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
耳边响起那浑厚嘹亮的声音,姜易微微一蹙眉,脑海中搜索着三国时代出现的那些名人,可是这从头到尾,他也没找到一个这叫程立的人。
若说这程立在历史上可是鼎鼎大名之人。
程立,兖州东郡东阿人,原名立,后因梦中於泰山捧日,更名程昱。
要知道这程昱可是原来历史上曹操五大谋主之一。
曹操征徐州之际,张邈等军作叛,迎吕布入兖州,整个兖州只有三个县城未被攻克,要是这其中没有程昱前去游说,说不定整个兖州就要被吕布等军攻下,到时候远征的曹操便根基全失,无家可归,成为丧家之犬。
而且此人极有先见之明。
刘备失去徐州,前来归附曹操,程昱和曹操的另一位谋主郭嘉就极力劝曹操杀了刘备,只是曹操因徐州之战得胜,又求才若渴,所以没有听进去。
到了后来,刘备借袁术称帝之机巧妙逃脱曹操虎口,曹操才知道悔不当初。
更重要的是,此人胆略过人。
袁曹大战的时候,袁绍在黎阳将移兵南渡,而程昱却以七百兵守着鄄城。
当时,曹操知道危急,命人告诉程昱,欲加二千兵前往鄄城助守。
但是程昱接到消息后,却不肯接受,他让人回复曹操说道:“袁绍拥兵十万之众,自以为所向无前。他若见昱领兵少,必不敢轻易来攻。但如果增加了我的士兵,过多则不可不攻,要攻之必克,只会两损其势。愿公不要怀疑!”
曹操听了程昱的话,觉得有理,最后就没有派兵前去驻守。
后来袁绍果然闻程昱兵少,不敢进兵。
而曹操闻其事,便向身边之人道:“程昱的胆略,超过孟贲、夏育啊。”
这孟贲,夏育可是战国时期有名的勇士,将他和这两人相比,并言其超过他们,可见其胆略何等惊人。
然则他性情刚戾,与人多迕,甚至有人诬告他谋反,但曹操却对其仍赐待益厚。
就在他享受封公的时候,他却在此时悄然而逝,离开了人世间。
只不过此刻姜易不知道此人,却也属正常,毕竟现今他声名不显。
不过,姜易很快就释然过来,三国期间有那样多的名人,可以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甚数。
要是每一个都知道的那般清楚,那么,他还不逆天了。
毕竟历史长河中,总有那么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程先生,如今黄巾之患如洪流般汹涌,一发不可收拾。在加上颍川战事告急,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应允!”
姜易说完,拱手对着程立一揖到底。
“姜司马所言甚是,但不知姜司马有何不情之请,若是立能力所及,必将允之,若是立才能不济,却也不好应允!”程立见姜易有求于他,眸光闪烁,上前伸手托起姜易,应道。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姜易是官,有求于他,而轻易许下若言。
姜易见程立伸手将他托起,耳边回响着他那话语,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生气。
相反,他心中还隐隐有那么一丝窃喜。
若是此人第一见面就答应了他的请求,那么姜易反而还不放心。
正是因为这样,姜易心中充满着喜悦。
“先生,此次东阿之围,疑点甚多,我虽有心处理,但时不我待,而且这东阿县令和县丞之间若说没有不可告人之事,我却也不相信,所以易恳请先生多多费心,以减东阿百姓之惶恐,还我大汉一个安宁!”
说完,姜易再次对着程立郑重的深深一揖。
望着对他一揖到底的青年,程立心中本闪烁着万般思绪,可是在这青年的言语和动作下,他心中的那点心思如过往烟云,随风而逝。
“既然姜司马如此厚爱,立若是不允,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易代东阿百姓,多谢先生了!”
“慢着!”程立见姜易脸露笑容,出言道谢,却是伸出手阻止,道。
“哦?”姜易望着那突然阻止他道谢的程立,脸上微微一怔,“先生……”
“姜司马,助你一臂尚可,只是在此之前,立甚怕东阿城中有些不明缘由之人跳出来干预,到时候恐怕……”
姜易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旋即抬起头,望着那笑容依旧的程立,开口道:“先生所虑不无道理!只是非常时,行非常事,而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若是有人怪之,我姜易一人承担!若是先生还觉得不行,那么我将让我三弟留下,到时候全力协助先生彻查此事!”
程立见姜易已经这般说了,那么他也没有过多的要说了,遂举起手,抱拳拱了拱。
见程立没有了忧虑,于是,姜易将张飞喊来,并将其留下来协助程立之事告诉了他。
“哥哥,这怎可以?不成,不成,俺张翼德还要随哥哥斩将杀敌,建立功勋呢,又岂可遗留在此?”
张飞听了姜易所言,立马跳了起来,大叫不行。
本来这一路上都淡出个鸟味来了,此刻好不容易离颍川这么近,他又岂会错过和姜易并肩作战的机会呢?
更何况,他还有大把的人要杀。
姜易还没说完,就见张飞跳了起来,嗷嗷大叫,脸上始终如沐春风,温暖如玉。
张飞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望着那满脸不快的张飞,姜易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道:“三弟,你道东阿之围,当真就这般简单?要我看,这其中的水深着呢?”
“既然是这样,那为何让我留下来?”张飞低着头,喃喃嘀咕道。
“呵呵,三弟,让你留下来,除了明面上协助程先生,暗地里,我要你偷偷搜寻这东阿县令赵成的一切罪恶,到时候悄悄记录下来,等此次黄巾之乱结束后,我自有妙用。”
“而且此地离颍川也并非甚远,多则五日,少则三日,你纵马疾驰,就可以来找我,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三兄弟又可以大破黄巾。”
最终,张飞在姜易千百般说道,万般许偌下,终于同意暂留东阿,协助程立管制东阿,只不过这其中却有姜易答应他,等着平叛结束,日后回雒阳,请他到醉仙楼大喝一顿,才罢休。
眼下姜易将事情暗自敲定下来,就领着身后的亲随在程立的安排下,让全军将士整顿休息,争取日落之前出发,早日到达颍川。
冀州,广宗。
府衙内,静悄悄,鸦雀无声。
大堂内,一人低头伏案,审阅着公&文案牍,处理着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咳咳……咳咳……”
一阵清脆的咳嗽声响起,将大堂内的寂静打破。
只见那伏案审阅公7文案牍之人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间,那人伸手掩嘴,而其脸色也越来越潮红。
眨眼间,这剧烈的咳嗽来的快,去的也快,那人忙用手用力的抹了抹嘴,胸口不断喘息着,脸色依旧残留着些许病态的残红。
低着头,视线注视着那掩嘴而紧握的手掌,缓缓的展开。
手掌伸张开,但见掌心处一滩血红。
望着掌心那滩血红,那人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没想到我张角修道多年,这老毛病却又来了。”
“可叹啊,可叹!我黄巾基业未成,若是这般走了,当真是心有不甘啊!”
嘴角的嘲讽越来越甚,眼神渐渐的陷入丝丝的茫然,旋即又泛出一抹精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贤师,贤师!”
正当他深思之际,大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匆匆声。
张角听到大堂外传来的火急火燎的声音,抬起头,放眼向外望去。
只见一道壮实的身影如影随风,踏步而进,边走边嚷。
见这道身影走了进来,张角嘴角不自觉间就掀起一丝苦笑,伸开的手掌也微微轻握。
“高升,你不好好守卫城池,又火急火燎跑来干甚?莫非城外敌人来袭?”
那叫高升之人闻言,连忙对着大堂上张角躬身行礼,道:“贤师,要是城外敌人来袭,那才叫好事。可是你也知道,这城外的汉军将我等紧紧围困在广宗城内,已有二十余日了,却一直不攻打,你说气人不气人。”
“要不,升率军出城前往汉营挑战,定取几员汉将首级?”
“好了,高升。你求战心切,这份心情我以知晓,只是此刻却非和他开战之时。”张角听那高升说完,却是摆了摆手,阻止道。
“那卢植老儿,此刻定巴不得你率军挑战呢?若你前去,定中其诡计。
他将我等围困在广宗城内,无非是想耗我等粮草,只是他那心思却落空了。我广宗城内如今粮草充足,别说围城二十日,就算围城一年,我等也不会饿死。
现在我等就是静候佳音,等南方张曼成大帅击败南方汉军,率得胜之师,挥军北上,到时候我等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大破汉军,然后以此军直捣汉庭,建我黄巾万世之基业!
所以,在此焦急之际,我等切不可乱了方寸,免得遭汉军暗算!”
“嘿嘿!”高升听张角这样说,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知道是他急了点。
“好了,高升,下去吧,给我好好的看守城门,等到时候交战之时,我定让你第一个冲出去厮杀!”张角望着高升那滑稽的表情,倒是被他逗乐了,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
高升见张角应允了两军交锋之际,让他第一个冲出城厮杀,顿时乐开了怀,忙点头应允,躬身退了出来。
见高升退了出去,张角双眸微眯,嘴角绽出一抹冷笑。
“卢植啊卢植,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