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梅迪部落对马其顿行省的劫掠和破坏,再加上罗马与本都米特拉达提斯战争的逐渐升级,几乎整个色雷斯都被卷入战火。
在罗马陷入多线开战的局面时,色雷斯的大部分区域已经被征服,但这个生活在广袤区域且人数众多的色雷斯人因为其好战且桀骜不驯的天性却始终没有从内心屈服罗马的统治,在失去土地和自由的时候,幸存下来的人却如潜伏在黑暗中赤练蛇一般随时准备反噬一口,喷出复仇的火焰来。
也就是在克拉苏慷慨举办宴会和大型竞技比赛的那段时间内,在飘着鹅毛大雪的冬季,帕伽尤斯山来了两位访客。
我们一定知道,他们要拜访的人是谁,而且这个人曾经在色雷斯有着怎样的地位和声誉,从奥德里西亚王室的继承人,到参与意大利内战的雇佣军,从色雷斯逐渐衰落到马尔库斯?卢库鲁斯对这个区域的征服,艾普塔特森斯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他一直居住在人迹罕至的帕伽尤斯山。
色雷斯的景象已经大不如前,战火灼烧过的痕迹依然历历在目,到处都是败落的场景,这两位访客看到触目惊心的景象便不由加快了脚步。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艾普塔特森斯的木屋,这个隐者依然在过着看似无忧无虑的生活,多年来他的生活规律一直没有打乱,当他看见两位访客的时候,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
“这里有酒,有吃的,风雪太大,你们可以留一个晚上在这儿过夜,天一亮风雪稍停你们就必须离开???”
“我们不是来这里乞讨的。”年纪较轻的一个说着摘下了斗篷。
“是来找一个老朋友的,他叫艾普塔特森斯。”这是个发须皆白的老人。
“找他干什么呀?”艾普塔特森斯继续忙着自己的事,“这里只有一个孤独绝望的老人,没有什么艾普塔特森斯。”
“如果曾经那个奥德里西亚王室的继承人现在已经习惯过苟且偷生的日子,我们还真是找错人了,不如早点离开。”年轻人不满意地抱怨了几句,便真的准备转身离开。
“慢着,埃洛门达。”年老访客拦住格里西亚人的族长,朝艾普塔特森斯走近了几步,“你最好仔细看看我是谁?我们见过面,喝过酒谈过话,那时我们都年轻。”
“认识与不认识有什么不同呢?”艾普塔特森斯停下手中的活,向前也走了一步,掏出酒袋递了过去,“现在,你照样有酒喝,奈斯托尔。”
“哈哈哈???你终于记起来了。”梅迪部落的大祭司接过酒袋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埃洛门达,“驱驱寒吧。”
“不是我记起来了,是我愿意记起来。”艾普塔特森斯严肃地说,“你们为何事而来。”
“噢,战神已经做出了决定。”奈斯托尔一脸的虔诚,“在多年的压迫下,色雷斯终于有了重获自由的希望,为了活着和死去的人,我们可以复仇安慰死者亡灵,驱逐罗马入侵者为子孙谋求自由和一切福祉,现在是????”
“哈哈???奈斯托尔,别玩这套把戏了,我们在塞斯波里斯不是讨论过关于神祗的问题吗?”艾普塔特森斯笑着摇了摇头,“至于战争的时最好不要多谈,如果真有神祗,我们早就把罗马人打败了。”
“好吧!就不说神祗的事!”埃洛门达怒冲冲地吼道,“罗马现在陷入了自身的危机,在西面和塞多留展开长久的内战,在东方和米特拉达提斯王打得难解难分,而整个意大利则陷入了更深的灾难,从卡普亚逃离出来的七十多名角斗士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七八万人的大军,他们现在已经威胁到罗马本身了??这是个机会。”
“我们能不能在屋内长叙?”看到艾普塔特森斯依旧无动于衷,奈斯托尔决心慢慢说服眼前这个绝望而固执的人。
“进来吧。”过了许久,艾普塔特森斯才招了招手。
??????????????????????????????????????????????????????????????????????????
“既然你们有这个愿望,那就应该去实现,来到这里为了什么?”艾普塔特森斯一边唠叨着,一边摆上了酒和食物,“还不如先饱餐一顿,畅饮一番,到那个时候再考虑战斗的问题。”
“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埃洛门达依旧是那样冲动。
“吃饱喝足自然令人思想怠慢,但是自由比任何享受都值价,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失去自由的人????”
“奈斯托尔,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人送命,你的话就此打住。”艾普塔特森斯用一种经验丰富的武士具有的敏锐目光看着大祭司说,“打起仗来就没有你说的轻巧了,现在不是一切都好吗?最好不要再生事端。我也不想听什么塞多留、米特拉达提斯和角斗士大军的事情,现在想一想,要不是我们当初盲目地和米特拉达提斯掺和在一起,或许色雷斯目前还是自由的???”
“您怎么还不明白?”激动的埃洛门达站了起来,“即便没有这档子事,罗马还是会和我们以其他借口发动战争的,这个民族对土地和奴隶的欲望超过了任何民族,您必须清楚这一点,在此之前,我本来不想冒险来到这里,只是奈斯托尔一直在劝我。”
“奈斯托尔?”
面对艾普塔特森斯询问的目光,奈斯托尔微微一笑:“那就不提塞多留和米特拉达提斯,我们只说角斗士大军如何,你必须听一下,他们已经打败了罗马很多将军,包括执政官,就在前不久又打败了山南高卢总督,罗马已经惊慌一片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应该知足了,趁早离开意大利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你知道角斗士大军的首领是谁吗?!”
“慢着,埃洛门达,我来告诉他。”奈斯托尔先是喝了一杯酒,然后神秘地笑道,“这个人就是斯巴达克斯。”
艾普塔特森斯微微一愣,随即有用极其平静且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斯巴达克斯?这又怎么样呢?听起来是个色雷斯人的名字,那是哪个斯巴达克斯呢?或许是某个喜欢沽名钓誉的色雷斯奴隶希望打着斯巴达克斯的名号树立威望也说不准。”
“你这样怀疑很有道理。”奈斯托尔再次示意让埃洛门达不要说话,他慢慢地解释道,“你可以装扮成一个商人去任何海港或者是马其顿行省打听一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斯巴达克斯沦为战俘之后,被卖到了利比亚的矿场,然后又辗转去了意大利,成为了一名角斗士???”
“好了!”艾普塔特森斯不悦地喊道,“在意大利各个城市内,不缺色雷斯角斗士,我比你更清楚这个。”
“那你清不清楚关于竞技场神话的传说?!”埃洛门达再次怒吼,“他的最后一战已经在整个意大利,甚至周边行省都传开了,对手是个亚马逊女人,梅迪部落之前的盟军,我认识她,那是阿塔兰特!最终,阿塔兰特以自己的死换取了斯巴达克斯的生,斯巴达克斯随后便带着几十名角斗士杀出了卡普亚???你说这个斯巴达克斯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