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今玉秋一声‘擎海覆涛渺天穹’,整个江面之上轰鸣一声,锦衣公子所驱使的虫蛊已被绞碎在剑光之中,而冲天而起的是怒浪急涌,水柱冲天浊浪排空,水汽所成雾困锁江心,但此时此刻却是惊涛过境,已是掩天光于一线,江面之上昏沉如暮,江浪为涌之中,猛地响一声呼喝,而后在冲天的水柱之中有剑起于万顷水波之上。
船舟之上小二黑摆渡已久,可何尝见过淮水如此巨浪为涌,眼见巨浪呼啸而来,直抓着黄四郎的手已是瑟瑟发抖,但听一声长啸,便听隐身一片卷涌滔浪之中的今玉秋斥道:“三株绛珠草你是交还是不交?”
锦衣公子冷笑一声,道:“‘帝剑青冥’,果然今玉秋你便是蓬莱仙宗的入世之人么。可你真以凭你就能胜过我一筹不成,『巫祠』、『鬼府』、『仙踪』素来便被人称为天下三异。巫、鬼、仙三宗向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这绛珠草我又非是得自你们仙宗,你可真以为凭此一剑就能逞一时雄强!”未见今玉秋身影,但闻暴呵一声,只见水色之中冲天的剑光却是朝向一划,受剑劲所激整个淮水河面竟成就沟壑之态,天空之上也是想起四嘶嘶呜呜不断的隐雷相激之声,听今玉秋呵道:“再问你最后一声,三株绛珠草你交还是不交!”
锦衣公子嗤笑一声,一是双足踏步,右脚脚尖在船板之上一顿,整个人已是飞身而起,直朝江面之上涌起的怒浪而去。江面之上今玉秋那道剑光也是一盛,冷言一声道:“如此冥顽不灵之辈,今日玉秋也好让你一见我仙踪剑技。”但见江面之上水势滔天,其中水柱入龙而腾。
船舟之上沈彦尘见之,心中已经是忽然想到稷下‘乱云飞瀑’曾见武者冷沧海,立时朝白诚轩道:“伯伯,这今玉秋出身『仙踪』,可剑法之中似和我在稷下之中见过的冷沧海有相似之处。”
白诚轩道:“巫、鬼、仙三宗想来隐秘非常,即便是讲究不入尘世,不过存世千之久,『巫祠』既有‘纹黎巫罗’为俗世实力,想来夷族之中的武道圣地『观澜听海阁』也是和仙踪关系紧密。今日东南之地只怕已非单单是为了『铸剑山庄』所铸名锋,只怕此次的『铸剑山庄』的名剑之会,将成开胤六十年来,草野之中诸方势力的大博弈,便是三宗儒、释、道已出,三异中巫、仙已现,只怕最为隐秘的『鬼府』也是要借此机会浮上台面了。”
但见锦衣公子身形一晃,已是入了江面滔天巨浪之中,方一动身便听隐在水浪之中的今玉秋道:“今日必败你于此,好叫你知道为何巫、鬼、仙之中,我们蓬莱仙宗能有谪仙府邸之称,其实你们巫、鬼之人可比!”
江面之上两人还未真正交手,可一他们乃是出自『巫祠』、『仙踪』之中,两人心中都是有一份不能败的心思,白诚轩见两人已是针锋相对,立时对沈彦尘道:“这也算是彦尘你的运气,他们两人武道之术皆已小成,年纪比你也不过长了一点,此次一战你可认真观视,看看三异之中巫、仙之中的击技高明在何处。”
锦衣公子离船之后,只
见他身子在真空中竟是一停一顿,离着汹涌而来的浪头已近,只见锦衣公子身形经行之处却是一红,然后又是一暗,如此反复不觉,又是斥道一声:“既是如此,我倒要好好看看『仙踪』到底是如何的自大而不知耻!”,那明暗交替间已是豁然铺展开来,身后已是渐渐呈出一片暗红之色。
沈彦尘心知这定然是巫蛊之中的厉害招数,听白诚轩道:“此暗红色雾气费时真的水雾之气,而是无数虫蛊聚合而成,那是我也曾见你妈妈驱使过,此乃『巫祠』之中的桃花瘴,若是沾染分毫,必是全身溃脓而亡。”老人有道:“彦尘你可要细细的瞧。今玉秋此时所施也是大有名头,传说深海之中乃是存着几个大穴,其中漩涡深不可测,你再看今玉秋此刻所成阵势,这其中也是在浩瀚之外,更藏了一份深澈的险恶,如此的涡旋,便是海中也是不多见,而今玉秋身影便是在水势下陷的‘海眼’之中.”
锦衣公子身后带出一片桃花暗红,足下一发力已是越浪而来,听今玉秋道:“不愧是『巫祠』子弟,竟是敢只身入我海天阵势之中,而如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三株绛珠草你若归还,我还留你一命,假如不允,此阵之中有死无生。”
锦衣公子“哼”了一声,身后一片红雾如化实质,暗红瘴气笼罩一片江水,而江面之上已有不少死鱼翻了白肚。几乎是与同一时间,江面之上的两人同时呵斥一声。水涌如柱朝天起,瘴戾如潮汹涌来,轰然间已是水色、暗红之色交接。猛见在水浪之中更有一道水柱激射而出,已以自身的转挟而起的水覆于周身,有鱼跃龙门之势,而今玉秋之剑本为‘帝剑青冥’,其中的帝威、龙严早在其中。
周围水势皆是上冲而去,而今玉秋一人一剑便是穿行其中,去势谈不上有多么迅捷无比,可水形相连而不断,一剑便如巨大水龙张开噬人。
白诚轩也在此时问道:“如何?
沈彦尘道:“若在之前我必是接不下此剑,可若有‘冠冕’一剑在手,我全力施为的话,此剑彦尘能接的下。”
白诚轩道:“可要伯伯看,今玉秋此时却是未施展全力,他既有‘帝剑青冥’在手,可说已是占尽地利先机,显然今玉秋也是多有保留。以伯伯想来,或许是今玉秋也未能真正驾驭‘帝剑青冥’,要不然他引动的也不只是数里江水,只怕也是他深知自己仍不足以完全御使‘帝剑青冥’,未敢真正展露自身实力。”沈彦尘知程无逸的‘轩辕帝剑’平常之事也是巨刃扩厚,可真要施展为起来却又有变化,而今玉秋手中之剑也是‘五方帝剑’之一的话,只怕那也是有此中缘故。
江面之上天、水交征,更见水色、暗红之色二色撞击,可沈彦尘也是瞧出锦衣公子的颓势,更有今玉秋一剑再来,沈彦尘已是好奇锦衣公子要如何应付。但见锦衣公子身形已是为水浪卷压,可他竟看着今玉秋一剑而来,脸上竟是微微一笑,随后右手朝着身后随时浓烈的暗红色桃花瘴里一抓,便见有一柄暗红色的剑被抽了出来。
白诚轩沉吟一声道:
“到时我小瞧了这人,原来他所使竟是『巫祠』之中的‘末日狂华’巫蛊相合的咒印之术,这人果然是『巫祠』之中极为重要的人物。”
沈彦尘道:“伯伯,你识得那人手中之剑?”
白诚轩摇头道:“那非是真正的剑,而是巫蛊之术所成的异数之物。你妈妈当年便曾使过此物,只不过后来离开『巫祠』,心中也觉对不起宗门之人,因此后来变渐渐少有此术。此物看起来是剑,可其上有暗含有巫蛊之能,便是你父当年武道如何高强,可那也是险些为你妈妈用此术所伤。”
沈彦尘不由得是细看锦衣公子手中之物,见此物宽布过两指,长约有三尺,可其中暗红之色盈溢,犹如散发着红宝石光华,“唰!”的一声,锦衣公子也是手中之利刃挥出,他使用的绝非是什么剑道之中路数,走的轨迹可说是狂乱无章法,可掠过之处却是暗红静而不散,其中的深红更在方才桃花瘴之上,心中更是体味到为何白诚轩不知一次提说『巫祠』之中的巫蛊既是武学,可又非是武学。
一剑而来的今玉秋也是瞧见这番变故,但一剑对一剑,今玉秋也有必胜之心!
两人双刃交锋,便见有刺眼的光芒绽出,沈彦尘心知锦衣公子手中之物非是金铁铸造而成,可就是此物已是和‘五方帝剑’之中的‘帝剑青冥’犹是不败,今玉秋便欲再施第二招,沉呵一声道:“再来!”
两人身形靠的极近,却见锦衣公子忽是笑道:“已经来了!”两柄交错在一起的锋刃中,锦衣公子手中之兵却是忽然火了起来,剑尖已是如活物一般直朝今玉秋咽喉而去,今玉秋也是料不到会有此变,见如毒蛇吐信的利已是朝自己喉管而来,而自己手中之剑却似被困一般抽之不出。
沈彦尘早知今玉秋定是料不到此中诡变,欲要出手救人,可白诚轩仍是按住少年肩头,也就是在此刻,听今玉秋道:“世浪如涌何时平,千古沧波一剑定!”但见那今玉秋手指之间也是水色大盛,方才所见若说是剑,那绽出光华之中便是真正的水绿之色所生蕴而成,登时见淮水江面之上十里动荡,水浪翻卷反复,其中更有鱼儿也是越水而出,不少为桃花瘴戾多侵将死的鱼儿竟也是活了过来。
金,法家圣剑‘断罪黥邪’
木,纵横略城‘天皞句芒’
火,计然一脉‘映日骄阳’
土,儒门稷下‘轩辕厚土’
水,蓬莱仙宗‘越宇青冥’
沈彦尘看着冲天而去的渌水波澜,如此的滔浪朝天而起原来便是青冥二字的由来,在沈彦尘心中忽然也是有个疑问,只是若是如此,以‘五方帝剑’因五行术数,古诗云: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显然今玉秋所持青冥剑是能和水泽之气相通,那么为何稷下剑子之剑却又要叫做‘配水剑’,以儒门孔圣之智,岂会不知世间早有比‘配水剑’传承更早的‘越宇青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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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都是晚上才码字,因此更新只能是放在这样的三更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