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的夜色渐渐消散,东方的鱼肚白渐渐泛起了。黎明的气息悄然来临。
遥远的地平线上,慢慢地溢出丝丝金色璀璨的光芒,渐渐的,光芒越来越盛,将天际最后的一丝黑色驱散了。
天空上,光芒普照,璀璨温馨。几朵白云随风轻轻地飘动着,宛若无忧无虑,灿烂阳光,不知愁的少年郎。
在涿郡百里外的一座小山峰上,此刻坐落着一座孤零零简易的营寨。营寨面积看上去并不是太大,三面低矮的木栅栏,没有设立营门,只是插着两根五米高,碗口粗细的木竿子。
站在高空,可以一眼看透营寨里面的布置。正中央一座军帐,周围星罗密布,设立有十几座小帐,再往后还有一排排小帐。
小帐门口,摆放着一排排的兵器。位于正中央的军帐里,此刻几道衣甲不整,残破不全,脸色惶恐,担惊受怕,瑟瑟发抖的狼狈身影埋首低头,双膝跪倒在大帐内。
在他们的正上方,一道雄壮威武,宛若雄狮般的躯体稳稳地跪在长案前,脸色阴沉,眼神森冷的望着下方的几道疲惫不堪的身影。
“尔等所言,当真?”
一道嘶哑,低沉,宛若寒冰般的声音缓缓的从上方那道雄壮威武的身影的口中吐露了出来。
“大、大帅,我等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我等甘愿受罚!”那几道跪落在地,颤抖不安,瑟瑟发抖的人影,望着上方那道魁梧的身影,听着那冰冷,如同寒冰般的声音,一脸惶恐道。
这大帐内跪落在地的几人正是昨夜奇袭涿郡不成,反而兵败将损的黄巾军逃兵。
而坐在正上方的那道雄壮威武的身影,正是那主持北方军事,黄巾大帅张牛角。
“混账,混账的东西、、、、、、”
此刻张牛角一脸的怒容,眼神森冷,宛若寒霜,盯着下方的那几人,身上流露出一股浓浓的煞气。
渐渐的平息下心中的愤怒,张牛角望着下方的几道人影,声音冰冷的道:“那程远志是如何被杀的?”
“回、回禀大帅,程、程渠帅是、是被一个黑脸大汉给杀死的。”那几人见张牛角再次询问,连忙低首,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道。
“被一黑脸大汉所杀?”张牛角闻听一怔,脸上不确信的道,“莫非不是被那姜易所杀?”
“大帅,您所说的姜易小的们不是很清楚,但程渠帅却是被一位黑脸大汉所杀。这些都是小的们亲眼所见,而且那黑脸大汉不但杀了程渠帅,还将渠帅的马给抢走了。”那几人见张牛角不信,立刻解释道。
“什么?该死!”
听着那几人所言,张牛角愤怒的骂了一句,就渐渐的沉默了。
那程远志的身手怎么样,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虽说和其相比,还差甚远,但是在黄巾军内却也非等闲之辈能够相提并论。当初要不是见他立功颇多,在加上其对黄巾一直忠心耿耿,要不然也不会将那匹乌骓马赠送给程远志。而今加上那匹乌骓马,他应该更是如虎添翼。怎么可能在这小小的涿郡城内夭折了呢?
想不通,想不通,当真想不通。
“莫非这小小涿郡城内,还真是卧虎藏龙了不成?”张牛角沉吟不语,心道。
“不行,若不能将那涿郡城攻下,那么我这几万的黄巾大军将会暴露在外人眼前。若到了那时,势必将阻挡我黄巾大业。”
良久,张牛角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芒,对着帐外喊道。
“来人啦!”
喊声还未落下,就见到一道人影掀开帘布走了进来。
“末将在!不知大帅有何吩咐?”那道身影望着上方跪坐的张牛角,躬身抱拳,道。
“传我将令,命大军即刻拔营出寨,随我一起攻打涿郡,为程渠帅报仇!”张牛角望着走进来的亲卫,站起身来,甩手将一道令箭扔给了他,命令道。
“诺!”
那道身影接住令箭,然后抱拳行礼,应了一声,就退出了帐内。
望着走出大帐的亲卫,张牛角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望向下方的那几道身影,再次道:“尔等几人先下去收拾下,随后随同大军一起前往涿郡!”
“小的领命!”那几人见张牛角这般说,当即松了口气,连忙回答。
望着几人掀开帘布离去,直到消失的身影,张牛角双眸微眯,脸庞渐渐狰狞,扭曲了起来,嘴中喃喃自语。
“姜兴平,你是否还记得黑山之仇乎?今日,某张牛角定当让尔死无葬身之地,为我那些苦命,死去多年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而远在涿郡城内的姜易,此刻正在府衙,和关羽、张飞、杨德等人一起喝酒庆祝。
“姜小哥,关壮士,张壮士,此次多谢你等三人出手援救,否则休穆定难逃一死!在下也不多说了,先饮为尽。”杨德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嘿嘿、、、、、、你这人倒也不错,好酒好肉招待着,却是合俺张飞的脾气!”张飞望着那举起酒樽一饮而尽的杨德,却是哈哈大笑道。
姜易和关羽微微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望着眼前三人将酒樽里的酒都很光了,杨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一双细小的眼睛隐隐间要陷到肉里去了。
“姜小哥、、、、、、”
“呵呵,莫小哥不小哥的了,若是大人看得起在下的话,就喊在下兴平吧。”姜易望着那胖乎乎,眼睛仿佛要陷入肉里去的杨德,脸露微笑道。
“那我就托大喊你声兴平贤弟了。”杨德面带笑容的道。
姜易见状,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兴平贤弟,不知那城北大营的俘虏该如何处置?”杨德想到昨夜城北大营里关押的黄巾余孽,望着那举起酒樽饮酒的姜易,一时面露为难,道。
姜易闻听放下手中的酒樽,面露沉吟。片刻,抬起头望着杨德,缓缓的道:“县令大人,自古就有杀俘不详之说。而今城北大营里关押的俘虏虽说不是很多,但也不少。若是这么任之,放之,却也是不妥。”
杨德闻听姜易此语,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对如他而言,杀俘也是不妥,可是不杀的话,他一时间又想不到办法。况且这些人放在城内多一日,城内的粮草就多消耗一天。
“但不知兴平贤弟有何策教我?”
“计策倒是没有,但是却有些不同的想法,不知可用不可用还看县令大人决断!”
杨德见此,立刻示意姜易快说。
“大人,不知如今城内粮草还能撑到几时?”姜易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道。
“城内粮草?”杨德微微思考道,“如今春耕在即,却也没有大量的粮草,但是也不少。
若是加上那些世家们囤积的,倒是可以支持全城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如此的话,那倒是可行!”姜易喃喃自语道。
“大人,在下本是
辽东襄平人,却是因为某些原因,意外来到了幽州。若是大人信得过在下的话,在下愿意派人将这些俘虏押送到辽东去。
辽东自古就是苦寒之地,而且常年还遭受塞外蛮夷的侵害,致使边境汉人流失,越来越少。如今这些人离去,前往辽东,既可以解决辽东边境汉人稀少,又可以给阻挡那些塞外蛮夷。
毕竟他们曾经拿过兵器,经历过战火的考验,起码要比一般的平民百姓要好的多。只是这样做的话,却也有些大麻烦?”
“大麻烦?”杨德听了一怔,旋即询问道:“什么大麻烦?”
“将这些人押往辽东的话,若是没有当今圣上的御笔亲批,怕是很难通过。”姜易道。
“呵呵、、、、、、我倒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事,我当休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到郡守府去,到时候等到圣上御笔批复下来,再也不迟。”杨德笑呵呵的道。
“可是这样一来一回,却是耽误不少时间,到时候怕夜长梦多,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姜易担忧的道。
杨德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沉吟道:“兴平贤弟所言不假,只是这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非常时当行非常事!”姜易见杨德眉头微微蹙起,连忙道,“如今这时候了,大人先休书一封命人送到郡守府那里,而我当让人将这些人押解到辽东。况且在那里,还有早先我认识的一个弟兄,到时候我在将书信给他,让帮忙照顾一二,想必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那么这些俘虏的事我就全权交给兴平贤弟办理了,到时候需要什么,你在派人和我说声。”杨德闻听姜易所说的方法,当即眉头一舒,开怀道。
姜易见那杨德这般痛快,却也不得不露出一丝苦笑。
本来他还想早点回雒阳,见刁秀儿一面,可是如今倒好,不但不能早走,反而还有一屁股的事情要办,当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啊。
当下,姜易和关羽,张飞三人向杨德告辞,离去。
等到了三人回到张飞的庄上,张飞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急切向姜易问道:“姜兄,为何将那俘虏之事要下来呢?如今我等三人在此相谈甚欢,为何要行那事?”
姜易闻听,望了望一旁同样一脸急切的关羽,却是叹道:“云长,翼德,还记得那天,我等月下相谈之言么?”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道:“记得,只是不知此事和那俘虏之事有何关联?”
“云长,翼德,你二人有所不知。当年,我在辽东之际,可是亲自领略到那些塞外蛮夷的凶狠,野蛮。他们每来一次,我大汉境内就有成千上百的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若不阻止他们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我汉人会被他们杀绝。更何况,我等身上流淌的都是汉家血液,大都相同,而且这些大都是手无寸铁,拿着锄头,木枪,木刀,听信他人片面之言,遭受蛊惑,一时不明,就起来造反的普通老百姓,我又怎能看着他们被无辜的杀死呢。”姜易望着两人不解的神色,解释道,心中却是微微一叹。
“唉!云长,翼德,有些话我却不能说。
如今这黄巾之乱的爆发,却是整个天下大乱的火源,经此一役,大汉的根基已经遭到损伤了。
从那之后,就是诸侯之乱,天下群雄争霸的时刻了,直到三国鼎立。可是到那时,我汉家的人口,血脉又存有几何?若我不将这些黄巾俘虏保住的话,那么我这辈子将终身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