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情况不难看出,陈冲这个酒馆掌柜在村民中有着一定的地位,或者说人缘比较好吧,所以即使不是由村长召集,即使全村犹处于猎肠犬的恐怖之中,但依然还是有大部分的村民听从他的话集中到村口来。
此时的村口亮如白昼,那是因为最前面的那几棵大树上挂了好几支火把,那烘烘的大火尽管在燃烧的时候发出“咧咧”的声音,并且还释放着大量的黑烟,但是却给这一片空间带来了光明。
此时的村长正站在所有人的前面,那一段时间的兵旅生涯让他的身体看起来异常的强壮。站在那里仿如一个巨人般的坚韧。那眼神中不时闪出锐利的光芒。当然,这些并不是那些天生天养的普通村民所能感觉到。但是,站在他对面的茅尧之却有着极其深切的感受。
他瞥了前者一眼,有点好奇他当年在辰军里面到底是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看来辰军开始攻城掠池时能势如破竹并不是没有他的道理,虽然是草莽之军,但同样隐藏着不少的能人异士。只可惜朝延虽然积弱已久,但也不是他 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乌合之众所能撼动。
陈冲站在茅尧之身旁,与众村民处于对面,对于今天晚上的召集,他其实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外乡人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听从他的吩咐,帮助他将所有村民叫到这里来。这会儿被那么多双眼睛望着,说不紧张那也是骗人的。其实这阵子他的手掌心已经全汗水了。望着身边的那个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一句话也不说,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起苦来。
“陈冲,你将我们所有人都叫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声音虽然不算冷,但绝对跟亲切没什么关系。在那人头涌涌的村民群当中,有资格出声的不外乎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村长。
陈冲全身的肌肉在众人没有察觉之下轻颤了一下,“我。。。我。。。”我了几声还是没能说出下面的文章来。
见此情形,村长脸色立刻一沉,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你该不会在猎肠犬经常出没的这段时间里耍我们吧?如果我们一会回家的时候刚好被它逮着了,你说,这不是等于是你间接杀了我们吗?”
陈冲做梦也想不到村长一下了竟然将事情扯到那么远去,而且扯到那么严重的地方上去。
“村长,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就已经打断了他。
“是我叫他将你们找来的。有什么事情直接算在我的头上好了。”
村长听了脸色一变,然后双目一瞪,义正严辞的说道:“这不是谁去负责的问题,如果等真的出事了,那么你们确定能负责得起吗?还是你们可以代替他们的死亡呢?”
茅尧之刚想出声,但突然间,一阵“呜,呜”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村民脸色都一至的涮一下变白。他们目露惊恐的互望着。然后眼睛开始在四周围搜索着什么。一个惊惧的声音响起,“你们听,那些狗又开始哭了。猎肠犬又开始出动了,我们又得有人要死了!”
他的话仿如一只重锤一样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中。惊慌的情绪立刻在众人中漫延起来。有的甚至开始低声的在咒骂着,但是所有人都不敢乱作走动,因为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情还能有个照应,但如果一旦落单了。那么到时有什么事情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村长的脸色也变了,只是茅尧之能留意到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
只是事情到现在为止远还没有停止。突然间,一声尖叫响自人群中。所有的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接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叫声处。发现那里正有一个男人指着那黑漆漆的甘蔗林,脸色只能用苍白来形容。那眼中的惊惧神色让所有的人心中一沉,看样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顺着他的手指他们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
“啊!啊!啊!”尖叫声连绵不断,声声入耳。
“是猎肠犬!”
这些话语似乎拔动了所有人脑海中最后的一根弦。让他们的情绪彻底的失控起来。于是,原本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他们几乎相拥在一起,企图从对方身上面找到一点安全的感觉。可是那些感觉也只是属于虚无飘渺的东西,如果你的脑海不能提供到安全的意识,那么即使你再怎么抱也是毫无意义的。
原来在那个漆黑的甘蔗林方向,正有着一对像极是眼睛的东西射出两道绿色光芒紧盯着这一边火光通明的集会。
只是他们的恐怖似乎还没有到头,没过多长时间,尖叫声又次增大,因为他们看到甘蔗林的相反方向处,也就是早天晚上陈长庆伏尸的那片树林里同样有着那样的绿光存在着。
“那边也有一只猎肠犬!”
随着时间的流转,这样的声音此起彼落,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倾刻间,村口的四周围都亮起了一对对绿光,感觉上就像已经被一群猎肠犬包围了一样。原以为之前的那些血腥事件是一只猎肠犬干的,却做梦也想不到原来竟然还有这么多只的存在,而且现在还将他们包围了,那么这是不是代表跟着下来他们将要接受裂肠开肚的命运?这念头一起,就立刻让村民的情绪接近于崩溃状态了。
而现场中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就只有茅尧之以及村长。此时他们两人就仿如世处高人一般相互对望着。
“是你干的吗?”村长的语气波澜不惊,他仿佛预感到有些事情将会发生一样。
“是你干的吗?”很奇怪的画面,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语意出自不同的人口中。但偏偏对方就是明白他就说什么。
“想不到,想不到呀,你仅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其中的奥秘,实在是厉害。看来当初我应该用点手段让你必须离开,那样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村长叹了口气道。
此时旁边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得懂他们的谈话,或者说那些正处于惊慌失措的村民根本就不会去理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是你运气不好,碰巧遇上了我。如果是其它人的话,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解开那些有点技巧的谜。”
村长并没有接过他的话,而是静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当初曾经是辰军的人,对吧?”茅尧之从容的瞥了他一眼问道。
听到这句村长立刻眼神一凝,原本平静的眼睛瞬间变得有种噬血的感觉,像一头饿狼一样紧盯着眼前这个异乡人。
如果是平常的普通人,也许会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但他是茅尧之,凭这样的一点技俩又怎么可能令到他有半点的退缩呢?
村长此刻的脑海仿佛在进行着极其激烈的斗争,很快,他的眼神重新趋于平和。瞅了一眼站在茅尧之身旁犹自害怕地望着四周绿光的陈冲,轻撇了一下嘴巴说道:“是他说的吗?我就知道不应该留下他,总会有一天因为这个人而暴露了自己。可是毕竟是本村兄弟,曾经一起生活过这么多年,不是说下手就可以下手的。”
“陈大有他们也是你的同村兄弟,那你又怎么下得了手?”茅尧之平静的望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只是此时那些村民都被周围的绿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根本就没能留意到他说什么。
“因为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畜牲,所以没必要跟他们谈什么怜悯之心。只是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也会这些技巧?”村长此时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一反刚才敌对的神态,跟茅尧之像是好朋友一样轻描淡写的攀谈着。
“你也曾经是辰军里面的人,应该听说过净土宗吧?”此时的茅尧之眼睛已经离开了对方的身上,转而远眺漆黑的夜空。那感觉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
“我当然知道,江湖上面有一个教派,名字叫作辰教,这个教派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有着非常强大的实力,经过了很多朝代起落,最后形成了三大宗,净土宗,天台宗,还有就是白莲宗,而辰军的本体其实就是天台宗。这些可以说在军队里稍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言下之意,他当年在辰军中也有着一官半职。
“我是净土宗的茅尧之!”
尽管他说得得常的淡而无味,但这句话还是仿如惊雷一样,震得村长两眼冒着金星,脸色连连变化着。思绪差点就停顿了下来。
“你。。。你是净土宗的宗主茅尧之?”
短暂的的惊讶过后,立刻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大笑引来无数惊异的目光,大笑令到那些村民暂时忘记了来自四周的威胁,忘记了来自己内心底下的恐怖。
“难怪!难怪呀!那些把戏我本来就是在那里面搞出来的,却想不到撞到正主儿的手上,不冤!不冤呀,能栽在茅宗主的手上,即使是死也无憾了!”
村长仿佛换了个人一样,豪迈的在那儿张狂大笑,但是他的神色看起来却是极为从容。仿佛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是本来就是自己极度向往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