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满脸都血,赶紧擦擦。”老猪恢复了人形飞到林风身边,说话时语气沉痛。侥是他身为猪妖鲜晓人情,可那彩霞祭命慰天之举依然像山岳砸在心头般让他悲痛。
林风闻言微微摆了摆头,李布叹了口气,正色看向他说道:“飞天子他们尚能敌住来袭妖怪,你快去觅地行功,现在这个状态若是有强手袭来你怎能抵挡?日后还要为弟妹去仙云岛求药呢。”
李布衣如此一说,林风这才点了点头。
老猪也不嫌那血水赃污,一把揽在林风的腰上抗着他向下方落去,李布衣也拾起龟甲紧随其后。下方兵卒见妖魔又来袭营,早就在将领的带领下躲到了提前弄好的防御禁制之中。
老猪在城墙角落处寻得一个僻静地方将林风放好,李布衣又祭出‘五行樽’将林风罩定,转而盘膝在地开始推演卦像。
“真能找回残魂吗?”老猪探出头去看那龟甲,半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侧首去问李布衣。
李布衣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瞄了老猪一眼,也不言语,轻轻点了点头。老猪见状咧嘴一笑,望了望正在远处天际争斗的修士妖魔,昂首挺胸的站定了身形,生怕有外事扰了李布衣的推算。
却说林风被那‘五行樽’罩住,一见眼前流转的五色光芒就想起了当日法会之际与彩霞同庇樽下的情景,眼里又是一汪血泪顺着眼角滴落了下来。佳人命陨,尸骨都未曾留下,一缕残魂也不知道下落何处。
“老公没能耐,只会莽撞冲动的装逼,到头来害得你要舍命救我……我就是掀翻仙云岛也要搞来修补魂魄的灵药来救你还阳……”林风嘴唇翕动着无声自语。过了半柱香的工夫,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绪,强自沉下元神去内视本体发生的变故。
或是元婴成长的缘故,那‘九天白玉京’也变大了许多,周身吞吐着白色的光芒,外表又有许多符文自其间显现出来,一闪一闪的像是要跳脱束缚。林风没有在意异像,径直向门户处潜去观察元婴情况,哪想到一串符文连成的链锁忽然出现在门户之外,生生将他弹了出来。
“干你娘!倒在老子的身体里圈下禁地!”林风连连冲了数十次也突破不进去,奈何元神是虚物,在本体之中全无作为,也只能干生气罢了。
外间李布衣正施法去索彩霞残魂,又赶上妖魔来找事,如此乱局之中若不能尽早使身体恢复正常,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林风压住心头烦躁,元神围着‘九天白玉京’细细观察了一圈,隐约觉得其上所刻符文在何处见过,连忙静下心来思索。
细细观察半晌,林风心都猛的一震:“这上面文字怎么和师傅传的‘撼天篇’文字惊人相似?李布衣给的玉牌之中似乎也有这样的文字!”念及此处,他连忙凝神回想‘撼天篇’中文字,一串串蝌蚪在眼前游离,渐渐幻化成奇异景象。
天地万生万像恍惚在识海中显现出来——从山水、房舍、行人,再到天际浮云、海中游鳞,一切都极尽和谐,直叫人陶醉其中。
草长花开,燕舞莺啼,孩童嬉戏,阳光自九天射抵,直叫林风满是伤感、懊悔、愤怒的心境渐渐变得开朗。正深迷其间,天地间忽然生出暴虐的狂风,直吹得山崩地裂、海天倒转。整个世界被漆黑颜色覆盖,又有无数状似银芒的飞锥划过刺在林风身上,由天堂到地狱的转变直叫他痛不欲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谁他妈暗算老子!”所有的伤害都是针对林风元神而进行的,根本避无避,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他嘶声咆哮起来。
飞锥仍如雨般射来,却有一团紫光自黑暗中现出,其间端坐一人,飞锥由那人身上穿过却不见异样。
“是你搞鬼害我?”林风疼的元神欲灭,死死盯住那身影喝问。
那身影也不说话,挥手划出一道光桥,站起身来由其间走了过去。眼见行至光桥尽头,又回首望向林风一笑,转而与光桥同时化成一片金色蝌蚪符号消失不见。
“这……”林风见那身影模样与自己一般无二,顿时惊得愣住了,连飞锥刺骨的痛楚也忘在了一边。思及方才所见景象,他识海之中忽然闪过一阵灵光:“人在桥上走,人动桥不动……原来是这样——世间万物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产生转变,人能做的只不过是以不同的心态来面对!老子遇事冲动,得则大喜,失则大悲,到头来反成了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心头豁然开朗,一个硕大无比的笑脸忽自己空中浮现,只见笑意不闻笑声,眼前景象又变成内腹中情景。
林风心中有所了悟,先前所有负面情绪暂时忘却一空。眼见前方‘九天白玉京’门户上的符文连锁消失不见,他元神一沉便附在了元婴之上,一阵舒坦至极的感觉瞬间充溢了识海的每个角落。
缓缓睁开眼来,林风眼见前方悬着三件各自放出青、黄、紫光芒的法宝,正是他自肖乘风处抢来的。伸手引来细看,那青色法宝是一锦囊,里面满塞着各种丹药;黄色法宝是一面绣金旗子;紫色法宝正是肖乘风所用的飞剑。
“哼!一会送给老猪去用好了,摸来都脏了老子的手!”林风甩手将三件法宝丢在一边,站起身来活动一番筋骨。元婴之体较之以往更加壮大,挥手投足之间只觉得舒畅异常,外表皮肤也如初生婴儿般细腻红润。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之处,林风皱眉暗忖道:“莫非是因为吸了那个修士的精血、真元惹出的麻烦?元婴没什么毛病啊!”想到此处,他决定浮起元神回归本体去看看,哪想到刚将元婴盘坐下去,忽然出了意外。
一阵嘎嘎怪响大作,‘九天白玉京’上的符文落雨般砸下来,林风下意识的举手捂住头脸。半晌,未觉外间有动静,他小心翼翼的露出一条眼缝隙去看,惊见‘九天白玉京’消失不见!盼顾四视,周围空空无物,正惊疑间,忽觉身上多了铠甲!
洁如象牙白玉的甲片上闪烁着暗金色的符文,胸口处一朵突起的莲花伸出叶片护住心脏部位,肩头搭着貔虎吞檐兽,护腕状如仙藤,下摆处高山流水般自然垂放,便连足上也有精巧华美的玉履保护。
“'九天白玉京'变成了护甲……”林风诧异的伸手抚摩的微微发凉的铠甲,忽又拍头叫道:“我的黑伞呢?”疑问发出,胸口出莲花忽然绽放,他垂目一看,只见黑伞与肖乘风出掠来的三件法宝皆在其中静处。
林风见法宝没有遗失,心下送了口气,皆着就全神欣赏起身上的铠甲。那铠甲伸手敲时发出玉磬般的脆响,抚上去手感微凉,穿在身上全无重量,看着甲片上符文闪烁的光华,感受着其间蕴涵的能量,林风心头狂喜:“这身宝甲的能耐看来还在‘白银甲’之上,等彩霞活过来看到时肯定高兴,到时候就穿这身行头去踩平妙法宗的山头!”
斗志满盈之际,林风元神浮起回归本体,抬腿动了动,身子正常的很。
“想来是悟通了道理有了进步,这回身子能动了。”林风目光扫到自己右手握着的玉镯和落红布角,又是一阵伤感。他抬头在五行樽的光壁上照了照自己满脸血泪痕迹的狼狈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猛的催动真元震掉身上的杂垢和残破衣物,按照从前催动‘白银甲’的法门动念催动‘九天白玉京’化成了衣甲。
一阵白色流光闪过,方才穿在元婴之上的铠甲披挂在身。林风将那布角和玉镯贴在脸轻轻蹭了两下,又叹着催动胸前莲花张开花瓣将那两样事物放了进去,这才在虚空一抓掀起了东皇钟,脚下一窜闪了出去。
“出来了!身子好了没有?”老猪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正见林风跃了出来,急忙拉住他发问。
林风心中惦念李布衣招回彩霞残魂之事,冲着老猪点了点头就要李布衣处看去。
“呃?你从哪里找来的行头?啧啧,何时藏的宝贝?”待林风由身旁跑开,老猪忽然发现他穿在身上的白玉铠甲,不禁惊奇的出声发问。
“以后再说。”林风边甩手边向老猪丢出一句话去,全神贯注的看起李布衣施为。见林风心急彩霞之事,老猪也就乖巧的闭上了嘴巴,探出大头来一同去观察。
李布衣紧闭双目,口唇疾动念念有词,身前龟甲离地一尺悬在虚空,手上不停变换的法诀正与‘破天指’一般无二。林风看了盏茶工夫也不见发生什么变化,侥是他僵尸之体非同寻常也不由急得额角渗出汗来。
‘啪’的一声脆响,那龟甲忽然跌落在地。李布衣探出手指在上面抚摩了一阵,猛然睁开双眼,起身绕着龟甲踏起了罡步,口中悠悠念道:“信达九天,念履九地,天机以卜文所示明,地像以正法所鉴清——祭祀野鬼游神,慢引横祸残魂,来日斩鸡泼水酒,元宝香烛送上门。”言毕,周身开始不停颤抖,像极了装模做样骗取钱财巫医。
林风看得紧张,周身不自觉的颤动起来。李布衣罡步越走越快,忽地一指插入土中,拔出手指时却见指尖有一抹幽光浮现。
李布衣渡出真元将那幽光包裹住,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林风说道:“老弟,弟妹的残魂索了来。”
林风颤巍巍的伸手将那团幽光接过,激动的看了好长时间,这此抬眼望向李布衣问道:“大哥,我怎么保存这残魂?”
“既以索来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我已用真元将其裹住,只要收在又灵气的地方就行了。”
林风闻言点头,手腕一转便将彩霞残魂收进体内,与元婴共处一处。心头大石落定,他这才注意到李布衣脸色苍白的厉害,连忙出声说道:“大哥太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无妨,只是推算之时耗了些心力。”李布衣摆了摆手,目光落定在林风衣甲上说道:“老弟这衣甲却不是凡物,早时怎么未披挂?”
“定是怕人开见了眼红藏了起来,如今衣服烂掉了怕光腚,不得以才穿了出来。”老猪走上来接口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林风瞥了老猪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长吸口气转首对李布衣说道:“这铠甲是‘九天白玉京’幻化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能变化出或者东西,可能是老天特地给我这宝贝助我报仇吧!”
“哦?‘九天白玉京’还有如此妙用!”李布衣刚要伸手摸,忽有一阵腥气入鼻,抬头看时却见一股黑风突破的飞天子等人的封锁,已然刮至城中。
“大哥赶快回复真元,明珠帮着护法。这妖怪就交给我了!”林风自觉修为见长,想要看看自己有什么长进,又想试试‘九天白玉京’幻化出的铠甲能力如何,足下‘飞仙游’连动,化成一道白光向那黑风落定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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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嗓子难受~耽误大家看书了,实在不好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