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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吃饭问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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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站着的是安吉利娜,伊莲娜的贴身侍女。这小姑娘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聪明乖巧,嘴巴很甜,不过好像前段时间生过一场病,所以伊莲娜没把她带去嵩阳学院,不然凭她的言语能力,伊莲娜当时邀请含剑去泰西大陆的事还要多几分胜算——说真的,伊莲娜不是不会说话,但她身上那股高贵矜持的味道,一开口一行动含剑就能感受到,而含剑对这个可不感冒——伊莲娜算是冰雪聪明,待人处事方面也下过一番功夫,但毕竟还年轻。

安吉利娜看到了含剑,喜笑颜开,“哎呀,萧先生,伊莲娜小姐邀请您共进午餐,同时并请务必也带上你那神奇的仆人,小土先生。”小姑娘对神州人的称谓还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搞得很清楚,不知道这“小土”并非姓名。

“小土姓何,请叫他何先生吧,”含剑郑重地说道,“另外他虽然照顾我的起居,也是我的朋友。”

虽然小土很安于现在的书童、厨师,未来的管家身份,不过含剑觉得他还有更大的前途,作为朋友不能不早点想办法帮他摆脱这个心理定位。安吉利娜很有深意地打量了小土一番,才郑重地向小土道歉,小土则红着脸连忙摆手。

含剑问道:“就只是让我们两个去吗?”

“噢,伊莲娜小姐还同时邀请了尊敬的韩小姐,王小姐、李小姐、柳先生、司先生,还有霍夫曼先生,在送上尊贵的伊莲娜小姐对您的邀请之后,我还要去转达对他们的邀请。”

小姑娘嗓音清脆,言语利索,这么一长串神州话下来,居然面不改色,气不喘,含剑暗暗心里佩服。

显然安吉利娜不知道这次请客的缘由,不知道这本来就是含剑的要求,不过还好伊莲娜没忘了请上三个女孩和两个猛人,不然今天中午让其中随便哪个饿肚子含剑都吃罪不起——什么,你说霍夫曼那老头?如果伊莲娜不请他的话,他爱在哪儿吃在哪儿吃罢。

伊莲娜的宴请安排在船长室,含剑小土过去的时候遇到了一起出来的三个女孩,小露一脸向往的光芒:

“呀,伊莲娜姐姐请吃饭啊,一定很不错!”

含剑现在也开始期待伊莲娜的款待的质量了。

船艏,含剑仔细打量这第一次见到的船长室,舱室很宽敞,不过因为这个时代很少高质量玻璃(琉璃)的关系,算不上明亮。四周舱壁和舱顶都是很结实致密的巨木裁开所制,和普通舱室一样,没有上油漆或者其它涂料,尽管如此,木料表面暗黄光滑,给人一种厚实可靠的感觉,也让人对这艘船的质量增加不少信心。

舱室一端的地上本来可能是放着一些仪器和工具的,因为有客人的缘故被清理出来,留下模糊的痕迹;窗口的墙上扎着一个钉子,虽然钉子上挂着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但从旁边木制舱壁的磨损痕迹上含剑还是能猜出来,那里平常挂着的应该是一具一臂长的单筒望远镜——这么说来东西方世界在这方面的制作水平差得不多,因为含剑某次替龙老头去嵩阳学院巧工科博望书房里借工具的时候,曾经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支类似的东西。

整个舱里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舱室最大的一面墙上贴着的一幅巨大的航海地图,借着舱壁上点了的防风油灯光线,含剑看到高卢公国理所当然地被画成夸张的大小置于地图的中央,其余各国各大陆分置周围。

“……高卢人还真是自大啊……”

如前所述,地图的比例极不合理,高卢公国的大小是它西方隔海相望的三个大岛(虽然比例不对,但那个位置和三个岛的形状实在是太明显的特征,含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地方)的十倍,几乎与自由大陆除高卢外所有国家总和相等,至于远东地域,比例就更加小了;而从高卢到代表神州国的那一小片地方,直线距离不会超过高卢国东西距离的两倍!

除此之外,海图上到处都有大片空白区域,大约是尚未勘探查明的地方吧,

“这样的海图……真的有很大用处么?”含剑心下嘀咕。

后来含剑才慢慢知道,自由大陆所有的船长(或者大副——在有些国家的海船上,绘图是大副的职责)在绘制海图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祖国面积夸大,至于这个夸大的程度,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知道;也因如此,自由大陆上所有公开流传的航海地图,其比例和准确度都必须大打问号,甚至有些重要地标的方位顺序都会有问题!内情到底如何,只有绘制者心里有数,这也是有经验的船长们心中的不传之秘。

换上了家居服的伊莲娜出来待客,并给大家倒上了神州出产的红茶,不过,按照高卢习俗,多加了一些牛奶和糖块。

“大家是我们高卢的贵宾,没有合适的地方,我向船长借来了他的舱室作为各位贵宾的餐厅。”在安吉利娜端盘子上菜的时候,伊莲娜向大家解释道,“非常荣幸,可以和各位相聚在这里,在未来度过一段注定是难忘的旅程;欢迎你们,高卢公国的客人!请允许我介绍一下,……”

“宴会”虽然是含剑“主动要求”来的,伊莲娜却干脆把它当成了正式的欢迎仪式,在座的不仅有含剑等人和法兰克、卡米拉,还有船长和几个使团里有身份的人——真是想不到,那个整天扯着大嗓门对水手吼叫的粗豪船长布赖恩,竟然还是有男爵称号的贵族,并且在公国首都附近有一片封地。魔法师巴弗瑞也在,不过他上船后就深居简出,这倒是他在含剑等面前的第一次露面。他脸色苍白,看不出神情是喜是怒。

伊莲娜真是个演说天才,不知是精心准备的还是公式化的优美辞藻,即使转换成了神州语,也精美雅致,让没见过大世面的在座各人晕晕糊糊……只有含剑不为所动,偷眼端详侍女小姑娘手脚麻利地端上来的饭菜,还很不绅士地拿起筷子尝上几口——对,是筷子,伊莲娜或者说安吉利娜待客很细心,每个神州人手边都放着筷子和刀叉,不过此时西洋人的叉子大概还没进化,只有两个叉尖,含剑试了一下就放下了。

每个人面前都是三个菜一个汤:两条烤成金黄色的鱼,不像神州人那样有葱姜大蒜等调料,另外略微咸了点;一盘大约是蒸的禽肉,含剑尝了一下,是鸡肉,同样的问题,大概是因为用盐腌过的缘故,稍稍咸了点;另一个菜是豆角,倒是不咸,只不过吃惯了炒菜的含剑对这种煮出来烂成糊状的蔬菜,接受程度不是很高而已。汤么,白白的一碗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喝起来酸酸的,带些甜味。主食是米饭。

总的来说这顿饭不算很难吃——也就是不难吃而已,离含剑心中符合伊莲娜小姐想象中身份的宴会差的远了——不过,既然是在船上,要求也不可能太过分,含剑已经在心中确定,如果小土手里特别准备的材料消耗完了之后一时得不到补充的话,吃这个也不是很为难的事情。

正在含剑为决定这样一件小事而轻松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小露忽然发出一声惊叫,虽然极力掩饰,还是惊动了桌上所有人,随后小露很不雅地将嘴里食物吐在了面前的盘子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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