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有些委屈她可以忍受,但这样的委屈,她不要,她会反抗,更会绝决地离去。一时的委屈,是大度,是宽容,而一世的委屈则是软弱。她无法服自己去委屈一世,哪怕遭人非议,还是会固执地离去。
是她,竟然是她?
柴兴的脑海中掠过一个梦样的女子,明明是凌雪音,他清晰地记得雪音的声音,悲伤的、绝望的、欢喜的、霸道的……她的声音刻入他的灵魂,无论多少年他都能记得。而她却变成另一种容貌,他在京城四处打探、寻觅的人儿,竟然是柴凤要娶的夏紫蕊。
她真是一个傲慢的女子,居然在婚礼上绝决的离去,尽管她满脸泪痕,可她的笑是那样明若net光,又是那样的美丽动人。深埋在眼中的凄婉,飞散在脸上的笑容,格格不入,却令人刻骨难忘。
柴兴走近柴凤:“凤弟,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早与她明白。哎呀——”八贤王追出明王府,看着前方的那抹红,“夏姑娘!夏姑娘——”
她跨上一位贺喜官员的骏马,纵马飞奔,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巴巴期待的婚礼,却是别人的,而她成了别人的嫁衣。
天下的男子都是如此多情feng流的吗?
娘,你能告诉我,这世间还有真正的爱情吗?
快马走了很远,她累了,坐在一条不知名的河边放声大哭起来。任哭声飘散在林子里,惊起飞鸟无数,任如水的愤怒、悲伤漫延,让所有的伤都如潮水般从眼眶里流出,一一滴地流尽心酸,让自己的心重新装满平静与快乐。
秋天的风很柔和,她坐在石头上,静静的凝视着夜空:娘化成了天上的星星,一定会看到地上的女儿吧?女儿嫁不了人,嫁不了可以依靠终生的人。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比婚后现丈夫移情别恋,多情不负责要庆幸得多。不是柴凤不要她,而是她不要柴凤。
对,是她从婚礼的花堂上走了,是她抛弃了新郎。
好像柴凤也没有损失什么,至少他还是做了新郎,还是有新娘。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终于明白那些天太后的气恼,还有胡嬷嬷为什么数次将她带到御花园里玩,且一玩就是一两个时辰。
自我安慰一番之后,她起身离开巨石,骑上快马。一遍遍劝慰自己要坚强,要振作,未来的路还长,这也只是人生路上的一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