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也许是房子长时间没有住人的原因,有一股阴森森凉飕飕的感觉,而且也有点潮。魏名不管这些,在一块床板上扫出一块地方来,就铺上了床单,躺了下来。
蒙蒙胧胧中,魏名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让魏名想不通的梦。
魏名进到一个房间里,一个奇怪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其实这个房间是有门窗的,只是门窗很奇怪。这是魏名进去以后才发现的。魏名把房门关上,才发现,房门的位置上用一块玻璃似的东西隔离了,他能够看见房门,却够不到房门了。这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房门。这么奇怪的房子,是谁设计的这样的房子?
前窗和后窗也是如此,都被一层透明的物质隔离着,显然,自己现在也被困在这里了。为什么要用“也”呢?因为,在床上,还有一个人,一个比他稍微大点的女孩子。
房子的墙是白色,纯白色的涂料,却和一般房子的白色涂料不同。因为,这涂料涂得非常的平,任凭你怎么观察,都找不到一点点褶皱和斑点。而这涂料,似乎他从来没有见过谁家里用,好像根本不是涂料,而是白纸。
墙上挂着一些女孩子的生活用品,魏名看到了就有些脸红。有些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当然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应该是,是用在隐秘的地方的吧!
桌子上还有小镜子,小梳子,圆珠笔,笔记本,看来,这个主人应该是很爱漂亮,而且也爱学习的人吧!只是,这些东西都是白色的。
床很大,大的占据了四分之三的地面,倒像是个集体宿舍,这里却只住着一个人。因为,魏名只发现了一床被褥,白色的褥子非常的大,把整个床板都铺严了,白色的被子折叠的很整齐,不知道有多大。
在床的正中央,就坐着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穿着的也是一身白,白色的连衣裙下露出白色的长筒袜,双腿微曲,上边搭着一双惨白惨白色的胳膊,惨白的双手,托着惨白色的脸庞。白!白!白!一切都是白色,唯独头发和眉毛是黑色。
女孩子的眼睛仿佛是透明的,非常的无神,呆滞的看着前方
魏名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莫非,这就是别人说的鬼?
魏名醒来后,忘记了所有的东西,所以在他的意识里,根本没有和尚道士,妖魔鬼怪这些个概念。虽然有的时候会听别人讲一些鬼怪故事,但他一直就当是故事。他现在对那些和尚,道士的看法,也无非就是烧香拜佛,个人信仰而已。
虽然,在书上也有一些传说,但都说明了,那些是传说,还怎么能信?
他现在唯一感到奇怪的是,自己身上那个漂亮的小玉瓶,能大能小,无法解释,识字后,才知道叫“香凝”。
而今天遇到的,是什么?
难道她是病了?所以才会这么白!那又怎么解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房子里的?
“呜呜!”房间里传来那女孩子嘤嘤的哭声,魏名心里又是一紧!
魏名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
他不明白,鬼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人们讲鬼故事的时候,都是那么恐怖?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鬼,我只是一个出不去这间房子的冤魂!”没想到那女孩子的声音还非常的好听!虽然在房子里夹带着一些空洞洞的回响,但这“冤魂”显然没有恶意。
但魏名还是哆嗦了一下,猛然听见这样的一个“人”说话,怎么能没有恐惧!
冤魂和厉鬼,又有什么分别?
“其实,普通的冤魂是不能把人怎么样的。冤魂都是弱者,没有什么能力,更加惧怕人身上的阳气。所以,你不怕我,我怕你才对。人们害怕冤魂,只是因为冤魂为了自救,才装出恐怖的样子来,令人们害怕,才得以自保的。真正说起来,人其实是自己吓自己。”那女孩子的话倒是解释了魏名心里的一些疑问。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魏名不明白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我能帮你做些什么?”魏名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把我带出去,我想投胎做人。”
“我?带你出去?怎么带?怎么我也出不去?”魏名看了看门窗道。“你怎么被困在这里的?为什么你自己出不去?”
“这个,说来话长!”那女孩子开始娓娓道来。
“我本是一个独生女,父母对我非常的疼爱,生活的无忧无虑。父亲是一名长途卡车司机,母亲在一家小作坊打工。父亲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每次出行,回来都会给我带回一些当地的东西当作礼物。也所以,每次都有了我对父亲的期盼,父亲也有了得到远方亲人期盼的满足的心情。母亲虽然挣的不多,但也能补贴家用。母亲是一个非常顾家,非常操持的一个人,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也把我们父女两个都照顾的服服帖帖。每次父亲回来,母亲都会特意做几个好菜,一家人团团圆圆乐乐呵呵的吃一顿团圆饭。”
“后来,我来县中上学,这样的时光就少的多了,只有放假了以后才能做到。不过,我这个做女儿的也算给他们争气,我的学习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是,灾难总是在人防不胜防的时候悄悄到来。父亲出了车祸!”女孩子又开始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就开始接着说。魏名实在不知道该说点啥,于是,就什么都没说。
“父亲受伤非常严重。是他为了躲避行人,自己撞到了一棵大树上的。父亲躺在病床上,一直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母亲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在所有的亲戚那里都借了能借到的最多的钱。可是,还是没能挽回父亲的生命。”
“父亲去了,母亲一下就苍老了二十岁。把父亲安葬后,母亲一直就精神恍惚,不过,母亲还是坚持让我来上学,她自己去打工,说要完成我们家庭共同的愿望。我拗不过母亲,还是来上学了。”
“但是,精神恍惚的人,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一时的想法的,母亲也一样。她背负着父亲去世的打击,家庭经济的负担,外债,还有我的学费。事情还是发生了,母亲终于顶不住了,可能是在她最为精神恍惚的时候,上吊自杀了。”
“当邻居给我送来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是傻了。当我用从最近的亲戚那里借到的,也可以说是要的,最为微薄的安葬费把母亲送走后,我已经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精神病患者。”
“在我好点的时候,我就来到了学校。因为我还记得母亲对我说过的,让我完成我们家庭的共同愿望。我没有对同学说任何话,所以,她们并不知道我得了精神病,从外表上还看不出来。等他们都去上课去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回来读书了。一个是我的精神状态,一个是我根本没有钱,只有债。”
“我用仅有的钱,分五个药铺,买了五十粒安眠药,就在宿舍里喝了下去。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没想到的是,我冤魂不散,走不出这间房子。因为我根本没接到黑白无常来索命,属于枉死鬼,没办法去投胎!就像书上说的偷渡客一样,那里不接受,我现在还处于人间和阴间的中间阶段,哪里都去不成。”
“我的同学,见到我后,马上就被吓跑了,还有几个再也没有来上学,是我耽误了她们的前程。后来,因为女生的胆子小,所以,就把男女宿舍调换了一下。学校怕男生宿舍也出问题,就把这间房子给封了起来。”
“我见你进来,发现你不是胆子小的人,所以才跟你说话。我也发现你身上有可以带我出去,让我进入阴间的东西,所以,才让你帮个忙!”那女孩子说完,就直勾勾的看着魏名。
“唏!”魏名吸了一口气。他直觉得脊背发凉。“我……怎么帮你?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帮上你?”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感到那里有很重的阴气,却被束缚起来。就在你的口袋里。”
“是。”魏名一摸口袋,就摸到了那香凝玉瓶。“是它?”魏名拿了出来。
“对,就是它。”
魏名打开了那玉瓶的塞子,只闻的一股茉莉花香飘过,精神马上就是一震。再看房子里,就又多了几个犹如天仙的女人。
“妹妹,跟我们走吧,我们送你出去。”那几个女人团团把那女孩子围住,牵着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只见她们一起化成一股彩色的缎带一般的香烟,飘绕着钻进了那个玉瓶里。房子里只留下了几个女人的说话声。
“记得出去了,把塞子打开一下。”
“谢谢你了同学。”
魏名一下就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手里正抓着那个玉瓶。
宿舍还是那间宿舍,门和前窗还是被封着,后窗还是和自己来的时候一样。再看房子里边,还是一层一层厚厚的灰尘,只有他铺床单的地方,是他扫过的。
已经到了深夜,学校里一点学生的喧嚣声音都没有了,看来,想回宿舍,恐怕已经顶了门了。先在这里凑合吧,等天快亮了在出去。
魏名又躺下迷糊了一会儿,就从后窗钻了出去。到了外边,他就把玉瓶的瓶塞打开了,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出去,就等了一会儿。他现在是看不见鬼魂的,觉得那冤魂应该出去了,就把塞子盖上,重新装到衣兜里。
没有地方去,就到操场转圈,一边走,一边想问题。
他现在有太多的问题了,好多问题都没有答案。
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他的父母兄弟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大山里?以他现在所学的知识,科学才是最为重要的,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神魔鬼怪才对,可是,他衣兜里的这个玉瓶又怎么解释呢?它为什么能变大变小?晚上在那个诡异宿舍里发生的事又是为什么?难道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那梦境,跟他自己没关系呀?
他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的体力这么好,力气这么大?
魏名又把自己醒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是个有问题的人!
有些事情还没办法给别人说,别人会说自己是神经病,做白日梦。昨天晚上的事情,任你跟谁说,也不会有人相信。还有,这个玉瓶,我得好好收起来,这个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出大乱子,当然,更不能弄丢了。
也许,这个玉瓶会是解开他的身世之谜的关键呢!
魏名考虑的头都有点疼了,幸好,天已经亮了,操场上有了早起跑步的同学。
魏名回到宿舍,整理自己的被褥,也没人关注他昨天晚上去了哪里,现在,虽然都是同学,可还谁都不认识谁呢!
吃过早饭,魏名就拿着空书包去了教室,今天可能要发新书和调座位。
魏名先找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这个符合他的性格,这里,不常被人打搅,可以自成天地。反正是会调座位的,等调了,谁也不会和你抢了。
整个一上午,都在发新书。新书发的很多,把书包都装满了。魏名除了点名的时候答了一下到之外,没有再说一个字。
下午,果然就是调座位。班主任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算不上多开放,但也不算封建,他是不主张男女同桌的,但也不能让所有的男生女生都分开。其实,这里有很大的学问。女生聚在一起,容易说话,男生聚在一起,容易捣乱。男女生同桌,又容易出现感情问题。所以都有利弊。他主张,男男同桌,女女同桌,然后,男生女生彼此隔开。
魏名虽然年龄不大,个子却也不算小,被分到了第五排中间的位置。不算通道的话,除了同桌是个男的,前后左右,都是女生。
调完座位,魏名就开始看起新书来。而前后左右的的同学,都在唧唧喳喳的认识新同学,聊的非常起劲。
魏名对这些知识非常的感兴趣,觉得这些文字对这天地万物的规律叙述太过完美了。人们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代人的积累,才有了这么丰富的改造环境的各种手段,真是不可思议。
他对汉语这种奇妙的文字非常感兴趣,也对数学这种数字规律感兴趣,他对人类的文明历史感兴趣,也对人类的政治发展感兴趣,他对地理非常感兴趣,因为他梦想有一天,去旅游,游遍世界各地。反正,还没有正式开课,他就已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边了。
班主任临走的时候,留了作业,就是预习功课,晚自习都要到。
晚自习还没上课的时候,就有一个同学来找他。
“同学,你好,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事?”魏名很不情愿的从书本上抬起头来。
“晚自习的时候,能不能换下位置?我和王心萌是小学同学,想坐一块说说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魏名右边的位子。
魏名没有回答,站起来就走了。
他坐到那个同学的位置上去后,发现那个同学和那叫王心萌的女生在说话,只是没说几句,那女生就出去了。直到下晚自习的时候,魏名又看了一眼,发现王心萌并没有回来,那个同学在那里干坐了一个晚自习。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还不到上课的时间,魏名正在看书,那王心萌就到了,撅着个嘴,恨恨的看着他。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
“喂!能不能和你说句话?”那女生的话显得有点刻薄、刁钻、强硬。不容得你不回答。
“恩。”魏名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女生,披肩长发,乌黑发亮,衬托着端端正正的瓜子脸,眉细如新发的柳叶,口若施朱,小鼻子的鼻翼一翘一翘的,说明正在生气。清秀的样貌,加上微怒的表情,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女生,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偏瘦身骨,杨柳细腰,年龄虽小,却也有所发育,凸凹有秩。不过,最让人感觉舒服的,莫若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宛若施脂,大远一看,就能感觉出它的光滑柔顺来。说了一句话,吐气如兰,换上另外一个人,估计怎么也得沉醉一会儿。
只可惜,她遇见的却是魏名。魏名就这么看了一眼,就又想低下头去,继续看书。
“请你以后不要和王瑞涛换位置好不好?真讨厌!”王心萌脸上还是带着怒气。
“好。”魏名回答的没有一点语气。
“哎,你叫什么名字?”王心萌得到了回答,语气就好多了。
魏名用手指了指书上写好的姓名。
“魏名,未名,哈哈,到底是有名字还是没名字?这个名字真有意思,谁给你起的?”到底是女生,遇到开心事,马上就开心起来。
魏名并没有回答。
王心萌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答,脸色一下就又沉了下来。
“哼!不回答就算了,本姑娘要是这辈子再理你,就不姓王!”王心萌把头一甩,就转过去了,发梢狠狠的甩了过来,把魏名手里的圆珠笔给甩了出去,直接给前边的女生白色的连衣裙上来了一个“锦绣添花”。
“啊!”前边传来一声叫喊。“我的裙子!我妈刚给我买的裙子!”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