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负的死,除了旦梅大为震惊,但却似是并未出婠婠的意料之外。即便是旦梅,也只不过是震惊一番,却无丝毫伤心悲痛之色。
老辣之极的秦风更是自婠婠的眼底深处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欣喜。这等状况,并未出秦风的意料。
倘若说以慈航静斋为的佛门胡教势力,只是虚伪得令人作呕的话,那只怕魔门较之彼等还要不堪。美其名是诸子百家,然则纵观魔门上上下下,可有诸子百家的样子?
墨家的博爱?法家的自律?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也只不过是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乃至于杀人放火,*掳掠。
正史里姑且不说,便是这大唐的世界中,除却石之轩化名裴矩做了些于我汉人大为有益的事情之外,余者,皆碌碌无为之辈。
宁道奇那佛门免费打手更是不堪,名为中土第一,纵观整部大唐,此人可曾于外族出过手?毕玄?傅采林?赵德言?没有。这老道只会追着石之轩,盯着宋缺。却不知宋缺若是拼着身受重伤,早可将其斩于刀下。
难怪李播,袁天罡二人,谈及此人均是一番忿忿之情,若非武功略逊一筹,只怕早已杀上门去,以替道门清理门户了。其人,其行,堪称道贼!
心下闪电般转过无数念头,一时间这声名卓著的两大门派顿时给他批驳的一无是处,心下俨然以救世主自居一样,无耻之程度,可见一般。
“杀了这欲取你红丸的老不死,婠婠你该怎样谢我呢?”生怕二人没有听见一样,这厮竟是连说两遍。婠婠顿时心神巨震,娇躯一颤,这等隐秘之事,此人都能知晓,当下便令她升起莫测高深之感。婠婠的失态,自然落在旦梅眼中,却是令她大为吃惊。
瞥了一眼目露杀机的燕紫,秦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杀了边不负已经够了,其他的,该是石之轩的事情,他可不愿意替这邪王省事。二人自是默契非常,得到示意,燕紫短剑归鞘,但仍牢牢注视着旦梅。
“公子所知,当真令婠儿吃惊。这等事情,公子亦能一清二楚,确实厉害。”美眸一转,婠婠娇声说着。边不负既死,她也索性承认此事。
“那说罢,你该怎样谢我呢?”秦风依旧不依不饶。跟着笑眯眯的道:“不若,婠儿你将红丸给我如何?”
对于这等无耻之言,婠婠毫不在意,依旧巧笑嫣然:“公子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当为良配,此事婠婠求之不得。若公子肯归附师尊麾下,婠儿便给公子为奴为婢又有何妨?”
深深望着恢复常态的婠婠,秦风不再做口舌纠缠。忽而,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陡然打了个响指,继而便指着鲁妙子笑道:“婠婠你可知她是谁?”
婠婠顿时摇头:“婠儿不知。”
瞧着正欲开口的秦风,鲁妙子却是抢先一步,淡然道:“你可回去告知祝玉研,便说三十年前的故人,不日将亲自拜会。”
“敢问老人家高姓大名?”婠婠微微一怔,便轻声问道。
“你便告诉她,我姓鲁即可。想来以她的记性,当不会这么快就忘记的。”说罢,便转目望向洛河,不再开口。但那淡然语气中的一丝恨意,却让婠婠心下一凛。这老者的武功委实深不可测,如今看来,更与师尊有怨。思及此处,更是对秦风有着无从下手的无力之感。
“你还想在这让人看戏看多久?”鲁妙子忽而好整以暇的双手环抱,笑眯眯的转向秦风说着。秦风闻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视线却落在了远处的河面之上。那一艘艘花船,本改远离众人达百丈之外,但此刻已有数艘挺立与数十丈外,此处酣战纠缠如此之久,那些个消息灵通的各方势力,自然是免费看了一场好戏。
略微有些尴尬的秦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伤脑筋啊。”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如是说着。
出来溜达一圈,本想找些小虾米开心一下,谁料得却是引来阴癸派这条大白鲨。虽然意外的斩杀了边不负,但却如耍猴戏一般,让人免费看了许久。
休看婠婠与旦梅二人此刻平静无比,但这番在两人眼皮底下杀人,却是不异于在阴癸派的脸上刷了一大耳刮子。以祝玉研的性子,怕是有得纠缠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那老家伙太过省心。
“这小子,只怕是存心给我找麻烦来了。”小船里,石之轩略微有些无奈的说着。“这样也好,我也想看看,这么多年,她的天魔功是否有所长进了?”冷冽一笑,再不开口。
“此番失手,不慎杀了边不负,实非秦某所愿。若婠婠回去,能向阴后禀明一切,替秦某美言几句,秦某当是感激不尽。”秦风注视着婠婠,笑眯眯的说着。跟着向陈三点示意。
陈三沉稳的走上前来,长刀出鞘,左手拎着边不负的髻,右手持刀,直如杀猪切肉一般,三两下便将边不负的枭给割了下来。信步走到河堤边,以刀插着头颅,在河水里迅搅动一番,待血水尽去,便轻放在地面上。继而,自怀里掏出一块大布,仔细擦拭一番后,便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
其中神态之专注,动作之轻柔,着实令在场的几人为之毛骨悚然。秦风更是心下大呼自己折腾出了一个级变态。
婠婠二人面上忿忿之色一闪而逝。婠婠轻声道:“公子如此行止,不觉太过分了吗?人既已死,何不留个全尸?”
秦风一脸肃容,冷静道:“婠婠此言差矣。自你与秦某初见起,便该知道秦某是怎样的人。敢向秦某伸手,便该做好身死魂灭的觉悟。阴后既如此小看秦某,边不负之死,只怕职责尚需阴后背负。”
看着她不置可否的面容,继而轻笑道:“说起来,秦某已是仁至义尽了。若秦某当真起了杀心,此刻留下你二人,亦并非不可能,如此。还不足以证明秦某欲与贵派合作的诚意吗?”
“公子究竟想要如何合作呢?”婠婠面色不变,轻声问着。
“还是那句话,襄阳给我,才是彼此合作的先决条件。当然,秦某也知你做不了主。所以,还是有请阴后法驾亲自来与秦某谈吧。如此,婠儿你可满意?”秦风平静无波的说道。
“婠儿将话传与师尊便是,但公子所做之事,只怕”婠婠点点头,如此说道。
秦风笑道:“无妨,婠儿你只需将秦某之意转达于阴后便可。想来以阴后高智,当能深析其中利弊才是。”
说完,便肃手想让:“如此,秦某恕不远送了。”旦梅腾空而起,瞬间远去。婠婠沉默转身,紧随其后。此次功亏一篑,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她已做好回去遭受祝玉研怒火的心理准备。望着远去的二女,秦风若有所思。再看看陈三背负于身后的包裹,却是自内心的笑了。
一颗人头,顶上那么一大笔银子,无论如何。这笔买卖,赚大了。
“好聪明的小姑娘。”鲁妙子与秦风并排而立,静望着远处。水面上,那些小舟早已远去。
“不错,平白拿咱们当刀使了一回。不过,也算是各取所需罢了。”秦风面无表情,战斗之时,婠婠数度未尽全力,以他与鲁妙子之能,如何看不出来。错非边不负非杀不可,他怎会让婠婠如意?
“看来,祝玉研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啊。”鲁妙子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来此不过三天,你便搞出这么大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吗?”略带戏谑的望着他,鲁妙子再度开口。
秦风闻言,并未答话。信手摘下一根柳枝。随着手指翻飞,片片柳叶落入水中。“*,西突厥,吐谷浑,李世民,李密”每掉落一片柳叶,秦风便轻声念出一个名字。转眼间,水面上便漂浮着许多柳叶。
“人人都在看,谁个都想做渔翁。却不知,哪个又是笨头笨脑的鹬蚌呢?水至清则无鱼啊!”大手轻挥,水面上的柳叶,便纷纷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瞧见如此,鲁妙子与秦风相视一笑,齐声开口:“水不浑,怎么好摸鱼呢?”
一艘远去的小舟之上,两个青年男子相对而坐。
“这人果如传闻中的那般好杀呢!”面目淡雅的徐子陵悠悠说着。
寇仲一愣,继而摇头笑道:“子陵若是这般想,便太过看轻此人了。”
“怎么说?”徐子陵微微一笑,问着。
寇仲沉吟一番,便断然说道:“无他,杀鸡儆猴罢了。有了此番行动,谁个还敢无故找上门去?”
“说起来,看见这些人的武功,才知道。武道一途,我们差的太远了!”徐子陵幽幽说道。寇仲默默点头。
少了飞马牧场之行,没了与四大寇的一战,没有鲁妙子的指点。这二人于武道一途上,确实摸索得甚为辛苦。
“我想去见见秦风。”徐子陵忽而开口。
“好哎,我也想去会会此人。咱们同去便是。”寇仲并不意外,欣然说道。
“但这会否令王世充心生不快呢?”徐子陵点头问道。
寇仲淡然摇头笑道:“无妨。他本就未曾全心全意信过咱们,只需不让他知晓便是。”徐子陵默默点头。
“走吧,王世充还在等着我们呢!”寇仲说完,小舟便迅划波而去。
(晚上网线连不上,万分抱歉。早上还有一章,都是补上昨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