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与百名两个刚刚逃进地枢峡内,身后便传来那两柄极电昺灵杵爆炸时候发出的巨响,瘁不及防之下,两个人如同滚地葫芦一般被那强烈的震波推出老远,刘明更是由于自重较大,直到一头撞上一块巨石才算停止了翻滚。
“好个彪悍的女人。”等那满空的金霞散去,触目所及的景象让刘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设在峡谷最外层的数百根石柱在这一震之下被毁去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也都周身布满裂痕,上面刻绘的各色符箓更是残破不堪。一阵旋风吹过,那些本就摇摇欲坠的石柱通通化作了一堆堆的碎石,就连峡谷入口处的那座石崖在风过后也跟着摇晃起来。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可以顶上七八天的法阵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就被人家给破掉了。”百名手忙脚乱的施法将那座石崖固定,一张小脸上已是血色全无。
“我那知道那女人竟然用这种野蛮的手段,”刘明苦笑着一摊手,“现在只被破去了最外一层已经算是咱们运气好了,那些阵法根本就不是针对这种攻击强度来设置的,要是刚才那女人将两件法宝分别爆开的话,恐怕设在外层的那些法阵都要报废,咱们已经和那些家伙直接对上了。”
“我就知道,普贤那疯子的门下没一个好货,”百名愤愤的说着,同时加快了朝峡谷中飞奔的脚步,“老大你快一点,反正费胖子已经平安无事了,咱们还是赶紧跑路吧。”
两个人刚站到法台上,铺天盖地的雷火就从玉颉仙子所在的那处云洞中如同豪雨般泼洒而下,原本昏暗的天色一时间亮如白昼。刘明见状反而松了口气,双手一扬,数十道金光闪闪的符箓在空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无数碧绿光丝从地枢峡中激射而出,在空中结成一座硕大的光笼,看似薄薄一层,脆弱不堪,谁知那样猛烈的雷火打上去竟然震动不得,只是闪了一闪后便自消弭无踪。
刘明手诀再变,法台周围的地面忽地震动起来,无数团黑漆漆的烟气从地上裂开的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缝中升起,随着刘明的手势结成九团,在空中滚转不休。刘明默诵片刻,抽出一把寸许长的玉刀在胸前一点,一团血珠随即飞起,倦鸟归巢般投入到最大的那一团黑烟之中。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就好像一粒火星被投入*库中一般,那九团黑烟同时爆散燃烧开来,化作一种灰白色的火焰,除了法台之外,整个地枢峡之中全被布满,连那碧绿色的光笼也被笼罩于内。那漫天的雷火射入那火焰中,却是如同助燃一般,眼见着那火焰愈盛,渐渐的竟然有朝那云洞中蔓延过去的架势。
站在玉颉仙子附近的那些少男少女看着那逐渐逼近的火苗,不由都是一脸惧意,然而有了那个被毁去法宝的少年的先例,此时却是没一个人敢后退半步,仍旧咬了牙奋力鼓荡风雷朝下攻打。不过片刻,那灰白的火焰已经距离云洞不远,一阵刺骨的冰寒遥遥传来,站的比较靠前的几个少年已是面色青白,掐诀施法时动作僵硬无比,看上去倒与僵尸有几分相似。
“师尊?”站在玉颉仙子身边的一个圆脸的绿衣少女不忍看到同伴受苦,率先大着胆子开口求助,“这妖火性质古怪,弟子等见识浅薄,无从应付。为防那两个妖人借机逃走,还请师尊出手相助。”
“请师尊相助!”见到有人开了头,那些绿衣少年赶忙出言附和,站的靠前的那几个也借机后退,暗中向那圆脸少女的递过几个感激的眼神。
“没用的东西,”玉颉仙子冷冷的扫了退后的那几个弟子一眼,,“为师闭关这几年来你们竟然全无寸进,区区一个夹杂了戮磷阴火的碧木云光阵也要为师亲自出手?”站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哪敢还口,只是一个个低着头挨在她身边,口中唯唯诺诺,却是无从分辨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眼见那玉颉仙子的目光愈冷,正要发作的时候,从地枢峡中忽地有一轮赤红色宝光如同那朝日初升般冉冉而起,看上去毫不刺眼,周围那些灰白的的戮磷阴火却如同清晨的暮霭般稀薄了起来,等到那轮宝光升至与众人平行的高度的时候,先前由碧木云光阵所化的光笼已经重又显现,连带着满空的乌云都散去不少,露出片片瓦蓝的天空来。
玉颉仙子不再理会身边的那些弟子,朝那轮宝光遥遥施礼道:邓姐姐好手段,不知冒犯令爱的那两名妖人是否已经成擒?”
“有劳挂心,”那轮宝光忽地一敛,化作一粒拳大的红色宝珠静静的悬停在一位身着淡红色宫装的年轻少妇脚下,“那两个狂徒倒是有些手段,外子正在下面与之周旋,正要仰仗仙子帮助。”
“邓姐姐客气了,骊珠在我门下一向勤勉知理,此次无端遭祸,若不能替她讨个公道,岂不是显得我玉虚宫门下无人?”那玉颉仙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乌金色圆盘,不过巴掌大小的盘面上满是层层叠叠的符箓,或深或浅不知有多少层次,只是通体暗淡无光,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斑驳的锈迹,看上去倒像是刚从土里挖出一般。
那名宫装少妇遥遥看了,却是一声惊呼:“妹妹,先前劳你动用观天镜已是不该,怎么连这物化盘也带来了,不过是两个不知名的鼠辈,不用如此谨慎吧。”
“若不施些手段,怕是有人会忘了昔日玉虚宫的威名何来。”玉颉仙子冷笑着将那物化盘高高托起,另一只手摸出六面墨色三角小旗往外一抛,刚刚明亮一些的天色蓦地一暗,紧接着众人触目可及的天地间忽地泛起无数七彩光晕,随着玉颉仙子的颂咒声逐渐扩大,联成一体后便有如波浪一般涌动起来,由远及近,逐渐的朝那面小小的物化盘汇聚过去。
“天地六合,阴阳物化!”玉颉仙子一声断喝之后,那吸收了无数彩光的物化盘忽地隐去无踪,一缕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滴下,给她脸上的笑容平添了几分狠厉。那宫装少妇急匆匆赶来,一脸的歉疚之色:“小女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妹妹何必如此???”
“姐姐不必如此,”玉颉仙子接过那宫装少妇递过来的锦帕,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后朝她微施一礼,“小妹法力浅薄,恐怕驾驽这物化盘力有不逮,待会还请贤夫妇二人带着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暂避片刻,免得他们被不慎误伤。”
“这???”那宫装少妇稍一踌躇,忽地有一人接口道:“这点小事那用麻烦他们小两口,交给我就行了。”说话间一道碧光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却是先前带着费长房离开的那位壶公老人。
他那原本还算整洁的葛衣上已是酒渍淋漓,随身的竹杖也不知道被丢到何处去了,就那么摇摇晃晃的站在虚空中,醉眼迷离的伸手在怀中掏摸着:“老头子我的宝壶连日月都装的下,何况几个小不点,都来,站整齐了,你们放心,藏到里头谁都找不着,呃???”
玉颉仙子刚要开口,却被随着这个酒嗝而来的熏人酒气给生生逼退了好几步,就在这一刹那间,碧光连闪,站在她身边的那些绿衣少男少女已是踪影不见。壶公老人眯着眼端详着虚浮在面前的一把大肚细口的翠色玉壶,一边锤着腰杆一边连连感叹:“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装了几个小家伙进去就累得腰酸背痛,还是马老头聪明,找个靠得住的把家当传下去就老老实实的混吃等死,呃???”
他痛快的打了个酒嗝,也不理那面色铁青的玉颉仙子,自顾自的抓起那把玉壶遥遥晃晃朝云台方向去了,片刻后,远远的传来了他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小兔崽子,老头子我以后养老送终就指望你了,来来来,这点家当你拿着,混蛋,这壶是玉的,砸了还值个屁钱,里面还有数十条人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