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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十六 爱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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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倩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眼前漆黑一片,使劲挣扎了一下,双手竟然被人反捆在背后。她侧卧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张嘴想喊,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巴竟然也被人用胶带封住了,鼻子里闻到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她心里怕极了,这场景和那次在老家被人打晕扔进垃圾场的感觉竟然如此相似,难道是在做噩梦吗?咣当,突然地一下剧烈颠簸将她狠狠地扔了起来,随后又重重地跌回去。这一下将她跌撞得浑身疼痛,陈倩的意识一下子清晰起来。

“我这是被那两个混蛋抓起来了,应该还在车里,他们要把我带去哪里?”陈倩使劲地挣扎着,冷汗流了出来。

嘎!

车子在一个紧急刹车中停了下来。因为惯性,陈倩不由自主地向前撞去,整个后背被什么东西狠狠咯了一下,骨头都要散架了。

哗!车侧门打了开来,有个人跳上了车。

然后,陈倩听到车内有人说话。

“海子哥,我们在老城区遇着点麻烦。”

“遇着什么麻烦?”问话这人语气很冲,很不耐烦。

“我们,我们俩扔那丫头时,被人给撞见了。”

“被人撞见了?我操,到底怎么回事?被那个丑八怪撞见了?你们两个王八羔子,老子怎么给你们说的,啊!这点破事都办不好,啊!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啊?!”

“老大,老大先别动怒,是这么回事……”声音换了另外一个人,陈倩听出来了,就是那个向她问路的人。那个人嘴到是很灵巧,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出来。

“操!你们这不是诚心找麻烦么?那妞在车上?”

“嘿嘿,在车上呢,捆得好好地,海子哥,那妞长得贼拉子俊,那大眼睛,水灵水灵地,那大腿,啧啧,简直都掐得出水来,嘿嘿嘿……”

“滚你妈蛋,皮蛋你他妈是不是精虫上脑了,想女人想疯了?你他妈的,杀人放火的事情不许沾,老子说过的话你们都当他妈的耳旁风了?还有你,六指,我说你个王八羔子怎么也跟着一块儿犯浑呢?”

哗啦,哗啦。眼前突然一阵光亮,陈倩眯着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突然伸出来的三张脸,三张神态各异,表情各一的男人脸。

“呜……”陈倩使劲挣扎着,她想大声地喊,可是嘴巴被强力胶带封着,发出的声音都变成了一连串的呜咽声。这三个人,她竟然都认识,其中两个就是今天早上骑摩托车抢走那一百万的人,而另外一个,她就更熟悉了,那个人,便是烙雨的手下之一,近来风头最劲地盘抢得最多的“山顶冻贱人”,胡清海。

所以她立刻来了精神,她从胡清海的眼神里看到了,他也认出了自己,所以她立刻喊道:浑蛋,快放开我,我是你们老板的女朋友。她眼神中的恐惧变成威胁,她认为这个胡清海立刻便会上来给她松绑了。

可惜,她忘记了自己的嘴巴是被封上的。所以,尽管她在心里已经将胡清海骂成了世上最他妈愚蠢的猪头,甚至在心里已经把他五马分尸,用刀子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用锉刀把他身上的骨头全都给锉碎碾成灰了,她用尽了自己能够想像得出的酷刑来威胁胡清海,可是,这一切都成了徒劳。

因为没人能够听到。只因为她的嘴巴是被封上的,所以,她所有的威胁之语都变成了从鼻孔喷出来的毫无意义的哼哼声。

胡清海只略微地呆了几秒钟,便从她的面前闪身消失了。

陈倩大急,极力地扭转着身子,想把头转过来,她想喊,她想骂,她想叫,可是她被卡在后车厢内,根本不能够随意地转动身子。

嘭!

她听到嘭地一声响,跟着眼前一黑,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黑暗当中。轰……,车子重新发动了起来,车内再没人说话,车子只是一个劲地向前,一个劲地向前……

恐惧,又重新笼罩在了陈倩的头顶。

“大…大哥……”皮蛋想要说话。

“闭嘴!”胡清海吼了一嗓子,“有大活要干,叫上所有的兄弟,咱们走。”

***

罗本爬在那堆垃圾中间,他看到面包车上的四个男子纷纷下了车,这几个人手里都提着家伙,两把*,两张强弩。四个人非常老练地隐进了四周的杂草丛中,忽而便没了踪影。另外还有十二个人他一直都没发现。

轰,面包车发动起来,原地吱溜溜打了个转,暴起一阵黄土,轰鸣着远去了。

瞧着对方这么大阵仗,罗本也紧张了起来,对方手里那可都拿着趁手家伙,他可没能耐到以为自己可以刀枪不入的地步,所以他更加小心了,紧紧地贴在地上,象条蛇一样慢慢地向前滑行。

好在他本来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外衣,折腾了一天早都变得和周围的黄土分不出两个色来了,所以尽管离着那几个打埋伏的人不算远,他们却一直没发现身后有罗本这么一号人物藏着。

嘀,嘀嘀。

远处翻滚起两股黄烟,两队人马分两个方向向烂尾楼前的空地处开过来。吱嘎,吱嘎,在相距二十米远的地方,两队人马的车辆停了下来,一字儿排开,在空地前排成了整齐的两排。

呯,呯呯。

呼啦啦,车门大开,两方人马纷纷登场亮像,在空地前很自觉地排成两行。一边是胡清海带着他的乞丐军团,一边是华人堂少主烙大少爷及手下丐帮五大长老,外加一众小弟。大约各有百十号人,双方人马旗鼓相当。

“烙老板。”

“胡老板。”

“烙老板今天怎么这么得空,亲自带兄弟们出马上阵来了。”胡清海看着昔日的老大哥如此兴师动众地前来和自己谈判,心里不仅有些小得意。

“胡清海,你这个狼心狗肺没大没小的东西。”烙雨这边不等答话,身旁一个壮汉先声嚷了起来。

“刘大眼,我敬你好歹也是曾经的兄弟,喊你一声老刘,可老子现在是要和华人堂在西北的带头大哥谈判,你在那里咋咋唬唬算个球,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的份,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

“你!”壮汉大怒,立刻便想冲上前去和胡清海撕打。

烙雨伸手拦下了壮汉:“胡清海,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神通,你想单飞我也不拦你,大家凭实力说话,你就把自己的道摆出来让大家伙瞧瞧吧。”烙奇出事了,九叔打来电话说烙奇在外面鬼混时被胡清海的手下绑架了,要约他出来谈判,烙雨没见到胡清海带烙奇出来,只好忍住火气。他想看看这个昔日的手下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好,到底是当老大的,说话就是靠谱,一句话,所有的地盘全部维持现状,现在归我管的以后就和我一起单飞,你们手里的好地段我姓胡的也不去掺合。”

“呵,你到是很爽快呀,不如我把全部的场子都划归你管如何?”五大长老在旁边突然听到自已老板如此说话,都惊了一跳,纷纷按耐不住想要上前。“都给我老实站着别动。”看到自己的属下慌乱地样子,烙雨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你敢给我便敢要。”胡清海到是一点也不含糊。

“好,好,好!”烙雨连说了三声好,一声比一声高吭,一声比一声激昂。当他嘴里边喊出第三声好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兄弟都齐握了手里的家伙,紧紧地攥着,慢慢地向高举着,看那阵式,只待他们的老大烙雨再发一声喊,他们便要合身而上,将手里的家伙冲前面的人招呼而去。

对面虽然也站了百十号人,可明显气势上要弱得多,毕竟他们属于那种反叛的反骨仔,面对昔日的老大,面对高悬在心头的‘江湖道义’,他们拿不出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气势来。

烙雨也举起手来,慢慢地举起手来了。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些迟疑,他知道,只要自己这大手一挥,一场混战,一场血腥无比的混战是如何也避免不了了;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一大帮跟着他混日子的兄弟在眼巴巴看着他呢;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眼前这个曾经的下属反过来骑到自己的头顶上吆五喝六,尤其是,那个人还绑架了自己的弟弟。

九叔在电话中说,胡清海用烙奇要挟要让自己主动让出手里所有的地盘,九叔有些慌乱,他也极力地劝说自己快点把这里的一切送给胡清海。九叔说:你已经对不起一次你的弟弟了,现在他小命不保,你还要那么狼心狗肺吗?

烙雨心里很是矛盾,他本就答应了陈倩要彻底退出,但那是自己主动的,如今却要被胁迫着去做同样一件事,他的心便有些不爽起来,尤其那个帮外人‘劝’自己的人,竟然还是自己的九叔,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对方拿自己的亲人来要挟自己,这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拉着一票人马来了。

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昔日的手下要怎么兴风作浪。他赶来了,胡清海也赶来了,自己的兄弟没有出现,九叔,也没有出现。

他的手举起来了,他狠一狠心便要挥下去了,他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你不是答应倩倩要收手不干了么?你不是许诺说要放弃手中这一切了么?你想好了么?你真的要去争么?真值得么?

九叔不是说要亲自来主持这次谈判么?

烙雨忽然生出一种受骗的感觉,他闭上眼,胳膊用力向下挥去,他的嘴里赌气地喊道:冲……

冲…啊……

众人含在嘴里面的‘啊’字尚未在嘴巴中撑圆,一个闷闷地声音立刻便顶了过来:“看这是谁?”声音虽然不大,却立刻显示出了极大的功效。

“站住!”烙雨狂喊了一声,两手高举在空中,他身后的兄弟们立刻停下来。对面,人丛中多出了一名女子的身影,一胖一瘦两个家伙架住她,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陈倩!……胡清海,你敢!”烙雨咬牙切齿地喊,他竟然抓了陈倩来要挟我,“胡清海,陈倩若少了半根头发,我便将你碎尸万段!”亲兄弟突然变成心爱的女人,烙雨方寸大乱,兄弟已是仇人,可以一再地拿来利用,可女人呢?能和自己真心相爱的女人那有那么容易去找。

“烙老大,原来你也有害怕失去的东西呀,你放心吧,我和陈小姐无冤无仇的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况且她又长得这么漂亮。”

“胡清海!你到底想干什么?”

“烙老大,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只想要我现在的地盘,可是你太不配合了,真的是太不配合了,这是你逼我的。”

***

当突然看到陈倩出现在场内时,罗本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他紧张地望向被挟持的陈倩,陈倩被人用胶带封着嘴巴,被两个男人架着,另外有一个男人揪住她的头发……

那个揪陈倩头发的人,正是他的仇人胡清海。

想起可怜的Jane仍无下落,想起唯一可以拯救Jane的那笔从天而降的巨款还没在自己的手中暖热便被人巧取豪夺而去,想起为了寻找Jane的下落自己从早到现在活像只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横冲直撞,……

罗本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怒火,已经在他的体内开始汹汹燃烧。

咔嚓!

暴怒边缘的罗本六识异常灵敏,一丝微弱的声响传入耳中,接着,他便听到了有人在悄声说话:用驽射死那个女人!

那人话刚说完,嗖!嗖!两道精芒已经划破长空的沉寂,电般射向场中仍在彊持当中的两帮人马。

电光石火,那两道精芒锁死了仍被挟持的陈倩。

罗本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先前潜伏于此的那四个人想要浑水摸鱼,眼见两方人马打不起来了,他们便要射杀陈倩引起众人的混乱。

“不要!”罗本暴喝一声,充血的双眸中,眼前的场景忽然又变成那种墨绿底色,而且场中的人也全变化成了那种红白相间的图画。

那两道精芒,在空中划出两道绝美的弧线,继续向前飞弛。

罗本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他想要用手去捉那两道精芒。呼!忽然身体一轻,他发现自己竟然向前飞了出去。

罗本使劲地伸着手,用力地伸着手,快了,指尖已经触摸到那精芒地尾端了,那精芒仍在飞速地向着锁定地目标撒欢而去,已经剩下不到一米地距离了,0.5、0.4、0.3……,近了,更近了,甚至于,那两道精芒刮起的风已经将目标胸前的衣襟吹动了起来,再快再快,罗本在心内催促着,他大叫着:不要啊!

呼!

罗本一下子扑在陈倩的身上,他紧紧地抱住了陈倩,他甚至已经感觉到陈倩因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强而有力。

噗!噗!

他听到了两声异物入体的闷响。

那声响,分明是在他的后背发出。是自己被驽箭射中了么?罗本疑惑着,后背上,有异物落地。

当啷…当啷…

两声清响,罗本扭头看时,有两根精钢打造的驽箭跌落在地。

呼!

罗本待要张口大喊时,他突觉自己的身体呼地一下,又向后飞快地飞了回去。

罗本想要停下来,可是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呼!飞过一根竖立的水泥杆时,他伸手去抓,呼!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从那水泥柱中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

咣!

来不及凝神细想,罗本突觉身体一紧,猛然一下又停下了。操!罗本摇摇脑袋,眼前的奇特景像重又消失了,他看到,场地中央那两帮人马已经捉对撕杀了起来。

没人觉察到他的存在,他方才情急之下暴喝连连,竟然也没惊动和他近在咫尺的那四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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