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了,哈小全拿起听筒,是东街区分管检查的李局长找吴双,哈小全把听筒给了吴双。吴双的声音变得更加尖细,她接电话时表情生动,她格格地笑着。哈小全出去过烟瘾,再回来时,屋里鸦雀无声,他看见吴双眉头紧拧着,像是在跟谁怄气。她气冲冲走出办公室,一会的功夫把办公室主任叫来了。
市局在网上下发了一个通知,下个月组织分管检查的局长到德国考察,你见到这个通知了吗?东街区的李局来电话提到这个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通知我已经见到了,我印了一份给王局了,王局说咱没有钱,实在是去不了,就让我给市局打了个电话。”
“什么,没有钱?”吴双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去年出国花了好几万,他出国就有钱,我出国就没有钱,这公平吗?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要是好好跟我说清楚,我是那不讲道理的人吗?你们说,这像话吗?”
哈小全和办公室主任面面相觑,只好好言相劝,不想越劝,吴双的火气反而越大。“这也太不像话了,太欺负人了,我找刘区长评理去。”说完,她像一阵风似的卷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额头上直冒汗。哈小全递给他一只烟,他拿在手里,不知怎么一下掉在地上,他低头捡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哈局,我,我是不是惹祸了?我不该把详情告诉她。我应该只告诉她把通知给了王局,有什么事让她问王局去。”
哈小全先给他点上烟,又给自己点上。“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吗?她也不是对你来的。”
“她去找区长,我这不是给领导们制造矛盾吗?”
“我刚才也想这事了,咱来分析分析。吴局凭着一时冲动,去找刘区长,你想想,刘区长会怎么处理这事?我想刘区长只能好言抚慰,不会带倾向性。两个人闹矛盾,你一旦倾向一方,就会纠缠不清,就必然会得罪另一方。比如说,如果刘区长同意她去,王局就会跟刘区长说,我局里现在确实没钱,区长给出钱吧。咱分管区长哪有钱?你想刘区长会那么蠢?就是吴局和区长关系再好,区长也不会随随便便地偏袒她。”
“对啊,哈局,你分析得有道理啊。”
“吴局原来是刘区长的秘书,我要是刘区长,看吴双这么冲动,上来先批评她,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竟然为了自己出国的事来告状,像话吗?还有党性原则吗?等到吴局冷静下来,她会后悔的。你回去吧。这事会不了了之的,你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你可跟谁也别提,包括王局,你要是跟王局说了,就真的是在制造矛盾了,你明白吗?”
办公室主任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哈小全悠然地点上一只烟,大口地喝了一口茶,不禁哼了两句小曲,他为自己的超然物外和高屋建瓴所激动,别看自己比王大正、吴双年轻,但是见识并不短浅,这和他终日手不释卷是分不开的。哈小全多年养成了读书的习惯。现在可谓“学贯中西”了。
哈小全听见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知道是短信。他打开手机阅读短信:我今晚依然苦等着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古英素发来的短信。
哈小全想象自己晚上走进古英素的住所,将要发生的一切,他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又沸腾起来。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妻子杜晓玉:今天是哈平姥姥的生日,我在普天乐酒楼定了桌,晚上六点半,早晨忘了告诉你了。你别忘了买瓶好酒。哈小全一下泄了气,只好让她古英素再一次苦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