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魏名又一步一步的走回去,把磨盘又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下才炸了窝了,所有人都纷纷议论起来,又是点头,又是夸厉害,真是羡慕二跛子家里来了这么一个人。
突然,门外一声喊:“赵四水,二跛子,你们竟然采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赌博,看来你们应该接受一下教育了。
从老磨坊门口一闪,就进来一个人,正是村支书。
村支书一脸阴沉的走进老磨坊,看着众人。
“呀!是……支书呀!”二跛子嘴直哆嗦,腿也发软。
“恩!我说二跛子,咱们村里,我最照顾你了。你说你,人又老实,憨厚,从不欺负人,不蒙不骗,好人呀!你说你,怎么就跟他们瞎起哄,不知道政府就恨这个赌博吗?”村支书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使得二跛子不住的后退,直往后趔趄。
“没!没有呀!支书!”二跛子挠着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没有,没有这是什么?”村支书指着二跛子手里的钱问道。
“这……这是……这是我借的,供魏名上学的钱。是不是呀四水?”二跛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把球踢给了赵四水。
“对!对!对!二跛子来跟我借点魏名上学的学费,我不借给他,他说这魏名是个神童,值得培养。我就让他露两手看看。还真是神童。”赵四水也怕被当作赌徒被抓起来,所以赶紧接茬说了起来。再说,现在这二跛子说是借的钱,那不成了还得还的钱吗?
“对!三跛子是神童!”其他人都附和道。
“恩!三跛子,不,魏名,神童呀!”村支书一脸慈祥的看着魏名,用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仿佛都已经看到坡东村的希望和未来。“以后呀,魏名上学的钱由村里出,一定要培养一个大学生出来。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都说道。
“支书,我听我儿子说,这魏名才上学一个多月,一年级的都学完了,现在经常去三年级和他们一起听课。开始我不信,现在信了。支书,不如让魏名跳级上学,别把神童给耽误了。”有一个中年人说道。
众人一下把话题给搭到神童上去了,早都把赌博这件事给忘了。
“好,等开学了,让他去读三年级。我给王老师说说,以后让他只要学会了,就学高年级的,别一年级一年级的升了,太耽误神童了。大家都回去吧,都不饿了?你们也成了神仙了?”支书现在也没脑子考虑别的了,满脑子的考虑的都是如何培养这神童。
那个年代的农村,意识不强,更不知道还有体育特招这回事,只知道上学。要不,这一发现,还不把魏名给送到体育中心练举重去了。
农村就是这样,种种地,放放羊,几个妇女坐一块,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一回,就是一天。那个时候,农村也没什么娱乐措施,电视也没普及,偶尔能看场电影,就谢天谢地的激动好多天。再就是听听收音机这样的重要的了解外界的信息的工具。
很快就开学了。魏名的学习进度太快了,以至于老师都跟不上趟。这不,开学后三年级来了一次测验考试,魏名居然拿了满分。老师没安排他上三年级,直接就去了四年级。
再向上上,坡东村就没有了,就要去邻村的大村里边才有五年级和六年级。
年底的时候,魏名代表坡东村四年级的学生,参加了乡里的会考。
这一下,魏名虽然没拿到满分,却也给坡东村小学捧回来个全乡第一回来。
这一下可把全村又震动了一回。村支书请回来一个戏班,唱了三天。全村都沾了光,最高兴的还是莫过于二跛子老两口。风光呀!
本来老两口想着让魏名找到父母后就回去,这下可好,提也不敢再提,天天给供奉神仙似的,恐怕把魏名给累着。农活也不让魏名做了,饭也是尽吃好的。可惜的是魏名闲不住,只要回家后就帮着家里干活,把家里搞的干干净净的,鸡不飞狗不跳。
这也是全村的光荣。这魏名可不只是这两下子,就以这样的进度,过不了几年就是个大学生,这还了得!主要是被全村的人看好他的前程。
寒假,在那时也叫年假,是村子里最为热闹的时候。只是,魏名不大出来,只是在家里做些家务。
这个年,二跛子夫妇过的是有生以来最好的年了。全村的人都来拜年看望,还提鸡的提鸡,捉鸭的捉鸭,村支书直接就拿来了十斤猪肉,说是要给魏名好好补补身体,过了年,就让他去邻村上五年级。
过了年,还没开学,王老师和村支书就一起带着魏名去找了邻村小学的五年级班主任张老师。张老师也是在年前的学生会考中知道了有这么个学生,拿了全乡第一。不过,张老师认为,学生就应该一年级一年级的向上升,不宜跳级,那样会影响学生的基础。基础打的不好,以后上初中,上高中,考大学,都会有影响。
可是张老师经不住王老师和村支书的一顿狂吹。说什么,你是在耽误一个神童了,说什么,不信你考考他了,肯定能拿满分了,说什么,你不让他上五年级,我们就直接去找六年级的老师了。软磨硬泡了一回,张老师才算答应下来。
寒假一结束,魏名就直接去上五年级了。一开始,那个张老师还担心他跟不上,老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一定要抓紧学习,把前边的课程补上。期中考试的时候,张老师就傻眼了。两科满分,总分全年级第一。这不是全乡会考,否则,肯定也是全乡第一。
看来,要等到期末考试了。
结果,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六年级的孙老师和校长找了过来,硬是要调魏名去上六年级。张老师是死活不放,道理讲了千万箩筐,怎奈,胳膊拧不过大腿,有校长压着,他实在没办法。
校长有校长的打算。如果今年学校里能出个考上县里重点中学的学生,那不但是学校的光荣,打破历史,光明史册,而且,可能通过这次的事件,鼓励全校的师生,使全校的历史迈向高层次的历史变革。也许,以后学校会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县重点录取的学生。那样,他这个校长,可也是成为了重点校长,长点工资,已经成了小事。
这个学生,他和孙老师已经做过调查,一直认为这个计划肯定能行。晚一年不如早一年,势在必行。
就这样,魏名又成了六年级的插班生。而且,最关键的是,两个多月后,他将代表学校,去县重点参加小升初。
香饽饽就是香饽饽,到那里都香。
魏名由各个老师轮流指导,加速前行。而魏名一学就会,令各个老师又觉得非常省力。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魏名就把六年级的学业给学完了。老师们本来是好意,想着魏名学习完后,留有一定的时间复习,巩固。哪知道,魏名学完后就不学了,天天坐着跟泥塑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学习了很多知识后,魏名开始懂了很多的道理。他现在开始在考虑,自己到底从何而来?自己以前在哪里?自己的父母呢?为什么自己一醒过来就这么大了,而且以前的事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到底几岁了?一个个问题搅扰着他,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却没有影响魏名的小升初考试,而且非常的顺利。
考上重点初中,本在孙老师和校长的意料之中,出乎意料的是,魏名居然是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的。
这次,两个村子和学校,一起请了个戏班唱了三天的大戏,就在他们学校的操场上,来看戏的人是人山人海。这次唱戏和以前不同,因为一直持续到晚上,晚上还要放两部电影。都是香港武打片,那才叫吸引人,十里八里的都赶过来看。
一时之间,学校内外小滩小贩都来了,一时之间,生意居然也很红火。
自那以后,每年学校都有学生考上重点中学,每年都要请戏班放电影,每年都来小滩小贩,都定到一天,。结果是越来越火,到后来就成了每年的大集会。这是那
县重点中学可不和乡村的小学一样。他们是不放什么麦假,秋假的。他们一年只放两次假,就是寒、暑假。
魏名又在家里帮二跛子夫妇干了一个多月的活,才到了中学开学的时间。
魏名是老两口的幸运星。老两口把魏名当亲儿子看待,比亲儿子还亲。更是出乎意料的是,老两口一激动,居然又怀上了一个孩子。二跛子跑到山上放羊的时候,偷偷哭了三天。
谁说好人没有好报。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就把魏名给带到了家里,给留了下来。却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身份,地位,尊重,那一样不是人活这一辈子的最想得到的呀!其他的更别说了。地里的活,魏名给天天帮忙干,庄稼长的好的不能再好,比往年多收几百斤粮食都是小意思。他最近一年来没怎么管地里的活,专心的放羊,羊群也争气,由原来的六十多只扩大到了一百多只,今后钱粮不缺,还怕什么呀!
幸福,这就叫幸福。幸福也是靠积德换来的呀!
都奔五十的人了,原来并不奔什么希望再要孩子了。老天有眼呀!
全村人敲锣打鼓的把魏名、二跛子、村支书和校长送到了公路上,等着坐车去县重点中学报到。这是二跛子家的荣耀,也是全村人的荣耀,还是学校的荣耀。
山边县并不是大县,是山区边沿的一个小县城。在这么一个小县城里,能有一所中学成为市、县级重点中学,也实在是不容易。改革开放后,一切都是新样貌,能让自己的子女读一所好的学校,成为了众多家长的梦想。政府也对国家栋梁的培养,上升到极高的认知和觉悟上来。
山边县中学这几年的发展也是有目共睹的。从原来的破烂不堪到现在的初具规模,是现届校长和教委的共同努力。
山边县中学坐落在城西,离车站不远,交通非常的便利。教学楼是新盖的二层小楼,宿舍却还是以前的教室改建的,都是红瓦房,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但比起以前来,那可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学校能容纳学生两千多人,是扩招前的三倍之多。
学校有初中二十一个班,高中九个班,都是县里各地来的尖子生组成,保证了以后的升学率。新时代,新事物,能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才是每个学校必争的。
魏名被分到初一六班,宿舍是住十五个人的大宿舍。
二跛子、村支书和校长,把魏名送到后,看了住宿条件,买了一些必需品,就坐车回去了。
一切都是新鲜的,魏名也显得有些兴奋。对于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身份的人,今天居然能到这样的环境里上学,真是想都不敢想。人生之路多曲折,如果当初他不是遇到二跛子,也许,他现在还在哪里要饭着呢!
首先,自己要学习好,以后一定要报答伯父和伯母。
以魏名的性格,他是不容易激动和兴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他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觉得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没必要逮住一件破事就罗里罗嗦个没完。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应该用到做有意义的事情上去。
同时,他也感觉到,好像自己非常的早熟,他感觉和自己同龄的那些人,都好幼稚,也所以,他不愿意理他们。现在上初中了,好像,同学都还比他大,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是同学比他大,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
魏名想去熟悉一下环境。他到了教学楼,把初一的各个教室都转了一遍。里边都有一些学生和家长在看教室,谁都不认识谁,也没人互相答腔。他又去初二的教室也看了一遍。
初二的学生在上自习,刚开学不久,心思还没收回来,都在唧唧喳喳的说话,根本没把学习当作最重要的事情做。有几个留着长头发的男生,鼻孔朝天的看了看他,说了一句话:“土包子,新生吧!看什么看,再看修理你!”
魏名并没有答话,连看都不想看他,转了一下身就走开了。
初三他没去,没意思。
于是他就去转宿舍。
女生宿舍他自然不能去了。男生宿舍,也不准备去高年级的宿舍去了,只看看初一的就行。
宿舍都一样的乱糟糟的。家长,学生,搬行李,铺被褥,争位置,熙熙攘攘的,叫喊声,吵闹声,混乱不堪。
扩招后,宿舍总是不够住的,于是必须拥挤着住,每人的位置都很窄,更别说放东西的位置了,东西都要放到床下边。其实,在1983年的时候,一个边远山区县城的中学,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这个时候,魏名走过一间锁着的房子。有一点点的好奇,使魏名向里边看了一眼。魏名是通过门缝向里看的,因为不但门锁着,窗玻璃处也被木板钉住了。
里边也有一些床板,和他们宿舍无异,地上还有一些扔掉的毛巾,破衣服,牙刷盒什么的。
显然,这也是一间宿舍,为什么没人住呢?高年级的没住,也没给他们这一届分。这么紧张的住宿条件,为什么要空这么一间房子呢?
看地上和床铺上的灰尘,这间房子至少有半年没人进去过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魏名看了看后窗,后窗是一个小窗户,并没有插住,也没有用木板封住,显然是操作者的失误,只注意前边,没注意后边了。不过看情形,这里好像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人想进去,否则,这能挡的住人吗?
魏名回到宿舍,想睡会。
他刚躺下,就又来了一个新生,其父亲还是个大嗓门,说话比吵架还凶。安排了一回,终于走了,这个时候,有几个同学却嚷着要打牌。
“哎!想睡会就这么难,也许,以后的集体生活,就得这样进行下去。集体生活,本来就会乱一些,哪里能只考虑自己呢!”魏名这样想着。突然,他想到了刚才见到的那间没人住的宿舍,不如,我去那里睡会儿,也许,以后能成为他自己的单身宿舍也说不准。
这时候,天色已黑,刚好行动。魏名就拿了一把扫帚,一个床单,就饶到了那间宿舍的后窗那里。
瞧着没人注意他,魏名轻轻一个纵身,就抓住了窗沿,往上一用力,身体就跟着上去了。他用手轻轻一推,那窗子就开了,他一个闪身,就进到了房子里。
也许是房子长时间没有住人的原因,有一股阴森森凉飕飕的感觉,而且也有点潮。魏名不管这些,在一块床板上扫出一块地方来,就铺上了床单,躺了下来。
蒙蒙胧胧中,魏名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让魏名想不通的梦。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