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默然回到了断风寒的身边,面上依旧挂着轻微地笑容,只不过此时他的嘴角上却淌下了一道细细的血丝。
“子龙……”断风寒见状,不禁内心大震。
看着断风寒以及一干将领急切的围住自己,赵云微微一笑,道:“主公切勿忧虑,云并无大碍,只是轻微的内伤罢了。”
断风寒闻听其言,观其面上微许红润,便知其并无虚言,紧崩得内心遂才松动。不过他一想到赵云刚才面对吕布的攻击竟然大胆的没有躲避,仍旧出口埋怨,道:“方才子龙可吓坏我等,往后切莫再行此险招。”
赵云闻言心中一暖,随即却言道:“吕布确实厉害,先前那一击云已然受创以至内气紊乱,若是强行抵挡虽仍可勉强接其一招,但后续无力绝难再撑过十个回合,与其这样莫如及早认输,只是如此一来,倒有损主公颜面,还望主公恕罪!”
“子龙何出此言!”断风寒笑着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遂看对身旁诸人言道:“那吕布确实武艺不凡,亦当得起这天下第一武将得名头,以往与其交手之人皆无全身而退者,而观今日一战,子龙虽败,却能与其力拼近百合而退,如此战绩实是难能可贵,可谓虽败犹荣也。”
诸人闻言亦点头认同断风寒得说法,随即更是纷纷上前向赵云道贺,就连一向对赵云不怎么服气的李虎亦是对其心悦诚服。
断风寒接着又言道:“况且以子龙的武学天分,经此一战后对自身武艺亦会有所突破,往后再与那吕布交手,想来胜败难料矣。”说罢他便带着满含深意的笑容看着赵云,似乎是在向对方求证一般。
赵云笑了笑,道“知云者,主公也!今日云虽战败,但却深有所得。”
虽然他并没有完全透露出自己所有的想法,但是断风寒却能够看出此时的赵云似乎已经发生了微弱的变化。
没错,正如他所料一般,赵云经过此战确实对于他实力的提升有着明显的帮助。这也正是所有侵淫武道之人的一个显著特征,只有经过生与死的考研才能最大限度的拓展自身实力,而并非只是一味的苦练。
对于这一战的结果,断风寒自是十分满意,他并不奢望赵云能够战胜吕布,最多也只是希望赵云能够平安归来,但实际上的效果却已然超过了他的预期。就在断风寒欣然下令众军士打道回营时,袁绍等一干诸侯却是恭敬有加地站在大营前欢迎诸人。而令断风寒想不到的是,赵云的一战成名却非源于演译中那子虚乌有的长板坡,乃是因为今日他硬撼吕布的抢眼表现,成就了他当世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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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虽败犹荣的赵云,真正取得胜利的吕布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自从他初出茅庐乃至获得天下第一武将的名头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向今天这般感到内心的压抑。他回忆着自己往常经历过的一场场大小阵仗,有哪一次他不是顺风顺水、轻而易举的摘取敌人主将的首级。而今日,他总算遇到堪与匹敌的对手了,尽管对方的实力与自己尚有差距,但这种胜利却让他感到有一丝耻辱的味道。
当他回到关中时,董卓问他为何没有狠下杀手,他只是依旧傲慢地说道:“这样的对手杀之可惜!”可事实上,他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时,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复杂与恐惧。
直到此刻,赵云从容面对自己的战戟时所表现出的那一丝轻蔑的意味,仍旧在吕布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哼!岂有此理……”吕布一拳砸垮了面前的案几,忿然起身步出了营帐。
出得营帐,吕布当即喝令道:“来人,备马,抬我兵器来!”
“将军,夜已至深,还是待明日再……”一名侍卫有些犹豫地回道,但话还未说完便被吕布一把扯了过去。
吕布单手将其拧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对方但却没有言语。
“将军饶命……”侍卫任凭吕布将自己举在半空,但却不敢做丝毫地反抗,只是口中却在告饶。
“哼!”吕布稍微犹豫了一刻,随即便冷哼一声将其扔了出去,接着却狠狠地言道:“待明日,我誓取那厮首级!”
说罢便忿然反身,欲要回到帐中。
可恰在这时,一名董卓亲卫匆然前来告知,言说主公有请。吕布闻令愕然,但很快便回复了常态,心中却在暗自揣测董卓深夜召见不知所谓何事。
带着疑问,吕布很快便来到了董卓的大帐中,而这时他却发现,除了董卓之外,贾诩亦在其中。两人的面上都显得十分的凝重,气氛极为紧张。
“难道义父对我今日一战尚有不满?”想到先前回关时董卓那显得有些阴沉的脸庞,吕布便如是猜测起来。
不过董卓的反应却当即打消了他的疑虑,因为董卓见他进来很快便露出了欣然的笑容,并且十分热情地招呼他座下,而对面的贾诩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朝自己点了点头。
吕布淡然的扫了贾诩一眼算是回敬,接着便向董卓问道:“义父深夜召唤孩儿前来,不知有何紧要之事?”
董卓闻言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一旁的贾诩。
贾诩带着极度恭敬的眼神向董卓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对吕布直言道:“今夜召温候前来,乃是商议撤军之事。”
“撤军?!”吕布闻言一惊,随即便不满地问道:“为什么撤军,如今我等据守虎牢,稳如磐石,何需撤军?”
贾诩闻言不禁微微一叹,接着复又言道:“诩深知温候脾性,如果主公在此时下令撤军,温候定然会心升不满,故而这才使主公深夜邀温候前来相商。”
“哦……”吕布有所怀疑地望着贾诩。
贾诩道:“温候无需妄自猜度,对于温候之能,我等皆是诚佩,并无不满之意,实是京师无故生了祸端,我等乃是不得以退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