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关羽,张飞静静的站着,眼神灼热,满脸敬佩的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
“不行,不行、、、、、、”
姜易微微一怔,望着那突然间蹦起来,手舞足蹈,大声叫喊宛若疯状的张飞。
这厮又怎么了?莫非那嗜战如狂的毛病又犯了不成?
“兴平兄,俺张翼德为人如何?”张飞伸出手一把抓住姜易,眼神灼热,一脸严肃的道。
“呵呵,翼德,你这性子虽说火爆如狂,急如烈火,但是却直来直往,豪爽仗义,却是有血有肉,真性情的热血男儿!”姜易闻听,微微一笑。
“那俺张飞可算你兄弟?”张飞见姜易这般回答,快速问道。
“兄弟?”姜易听着张飞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微呆滞住了。
兄弟,这是多么高贵的称呼。
世间除情,当为义。
所谓义薄云天,豪气万丈,不就是对着两字的最好的解释么?
以前,他总是孤单一人,行走天下,过着寂寥而又苦闷的生活。
可是自从到了汉末之后,他先是遇到了杜泽,那位精猛如虎,一脸憨厚的猎人家的中年大哥。
那段时间,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兄弟之情。
杜泽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至今都不曾忘怀。
“姜小兄弟,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小兄弟,使得好拳法!”
“姜兄弟,竟悍勇如斯乎?”
“姜兄弟,这怎么行呢?我们怎能让你一人在此呢?”
“姜兄弟、、、、、、”
想到这里,姜易心头微微一酸,眼角隐隐间浮起一层浅薄的水雾。
望着张飞那灼热,严肃的黑脸,姜易控制着情绪,嘴角处绽放出一丝微笑。
“兄弟?你张翼德当然算我姜易的兄弟,只要你不嫌弃我,一辈子都是我姜易的兄弟!”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哟!凡是这辈子你到哪里俺就跟到哪里,只要有你姜兴平的地方,就有俺张翼德的影子。就算你到时候赶俺走俺也不走。”
张飞一拍姜易的肩膀,哈哈一笑,道。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淡淡疼痛,姜易望着张飞那高兴的样子,一脸的哭笑不得。
望着两人脸上流露出那份灿烂,开心,真诚的笑容,关羽眼中闪过激动,脸露急色的道:“那么我呢?”
望着那突然间开口的关羽,姜易和张飞微微一怔,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脸色越来越急,一张脸越来越红的关羽,姜易却是止住笑,停了下来,望了望张飞,又望了望关羽,开口道:“翼德,云长,不如你我三人今日就义结金兰吧。”
“义结金兰?”关羽,张飞听着姜易这么说,眼中不经露出一丝疑惑。
“对啊,你我三人自从相遇以来,却是越来越合脾气,越来越投味,仿佛神交已久一般。而且,昨夜之际,你二人又救过我的性命。所以我认为我等不如今日歃血明誓,义结金兰。”姜易道。
“兴平兄,你说的好是好,只是这义结金兰又是什么东西?”张飞一脸不好意思,抓耳挠腮,憨厚的问道。
见到张飞询问,姜易也是一怔。
貌似拜把子在东汉末年,还并不盛行。
这种行为,雅称结义金兰。也就是姜易所说的义结金兰。
金兰是什么?这个说法还出自于《世说新语-贤暖》中的一句话:山公与嵇、阮一面,契若金兰。
《易-系辞》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人们大
都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朋友的交情深厚。
当日,他和赵云结拜却是由于事情突然,他不得不很简单的就和赵云结拜了。
这样做除了是仰慕那白马银枪的赵子龙外,但更多的却是想将他从失去亲人的痛苦带离出来。
自从来到了东汉,他也经历了许多。
不管他怎么融入这个世界,但是总是感觉不能十分完全融入这个时代,怎感觉和这个时代的人相比,他少了些什么。
这个好像一个有信仰的人一样,突然某天他的信仰熄灭了,消失了,一时间这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如同行尸走肉般。
虽然他没有那所谓的信仰,但是他也应该有自己的追求。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追求不是很明显,明确,但是经历了这些年,他知道他所要追求的是什么了。
他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力量,保护自己所亲近之人,然后这前提之下,在这混乱的年代,多保留些汉家的血脉,阻止那五胡乱华的出现。
只是这些他都是一直自己努力着,奋斗着,如今却是听到张飞要和他做兄弟,他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既然如此,那他又怎能不将这股力量拧在一起呢?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再大,那也很单薄。更何况他姜易又不是神,而他只是比这个年代的人多了两千多年的知识罢了。
“这个、、、、、、”姜易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向关羽,张飞解释,“这个义结金兰,就是不同的两人因为趣味相投,十分欣赏彼此,在天地的见证下,行那跪拜之礼,结拜为异姓兄弟。”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啊,如今我这后院桃花正是盛开之际,我等三人不如就到那里祭拜天地,结拜为异姓兄弟吧!”张飞见此,却是拉着姜易和关羽往后院走去,急切的道。
望着那急切的张飞,姜易却是笑了。
“翼德,莫急!这结拜之事,却并非这般简单。”
见关羽和张飞一脸的不解,姜易只好向他们一一解释。
按照后世的习俗,结拜需要在双方同意之后,选择良辰吉日,在一个大家认为适宜的地方举行。
而今他们地点有了,良辰吉日也有。
正所谓,选日不如撞日。
但是依现在的情况,姜易不想将结拜的事情就这般草草了事。
毕竟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一时冲动,从他们三人相遇,到相交,再到如今。这十几天的相处,却是让他们对彼此有着深刻的了解。
而且这次结拜,说不定他们有可能还开创了先河呢。
若就这么过去了,反而就没了意思。
这些虽说繁杂,但是对于结拜的基本礼仪程序,他还算了解。
“这么麻烦?除了祭拜天地,还要祭拜孔圣人。”张飞闻听,一脸苦相。
“麻烦?翼德,你要知道,结拜之后,你我等人可是要做一辈子兄弟的,怎能说麻烦呢?而且孔圣人曾说:“兄友弟恭”,你我等人既然结义金兰,那自当在孔圣人面前发誓。”姜易耐心的解释道。
“这、、、、、、兴平兄说得有道理,那俺赶紧命人将祭拜的东西准备好。”张飞立刻道。
“嗯!”姜易点了点头。
于是,张飞让下人赶紧将姜易所说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在后花园摆台祭拜天地,圣人。
而姜易也不闲着,他除了提醒那些下人外,还命人将县令杨德请来,让他做见证人,好见证这一辉煌的时刻。
张府,桃园。
此刻满园春色,红肥绿瘦,桃花芬香,沁人心鼻。
桃园
正中央宽广处,一起香案稳稳当当的立在此地。
香案上,焚香点炉,青烟袅袅。
香案前方,三牲祭品一一摆放。
在香炉的正后方,一座孔圣人的石头雕像,摆在香案上面。
在这周围,杨德和家将奴仆,还有衙役们,纷纷退到一旁,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三人,想弄清楚,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兴平兄,接下来怎么办?”
“写金兰谱。”
“啊?”
“我先写,你们照着我写的做就行了。”
金兰谱有金兰谱的固定格式,姜易常年打黑拳,对黑道上的一些规矩,还算清楚。金兰谱是每人一份,先写序词,而后按年龄大小,写上名字,并按下手印。如此又折腾了好一阵子,终于把前&戏都完成了,随即便开始进行仪式。
“皇天在上,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膜尾。今有辽东姜易、、、、、、”
“涿郡张飞!”
“河东关羽!”
“三人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义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山河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母以才德而骄矜。结义金兰,在今日即对神明而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天地为证,圣人为证,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随着姜易垠琅诵读金兰谱,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收起了那份看热闹之心,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庄重。
而后,三人屈膝跪地,先对天地叩首,又起身对着香案上的孔夫子雕像一一叩首,以明心意。
姜易起身,一把抓住那公鸡,横刀在脖子上一拉,一蓬鸡血滴入酒水。
他深吸一口气,又用刀割破手指,扭头向关羽,张飞看去。
关羽一笑,上前一步接过刀,割破手指后,学着姜易将血滴进了鸡血酒里。而后张飞也依次而行。
满满一碗血酒成了!
姜易轻轻搅拌均匀,用手指沾了一下血酒,先滴三滴在地上,然后仰头喝了一大碗。
这里,姜易和关羽的年纪一般大,只是比他大月份。
因此,姜易为兄长,关羽其次,张飞再次之。
喝过酒,将他递给关羽,最后才是张飞。
最后,姜易把喝剩下的酒,放在了孔夫子神像前,算是完成了整套仪式。
在后世,这又叫做歃血为盟!
“小弟关羽(张飞),见过大哥!”
关羽,张飞先向姜易行礼,而后依次行礼。这又是一套过程,每个人都必须重复一遍。三人最后,跪在地上,环成了一个圆圈,彼此相视。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存着一份好奇,一份不解。
那么现在,三人的心中,只剩下浓浓的兄弟之情。
“这一拜,天地为证,患难相随誓不分开。”
“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豪情。”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同时高呼,响彻桃园。
桃花漫舞,杯酒会知己。
胸怀锦绣,乱世起英豪。
冲天傲气吞河山,峥嵘意志盖千秋。
忠肝义胆誓不兮,生死不改永相随。
观礼之人,望着眼前此情此景,莫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