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诡异的是,大半夜走廊外面仍有稀稀疏疏的人走过。
苏想南下到一楼经过大厅的时候,忽然被一个穿着火红色羽绒服的女人欣喜地拉住,“哎,你不是今天的伴娘吗?”
看样子也是今天来参加婚礼的朋友吧。
苏想南不解看着她,“你有什么事吗?”
“你和你男朋友怎么那么早就走啦?小薇还在喜宴上到处找你们呢。”女孩拉着她的手,笑意盈盈。
浅浅的酒味钻入苏想南鼻端,她猜想她是参加婚礼太高兴喝得有些醉了,忙不动声色地想将她的手撇开。
女孩反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不由分说拽着她往走廊一头走,嘴里嚷嚷着,“你一定睡不着吧,来唱歌吧,人多热闹一些。”
苏想南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便被她一下拉进了走廊的K歌厅里。
包厢里,迷离酒红的灯光缓缓旋转着。
女孩熟稔地把她带去沙发上坐下,一个包厢七八个女人,认出她就是婚礼上的伴娘,自来熟地打了声招呼。
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站在屏幕前,抱着话筒唱得格外认真地唱着一首略显低沉而舒缓的歌。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从她一开口,苏想南整颗心就被她的歌抓了去。
“喂你怎么啦?”拉她来的女人递给她纸巾,朝屏幕前唱歌的女人看了眼,“她是酒吧的驻唱歌手,唱得蛮感人的吧。”
苏想南捏着纸巾小心地擦了眼睛,“很好听。”
“对了,今天是你男朋友还是未婚夫,他好帅!”旁边一个女人打头,一群人都凑了上来,就连唱歌的女人也丢了话筒跑过来。
大家还沉浸在婚礼的喜气之中,全都追着让苏想南交代,她们的恋爱经过。
沈洛北这种英俊且气度非凡的男人,就算冷漠了些,吸引力却仍是致命的。在场的人应该都比她小吧,转眼她也二十五岁了。
外表看上去再怎么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却再找不到那时的心情了。
苏想南招架不住,找不到可以说的话,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溜了。
走到度假山庄别墅的大门推开玻璃门时,前台的小姐紧张地叫住她,“小姐,已经凌晨三点了。”
她轻松地笑笑,“我出去走走。”
房子里太闷了,出去吹吹冷风也好。
裹紧了风衣,走出山庄。沿路之下,到了海边。冰凉刺骨的寒风吹来,冷得她眯起了眼,手顺势插进风衣口袋里。
蓦地,被尖锐的器物给划了一下。
她暗骂一声,受伤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凶器”。
银白的月光照亮手中捏着的戒指,简单的款式。他有说过,那晚为了让她相信事先毫无准备带她去了教堂,仓促中选了对对戒。
虽然设计很简单,其实还蛮好看的。
戒指上套着一根红红的棉线,似乎是怕掉了,棉线的一端还绕在口袋的纽扣上,苏想南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取下来。
沿着空无人烟的海滩走了很久,她感觉整个人好像都冻着了,思维却越来越清晰。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好像还有很遥远的路。
怕赶不及在沈洛北醒来之前回去,她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手指放在口袋摩挲着冰凉的戒指,她忽然想起在包厢里那个女人唱的歌。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总有残缺。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海潮猛烈地拍打海岸的浩瀚声响,盖住了细碎的歌声。
苏想南低着头,看着自己孤寂的脚印,她不敢抬头,怕一刹那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直到视线底端出现一双棉拖鞋,她一怔停下了脚步。
臂上一紧,被狠狠带入那个宽厚的怀里,耳畔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出声痛哭。“沈洛北……”
“你——”
铁青泛白的脸错愕不及地愣住了,带着薄怒的声音原本带着质问的口吻,转而变成无可奈何地轻叹,“你怎么了?不在房间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苏想南摇摇头,冷冽的寒风灌进嗓子里,哭得声音也沙哑了,“我睡不着……”
自从去了英国,她就有了很严重的失眠症,如果不在药物的辅助下,就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医生说是心理方面的影响,暂时只有吃药强迫睡眠。
沈洛北失笑,拍拍她的头,“心情不好也别乱走,不要感冒了。”
她穿着他的风衣,暖和着呢。苏想南撇撇唇,抬起朦胧的泪眼,看见他单薄的衬衣马甲,慌忙抹抹泪,把风衣扔给他,“那回去吧。”
沈洛北接过外套没有急着套上,反而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不用了,我只是睡不着又不是不能走路。”苏想南摇摇头。
“你走这么慢,回去我们两都被冻感冒了。”
没风衣裹着确实有些冷了,苏想南看看自己的小短腿,哆嗦着趴上他背。
嘭——
黑影一闪,厚实的风衣又落在她身上。直到沈洛北站起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他是早算计好,这样子风衣还是只有她搭着。
吹得通红的鼻子抽了抽,她紧搂住他的脖子,尽量让风衣搭在他肩上。
早知道他会这么早醒,她一定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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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妞在问什么时候完结的问题,三三尽量在这个月月末or下个月月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