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桐师姐,你好。”
司南满脸都是热情扬溢,一点都看不出他心里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我喜欢她,我非常非常的喜欢她。
杜晓桐奇怪地看了一眼满面桃花盛开的司南,先是一愣,接着心中狂喜。
杜晓桐是什么人?她可是中央政府直属的高级特工。虽然才入行不久,但察言观色的基本功却还是有的,她一眼就看出是司南的青春期到了,而且还对自己起了异样的心思。
但凡成年人都知道,几乎每个男人在少年时期,都曾偷偷地喜欢过比他要年长一两岁的成熟女性,这一点是很正常的。杜晓桐一方面得意自己的魅力无限,轻易就掳获了一个俊朗少年的心;另一方面却是认为,司南既然对她有了几分意思,要从司南的嘴里打探点消息就更加容易了。
想到这里,杜晓桐热情地对司南说:“你好啊,小师弟。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家吗?你爸爸妈妈到哪儿去了?”
“嗯……也许他们还在睡觉吧……”
杜晓桐奇怪地看看天色,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她在内地时就常听人说,这座城市施行的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再加上夜生活丰富,所以这座城市里的人都比较喜欢睡懒觉。可这司氏夫妇也太夸张了吧!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他们居然还在元龙高卧。
杜晓桐心里悄悄地鄙视一下这么晚还在睡懒觉的司氏夫妇,接着随司南在客厅坐好,再把要问的问题在心中温习一遍,最后她决定采用曲线迂回的问法打探。
“小师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内功却这么强,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呀?”
杜晓桐原想,司南既然对她有好感,那必然要拼命在她面前表现自己。顺着这个话题再追问下去,不信司南不说实话。哪知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司南年轻太小,还不懂得心仪的女人面前适度表现的重要性,司南居然挠挠头皮,然后憨憨一笑毫不客气地回答:
“是呀,以前师傅也经常夸我,说我是个练武奇才呢。”
杜晓桐噎了一下,差点没把满口的茶都给喷出来——这小子也忒不懂得谦虚了吧。
杜晓桐不愧为一名超级特工,迅速调整了情绪,堆起笑容闲话家常似地和司南继续攀谈起来。根据在特工学堂所学的盘问技巧,杜晓桐或旁敲侧击、或语带双关、或别出机榫、或暗设陷阱,明面上听着好象是在和司南讨论武学知识,其实却字字句句都离不开有关司南一身武功的来历,以及他所说的那台“基因转换改良机”。
可惜杜晓桐没有想到,司南虽然年纪不大,但见闻却十分广博,言语间也十分幽默,而且东拉西扯的本事高强得简直令人发指。杜晓桐在来之前准备的那些话题被司南三句两句这么一打岔,当即就偏离到九霄云外去了。司南先从天山派武功扯到日本柔道,然后又从日本柔道讲到中东局势,接着再从秦始皇登基演义到华盛顿立国,杜晓桐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于还很热烈地跟司南讨论起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区别。
等到杜晓桐回过味来,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离题万里,更让她气得牙痒痒的是,除了三围还没说给司南听之外,杜晓桐发觉自己反而把自己的底细给抖落得差不多了。
——难道这小子是在扮猪吃才虎?
杜晓桐狐疑地看了司南一眼,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因为司南那一脸的纯真模样,任谁也不会把他和“老奸巨滑”、“心机深沉”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于是杜晓桐只好把原因改咎到自己学艺不精上面来。
既然第一步行动计划失败,杜晓桐也只能无奈地起身告辞,同时暗暗做了个手势,指示蹲守在屋外的手下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计划了。
司南送杜晓桐走出门外,返身关上门,也是摇头无奈叹息。
想当年司南在妖界里也是个纵横情场长胜不败的情场浪子,后来遇到清澜之后才金盆洗手的。要论起追求雌性的方法,司南口袋里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只是以普通人类的眼光看,杜晓桐当然是一个超级美女,但在司南这只妖怪眼里,没有尾巴没有鳞片的杜晓桐就犹如普通人眼里的无盐丑婆,司南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情深款款地对杜晓桐吐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来。
——看起来演技还是太差啊。
司南仰天长叹。
突然司南脸色一变,低低地喝斥一声:“出来!”
房间里某一处空间波动了一下,一僧一道两个年轻的出家人地身影慢慢浮现出来。和尚低低颂声佛号,赞道:“小施主小小年纪,想不到实力居然如此之强,连贫僧的蹑踪之术都能看破。”
司南这时已经醒过神,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位出家人说:“好说好说,不知道二位大师私闯民宅有何贵干呢?”
那和尚愣了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他们俩本来是宗教研究所派来试探司南实力的,可既然是修行者,平时说话行事当然都以大师风范自许,哪里好像街头流氓一样直通通地对司南开口说:咱们是来找你打架的,你快点动手吧,打完我们也好收工了。
道士脸上一红,干巴巴地说:“这个嘛……我们是偶尔路经此地,见到小檀越修为非凡,所以见猎心喜,想和小檀越切蹉切蹉。”
司南笑眯眯地说:“两位仙师要是来做客的话,我当然无比欢迎,但如果是要打架就免了吧。我妈妈说过,打架不是好孩子。”
和尚和道士对看一眼,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俩从前也遇到过一些不长眼的江湖人士来挑衅,而他们总是以得道高人的口吻劝导那些江湖人士,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小小地露上那么一小手,打得那些江湖人士哭爹叫娘。然后他们再口宣佛号(或者道号),讲上一通的大道理,尽显一代高人风范。
可今天的情况却倒了过来,换成是他们死缠烂打地要和人打架,而且那人看来居然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道士一边破戒在心里咒骂派他们出这趟任务的长老,一边把心一横,跨前一步说:“小施主,今天这一战势在必行,请接招吧。”
司南一惊:“当真?”
和尚点头:“当真。”
“果然?”
“果然。”
于是司南眼里慢慢就显出了怒意来。
司南冷笑着说:“既然道长执意要战,我就奉陪又如何?”
接着司南手腕一翻,竟然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桃木剑握在手中。
可现在那名道士却又不想打了。
倒不是那道士怕了司南,只是司南手中那把桃木剑越看他就越觉得眼熟,桃木剑上泛着的灵气波动居然与道士手上的那把一模一样,只是其中蕴藏灵气的纯净度却不知要高上多少倍。
道士不禁问道:“小孩,你手中的这把剑是怎么来的?”
司南淡淡地说:“是我干爹送的,这又怎么啦?”
道士说:“你这把剑极似我青城派秘法所制。你干爹是谁,不妨和我说说,也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司南骄傲地一甩头:“我干爹的名号叫天枢道长,这柄剑就是他当年亲手削制而成。”
道士暴跳如雷:“你这小孩真不懂事,我好心问你,你却戏耍于我。本门的天枢道长我也听说过,不过在一百年前他渡劫不成早已魂归地府。你……”
道士“你、你、你”了半天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原来司南为了打斗方便,缓缓脱去外套,只见他贴身的内衣里居然满满当当地挂上了十来件法宝,那些法宝耀眼的光华晃得道士睁不开眼。
——这小孩胸前戴的莫不是白莲宗的七巧金莲?
道士的眉毛抖了抖。
——这小孩手上套的镯子难不成是太虚门的吐纳自如环?
和尚的嘴角抽了抽。
——这小孩脖子上挂的竟然是天昙宗的护身金佛?
道士与和尚同时身子晃了晃。
司南戴的满身法宝虽然没有什么超一流的仙器、灵器,但大多也是介于一流和二流之间的超卓法宝。这些法宝平日里要见到一件也难,可司南身上居然一下子挂了十来件,而且各个宗派的法宝都有。
道士与和尚的心中同时泛起疑问——难道今天要开法宝博览会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