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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愿为大人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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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咆哮宛若惊天的雷鸣,轰轰隆隆,悄然而来,在城楼的上方回荡,久久不息。

城楼上,众人突然听到城楼下管亥那愤怒的咆哮,心中一惊,脸色纷纷变化。

“哈哈!”

那当先出口怒骂之人眼见城楼下管亥眼露凶芒,神情嚣张,在看了看身边众人的脸色,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上前,手搭楼墙,望着下方的管亥,脸上露出讥讽,哈哈大笑,仿佛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话。

“贼子,休要说那大话,某龚景的项上人头在此,若尔有本事,就尽管来取。纵然某龚景身死,也不会让尔奸计得逞!”

龚景望着城楼下愤怒不已,嚣张至极的管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轻蔑,甚至带着一丝不屑一顾的神情。转过身来,望着身前众人脸上遗漏的惧色,脸露激动,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某龚景虽说是一介文士,却也不畏生死。今日贼军来袭,美其名曰为借粮,实乃狼子野心也!

若是诸君惧其势大,当即刻离去,某龚景不会怪罪分毫,但有人愿意留下来,某当与尔等一起奋勇杀敌,护我城池,保我家园,让城外的那些该死的贼子们看看,我等是否会惧怕他们!”

见众人脸色虽说微有变化,但是仍被城下那些黄巾军气势所慑,龚景知道此刻若是不能让众人齐心一力,那么最终必然逃不过城破人亡的下场,旋即牙一咬,将他早已求援之事道了出来。

“诸君莫慌!黄巾贼子之心,某早已得知,此次虽说城外贼人甚多,但却也在某意料之中。”

众人见龚景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脸上的惧色渐渐被好奇取代,心中更是升起一丝期盼。

龚景将众人脸上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露出喜色,“诸君,如今黄巾之势犹如洪流般泛滥成灾,虽说一时间势不可挡,然却存不久矣。”

众人闻言,抬起头望向龚景,眼眸里露出疑惑。

仿佛是感受到众人疑惑的目光,龚景再次道:“就眼下来说,如今他们攻城如此之急,想必是军中粮草撑不过多久。

尔等别看城外黄巾人多势众,风光一时无两,可是却撑不多时,离败亡已不远矣!

而且我已早早派心腹之人前往幽州刘焉大人处告急,想必此时此刻,告急之人早已赶到。

到时候我相信,刘焉大人看到此告急文书,必定会立刻派援军前来解我青州之围。

龚景顿了顿,道:“只要熬过今朝,明日援军必将到来,到时候我等与城外援军里应外合,那么这些黄巾贼子离死期也为时不远了!

如今在此之际,本官还望诸君同心协力,与我共守城池。本官在此多谢诸君了!”

说完,就见到龚景对着那些弯腰,深深一揖。

众人见到龚景说出这一番话,心中的恐惧早已烟消云散了。如今又见到龚景对他们弯腰作揖行礼,心中的感动可想而知。

“大人,保家卫国,护我城池,乃我等职责所在,怎敢有劳大人如此这般呢?”

“是啊,大人,我等又怎会惧怕城外那些黄巾贼子呢?今日唯有死战,奋勇杀敌,方可忠于大人,报效朝廷,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大人,我等死且不怕,又岂会怕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呢?”

“大人,虽说城外贼众颇多,可我青州忠勇之士也不少,又岂会惧怕此等叛逆。”

“大人,只要您下令,我愿为大人驱!”

“我等愿为大人驱!”

“我等愿为大人驱!”

“我等愿为大人驱!”

众人纷纷单膝跪地,望着龚景眼露灼热,大声誓死宣誓。

“哈哈、、、、、、好好好!我有诸君,又何惧那些蠢贼?”龚景仰头长天大笑,笑声中透着绝决。

见到众人同气连枝,脸上不在有惧色,龚景悬着的心也就渐渐松了下来。

他龚景有多大的本事他自己心里有数。

若是让他管理城内闲杂琐事,民生问题,那他是当仁不让,可、、、、、、可是让他处理兵事,他当真是不擅长。

虽说不擅长,但也并非不会。

只要他坚守不出,誓死抵御,在加上众人同心协力,他还真不相信坚守不到明日午时。

等到援军一来,他在与城外

的援军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定将那些嚣张的黄巾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若是最后当真不可为,援军还未到来的话,那么他也只有殉葬于城,与那些黄巾同归于尽了。

这也是没办法,迫不得已才为之的啊。

心中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声。

城楼上,龚景一袭青衫,脸庞清瘦,颌下三缕长髯随着清风微微飘动,渐渐回过神来,望着单膝跪地宣誓的众人,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然后再次手搭墙墩,眼望城下黄巾贼帅管亥,淡定自如,脸露豪气,意气风发。

“城下贼子听着,某龚景有此等忠勇之士,又何惧尔等叛逆!若尔有胆,尽管放马过来!”

“匹夫,尔欺人太甚!”

城楼下,管亥望着那神色嚣张,言语轻蔑,大声狂笑的龚景,心中大怒,双眸宛若喷火般。

此次他率领两万黄巾前来奇袭青州诸郡,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官军好像早早就发现了他的踪迹一样,纷纷将城门关了起来。

这下,他的奇袭之策却是化为了流水。

于是,一路上走来,他就打着借粮的口号,名里是借粮,实则是准备趁那些官军反应不及,趁机夺城。

只是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这现实却是残酷的。

见那龚景又再次发出长笑,在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管亥感觉他的尊严受到了侵犯,心中的怒气可想而知。

管亥骑在马上,手中大刀遥指城楼之上,脸若寒霜,眼眸深处凶芒大露。

“弟兄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给某奋勇攻打城池!

凡先登城楼者,本帅赏十金!

凡杀官军一人者,本帅当赏百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黄巾闻听管亥如此赏赐,瞳孔通通红了起来,呼吸粗喘,仿佛人人都打了鸡血般,恨不得立刻马上攻上城楼,大肆厮杀一番。

“杀!”

声声虎吼,道道咆哮,纷纷响起,彼此起伏,惊天动地,声势惊人。

管亥号令一发,就一挽马缰,轻磕马腹,手持缳首刀,一马当先,对着城门冲去。

后面排列阵势的黄巾军望着口发号令,纵马当先,怒奔而去的管亥,精神纷纷一震,眼中闪烁着豺狼般的眼神,举起手中的兵器,嗷嗷大叫,步步紧逼,疯狂的向着城门冲去。

城楼上,龚景望着随着管亥发号施令,如狼似虎般怒冲而来的黄巾大军,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旋即一扬手臂,大声道:“弓箭手,准备!”

随着龚景一声令下,城楼上早已安排好的弓箭手纷纷从箭囊里抽出箭矢,搭在大弓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城下那些如狼似虎,声势骇人,健步如飞的黄巾军。

龚景望着城下那些如狼似虎,挥舞着兵器,狂奔而来的黄巾大军,脸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变化,仿佛城下的那些嗷嗷待叫的黄巾不存在样。如若是仔细查看的话,倒是可以从他眼眸深处看到一丝担忧。

面对着这么多黄巾大军,要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毕竟这些黄巾来势凶猛,锋芒毕露,若是不能将他们抵挡下来,那么这后果不堪设想,更不要说能不能坚持到明日了。

但是这丝惧怕他也只能强自压在心里最深处,一个人独自默默的承受。

“五百步!”

“四百步!”

、、、、、、

“一百步!”

“五十步!”

龚景脸色凝重,神色紧张的望着城下的黄巾军,心中默默的念着黄巾大军和城池间的距离,也在黄巾大军离城池不到五十步的时候,龚景果断下令,将扬起的手臂快速的挥下,大喝一声,让准备多时的弓箭手放箭。

“放!”

一道轻喝声从龚景喉咙里缓缓的呼出。

也就在龚景的声音刚落下,那些搭箭拉弓的弓箭手纷纷扣住弓弦,弓如满月,嗖的一声,对着那些黄巾军急射而去。

“咻!”

“咻!”

“咻!”

只见一道道锋利的赤茎白羽箭宛若遮天蔽日的蝗虫,发出嗡嗡的声音,对着那些怒吼,奔跑的黄巾军飞去。

“噗!”

“噗!”

“噗!”

伴随着长箭的落下,殷红的血液迸溅,惨叫声惊起一片,不绝如耳,如浪如潮。

“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的腿,我的腿被这些该死的箭矢穿透了,我、我走不动了。”

“啊,我的脖、脖子、、、呃呜!”

一位黄巾军将士正要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将那如浪如潮般飞来的箭矢挑飞,可是还没等他举起手中的兵器的时候,一支利箭就快若闪电般飞来,从他脖子上穿透而过,将他死死的定在那里,没过多久,他的全身上下就被满天的利箭射成了马蜂窝。

鲜血顺着幽冷的箭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战场上,为这一幕增添了几分凄惨,悲凉。

这一幕在战场上随处可见,虽说凄惨血腥,但却并不是没有效果。

你看,那些黄巾大军势不可挡,汹涌澎湃的气势却遭到了当头一棒,隐隐间能看到一丝混乱。

管亥纵马疾驰,缳首刀上下翻飞,宛若滚动的磨盘,不断的挑飞着那些乱飞而来的箭矢。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心中大急,眼眸中的暴戾宛若活火山,汹涌,激荡,仿佛随时都要喷发一样,旋即钢牙一咬,脸露狠色,用力一夹马腹,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如闷雷般的吼声。

“狗官,因汝一言,累我众兄弟伤亡颇多。今日,某管亥必马踏此城,屠尽尔等。如若不然,必遭惨死!”

胯下战马吃痛,昂首仰天长声嘶吼,四蹄飞溅,踩踏地面,速度越来越快,突然纵身一跃,跃过护城河,对着城门冲去。

看他的架势,是想凭借一己之力,将城门硬生生的劈开。

“蠢货,当真不知死活!”

城楼上,龚景望着那对着城门疾驰而来的管亥,脸上露出一丝嘲笑,旋即命令弓箭手对准管亥,准备在他新力未生,旧力未尽之时,将他射杀在城下。

“呔!”

管亥身体微微弓起,眼神灼灼,望着那近在眼前,紧闭的厚实笨重的城门,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手中的大刀舞动的更加快速了,徒然只见他手中的缳首刀高高举起,大刀宛若从天而降的雷神,挟带势不可挡,声势惊人的凌厉刀芒,对着厚实的城门狠狠的劈了下去。

大刀落下,何止千斤。

成败在此一举!

若成,今日他必将血洗此城,若败,那么证明此城何不该亡。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碰撞声,轰然炸开,飞速扩散了出去。

响声刚起,整座城池此刻都突然轻轻抖动了下,颤了一颤。

城楼上,就在龚景刚才还在嘲笑管亥,突然听到这道沉闷的声音,望着城楼下手持大刀的管亥,眼中闪过浓浓的惊骇。

先前那一幕,可是深深的震惊了他们,没想到黄巾军会有如此人物。

凭借一己之力,尽然将城门都震得抖了一抖,颤了一颤。

大刀劈在厚实的城门之上,刀尖隐隐的扎进了城门中。刀杆依旧在微微颤抖不休,发出了嗡嗡之鸣。

城楼下,管亥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厚实沉重,纹丝不动的城门,脸上的神情渐渐落寞,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失望,双手握着缳首刀,虎口迸裂,殷红的鲜血顺着刀杆缓缓的流了下来,都未曾察觉。

“哎,还是不行!”

突然,管亥惨烈的咧嘴一笑,摇了摇头。

没想到刚才他全力一击都未能将这座城门打开,看来当真是可惜啊。

城楼上,龚景见那管亥突然宛若痴呆般,当即下令,命令弓箭手纷纷举箭对其射去。

“嗯?”

就在这些弓箭手搭箭拉弓的时候,那管亥仿佛察觉到了,抬眼向城楼上望去,脸上闪过一抹遗憾,旋即顾不得虎口上传来的疼痛,一挽手中的马缰,调转马头,向本阵奔驰而去。

望着那突然间调转马头,逃离而去的管亥,龚景脸上露出一抹惋惜,心中轻轻一叹。

“这么大好的机会,都未能将此人留下,当真是可惜、、、、、、哎!”

管亥逃回本阵,致使麾下众黄巾莫要在做无谓的冲杀。轻轻地调转马头,凝神注视着城楼上龚景等人,突然哈哈大笑。

“匹夫,尔等洗干净脖子吧,明日某管亥必将踏平此城,将尔等手刃,已报今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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