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春秋时为齐国柯邑,又称阿邑。秦朝时改称东阿。西汉初置东阿县,属东郡。
然而这座小小的县城,从古到今却流传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虽说如今的东阿没有后世那般有名,但却也不差。
天蔚蓝,太阳高照,沐浴在阳光下,温馨,舒适,祥和。
然而,东阿城的上空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愁云。
城楼上,此刻正站满着人,脸上流露着深深的忧虑。瞳孔中遗露出一丝恐慌。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也就是东阿城城楼前,空旷的战场上,正站满着一大群人。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手持大枪的,有手持大刀的,也有手持锄头的,还有的披着散乱的甲胄,手持木棒,参差不齐,杂乱无章。
这些人虽然穿戴,手持的武器不一样,但每一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头发披散,前额系黄巾。
原来这些人正是风声四起,威名响荡的黄巾军。
此刻,偌大的东阿城,在这些人眼里如同一块香馍馍,令他们流出狼性的眸光。
在他们正前方,一人身穿大汉官服,头戴高冠,腰悬佩剑,胯下一匹枣红色骏马,神情自得,眼眸微睁,静静的望着东阿城城楼上众人。
“尔等思虑得如何?”
那身穿大汉官服,头戴高冠,坐在骏马之上的那人,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望着前方紧闭的城门,声音洪亮,大声喊道。
声音悠悠,久远,随着轻风微微飘进城楼上众人的耳朵,顿时令城楼上惊慌一片。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若是不回,看这情形,必定会遭到血洗。”
城楼上,众人唉声叹气,愁云惨淡,议论纷纷。
“哈哈……哈哈……”
突然城楼传来了一阵笑声。
那笑声中充满浓浓的嘲讽。
只见一人轻轻推开众人,上前,手搭凉棚,斜眼瞭望城下。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体型略显纤瘦。
看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相貌堂堂,仪表不俗。一双丹凤眼,两道浓眉,颌下一缕长髯。
虽身着一身粗衣,却无法掩饰那卓尔不群的风范。
来人望着城下那身着大汉官服,头戴高冠,腰悬佩剑,跨&坐在高头骏马上的人,一脸的轻蔑。
“王度,尔身为朝廷官员,一县之县丞,不为民请命,却甘愿从贼,当真恬不知耻!
哈哈……哈哈……尔如今不过一贼人,却痴心妄想,让我等投降之,当真愚不可及!
今日,只要某程立在此,尔等贼人休想进城!”
城楼上,浑厚响亮的声音悄然响起,随风飘荡,徘徊在城楼上空,久久不息。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那叫王度之人听着那回荡在苍穹之间的浓浓嘲讽,顿时脸色潮红,全身微微颤抖,一只手微微抬起,斜指城楼上,气得口中哇哇大叫。
“既然尔等想死,那休怪我王度心狠手辣!”
锵!
一声利剑出鞘响起,只见王度拔出腰间佩剑,遥指城楼,口中大声咆哮。
“来人,给我攻城,攻城!我倒要看看这些愚民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随着王度一声令下,身后那些杂七杂八,穿戴不整齐的黄巾军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步履匆匆,向着东阿城快速推进。
他这一声令下不要紧,可却让城楼更加混乱了。
城楼上此刻嘈杂声顿起顿落,大都是埋怨,恼羞,
气愤之语。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这下好了,城破之时,就是我等身死之时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以我们这些人怎么能抵挡得住城外这群如狼似虎的贼子呢?”
眼看着这喧闹声越来越大,一人推开众人,站在程立身旁,举着手示意众人安静,口中不断说道。
“诸公,勿慌,勿慌!既然程先生有此一说,想必心中已有对策,我们不妨静下心来,听听看,程先生怎么说!”
程立望着城下徐徐推进的黄巾军,心中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耳边听着身后那嘈杂的声音,见其突然静了下来,顿时转过身来,望着身后众人一脸的惶恐,嘴角始终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诸君,勿慌,勿慌!”
程立嘴里说着话,抬眼望了望身边之人,对其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君,如今王度等贼子本得到城郭却不能屯居,其势可以测知。
现他又率军前来,无非是想趁机虏掠财物,况且他们也并没有坚甲利兵以盈攻守之志。而且我们城高墙厚,又多谷米,我们为何不相继聚城守之?”
那之前帮忙之人听了程立所言,再次说道:“诸公,程先生所言不虚,我等为何不齐心协力共破贼人呢?”
“程先生,您所言,我等并非不懂,然城外贼满为患,我等虽聚城而守,可城外贼军虎视汹汹,而且城外领军之人,正是城内县丞,我等岂能抵挡得住?”
一人见程立说得头头是道,却是偷偷的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县丞?哈哈……哈哈……尔等记住了,自从此人将尔等抛下,弃官为贼,早已不是什么县丞了,如今他乃是祸乱天下的贼子!”
程立闻言,嗤之以鼻,脸上轻蔑之色更甚。
“而且这城内却非他说得算,连一县之令都未曾说话,又何时能得到他?我看诸君以后还是莫喊其王县丞了,否则被人听到,说不定会被打上通贼之罪名,到时候屠刀祭起,就是有苦也说不清了。”
此时此刻,形势紧急,程立不介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打退某些人心中的小心思。
“诸君,只要我等护住城池不失,到时候朝廷封赏下来,诸君当功不可没啊!”
“诸君,贼人来矣!我等当齐心协力,共度患难!”
说完,程立走到站在他身旁之人的近前,在其耳边轻轻低语。
那人一开始眉头微微紧蹙,直到程立说完之后,那微蹙的眉头微微舒展,脸上也渐渐露出淡淡的笑意。
“程先生,薛房这就带人前去!”
说完,对着程立拱了拱手,然后推开众人,悄悄离去。
这薛房本是东阿县内一大户,只是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如今正担任东阿县尉一职。
此次若非此人发现的早,说不定这东阿城早已被那王度重新攻占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薛房与城外的王度不对付,可以说两人都是那种心高气傲之人。
那城外的王度看不起薛房,而这薛房却也看不起那王度。
于是,两人之间的矛盾也是越来越大。
只是此刻,谁也想不到,那王度竟然这般积极响应黄巾军。
望着薛房转身离去,程立转过身来,望着身前的众人,再次道:“诸君,暂听我安排,我等共勉之,度过这次患难!”
众人在程立的安排下,早先心中那份恐慌也渐渐散去。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拼了。
起码他们还
占据城池的优势,而且现在说胜负还犹未可知呢。
望着众人按照他的安排纷纷离去,程立转过身来,瞭望城下急进的黄巾军,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王度,来吧,就拿你成就我的威名,让世人都知晓我程立!”
城楼下,王度远远望着那站在城楼之上,神态轻松,负手而立,嘴角始终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的程立,心中没名由的升起一抹怒气。
看他那笑容仿佛是在嘲笑他王度不自量力。
一袭微风吹来,粗衫舞动,使得程立看上去越发的神秘。
见程立粗衫浮动,负手而立,神情飘逸,王度强自压着心中的怒气。
“先让尔等惬意一番,等我打破城池,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尔等是否还能那般惬意。”
就在东阿即将面临一场大战的时候,而离东阿三十里的官道,此刻却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轰隆隆!
官道上,一条淡淡的黑线在缓慢的蠕动。
很快,官道上那条淡淡的黑线变得更粗了。
不会儿的功夫,宽敞辽阔的官道上很快就出了一队骑军。
骑军清一色的战马,统一的打扮,黑盔黑甲,手持长枪。
远远望去,人数不多,大约两千骑左右。
在这骑军的后方面不远处,还有一队三千人左右的队伍。
这支三千人的队伍手持长矛,身着甲胄,如狼似虎,煞气凛然,虽没骑战马,可那整齐的步伐,踩踏间,却也声势骇人,丝毫不落于在他们前方疾行的骑军。
这两支队伍的正前方,三道人影纵马疾驰。
当先一人,体格魁梧,身高八尺有余。
那人年龄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脸庞俊逸,犹若刀削斧劈,满头发丝束起,当真是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在加上此人身着甲胄,手持长枪,跨&坐在战马之上,远远望去,说不出的英气神武。
而在他右手侧,却是一位身高九尺的壮汉。
那壮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一双丹凤眼,两道卧蚕眉,颌下一缕二尺长髯,随风抖动,威风凛凛,盛气凌人。
在他的左侧,却是一位黑脸壮汉。
说他黑,是因为此人全身上下宛若焦炭,远远望去,犹如一尊移动的小黑塔。
黑脸壮汉豹头环眼,颌下虎须犹如尖针,根根直立,而他的身高却也不低,八尺左右。
一身黑色的盔甲,手持黝黑的长矛,配上那粗犷豪迈的脸庞,却也不弱于另外两人。
这三人也并非旁人,正是急速赶往颍川的姜易兄弟三人。
“二弟,三弟,前方不远就是东阿了,过了东阿之后,我们入濮阳,过长垣,经陈留,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颍川了。
到了颍川,就是我等兄弟建功立业,崭露头角的时候了。”
“哥哥说得极是,自从离开幽州,这一路厮杀似不痛快。小弟听说,颍川如今贼满为患,声势骇人,等到了颍川,俺张翼德定要杀个痛快!”
张飞闻言,咧开嘴,挥舞着拳头,大声嚷道。
“兄长所言甚是!”一旁的关羽闻言,眼眸微睁,瞳孔中迸出一抹浓浓的战意。
自从离开幽州,护送流民前往辽东,他可是好久都没有厮杀了。
而且这一路上听张飞所言,他可是错过很多事情,如今经姜易这般说起,他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崭露头角,意气风发之时。
若不然,等到了老年,徒增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