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惊讶与震撼中的陈寒见李靖这般样子,忙站了起来,躲了开去,慌乱地摆摆手,“李尚书太客气了,那只不过是在下举手之劳,在下水性颇佳,又略懂医道,看到有人落水,下水救人,并在将人救上岸后,继续施救,乃义不容辞之责,即使不是李尚书的孙女,其他普通人落水,在下也同样会下水相救的…”
“哎…此话不是这样讲!”李靖依然保持施礼的姿势,看着陈寒道:“救命之恩,当是最重,某今日来,就是替我那玩劣成性的孙女,谢谢你这位救她性命的恩人,待下次,某一定亲自领着她上门来道谢!”
今天李靖在得到下人的报告后,没有回府,就直接过来拜访孙思邈和陈寒了,甚至没带礼物。
“这个…就不必了吧…”陈寒再次推拒。此时他最想知道的是,当日李靖那孙女,李栎那个暴女,为何会掉落灞河,但李靖不,陈寒也不好问,毕竟这样的事,一般人都不希望被人问及的。
正在陈寒不知所措中,孙思邈开口话了,“药师兄言重了,还请你不必如此,对于我等行医者来,救治人的性命,那实是平常之事,一生中不知有多少次,不敢当每次都得被救者这般相谢,不然于心不安!药师兄,此次子寒在游玩时候,救了你孙女的性命,实是巧缘之故,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今日也当面谢过子寒,也不要太在意了,不然,子寒会被你吓着的,哈哈…”
听孙思邈这般,李靖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声,再对陈寒施了一礼道:“既然孙道长如此,子寒友也这般言辞,那某就不客气了,若下次子寒友有什么事需要某相帮的,只要不违背信义,某一定无二话…”
陈寒赶紧回一礼,“在下万不敢当李尚书如此,还请李尚书千万莫在相谢的话,不然在下会惶惶不安的!”
“那某也不了,”李靖看着陈寒,头,重新坐了下来,再对孙思邈道,“孙道长,此子虽然年少,但气度大非于常人,依某看,定非一般之人,某听其医术不错,才学也颇为高深,难怪陛下也会对其称赞的!”
“能得药师称赞之人,实无多少,看来贫道的眼光不差…哈哈!”孙思邈带得意地笑笑。
“唔…”李靖捻着胡须看着陈寒,笑了笑,微微地头,没再对陈寒什么。
一边的孙思邈也抚着胡须,看看陈寒,再看看李靖,笑笑,在微微地头后,再对李靖道:“药师兄,今日你的事已经办完,是否就此离去?贫道知道这段时间你忙的没多少空闲时间,实不忍心拉着你聊事儿,你若有事,就先去吧!”
孙思邈此话让陈寒微感惊异,这不是明显下逐客令吗?好似不应该是孙思邈的性格么,万一李靖恼怒,那不是挺无趣的?
再让陈寒意外的是,李靖没有任何不快的样子,而是哈哈笑了两声,站了起来,对孙思邈抱拳道:“孙道长这是下逐客令了,那某还真不敢厚着脸皮呆在这里了,这就告辞!”
孙思邈也跟着起身,回了李靖一礼后,再吩咐陈寒:“子寒,随贫道送送李尚书!”
李靖也没停步,即往外面走去,孙思邈相伴着,陈寒跟在后面。
陈寒只听走在前面的孙思邈对李靖道:“药师兄,待下次贫道再来长安,你也有闲了,我们再一道找个时间,好好地聊上一些时候,今日就不多留你了…”
李靖回道:“道长所言不假,这些日子某真的没有一空闲,所要做的事太多了,自出征回来后,真没一天有闲过,唉…希望你下次来长安时候,某可以闲下来,能和你一道聊上一阵!”
“一定,一定!”
话间已经走到了外面,李靖站定身子,对孙思邈行了一礼道:“道长请留步吧…”
孙思邈也站定身子,回了一礼,“药师兄那慢走,贫道就不送了!”
“李尚书慢走!”陈寒看到李靖看向他时候,也忙跟着行礼。
“子寒友,后会有期!”李靖对陈寒也抱抱拳,随即转身上了马,再对孙思邈和陈寒行了礼,打马离去。
李靖的身影在街角处看不到后,陈寒随孙思邈回房间,刚进房间,陈寒就忍不住开口问道:“道长…李尚书他…”
孙思邈却打断了陈寒的话,摆摆手道:“子寒,贫道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今日贫道不想什么,一些事待我们回终南山再,你回屋收拾一下,明日我们一早就回终南山…”
“是,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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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南,明德门外,陈寒跟在孙思邈师徒后面,准备返回终南山。
在牵着马走出明德门后,陈寒驻足回望,无限留恋地看了看雄伟依旧的明德门城楼。
不想离去,却还是要离去,此时的陈寒还真的挺无奈的,不知下次,能否在长安留更长的时间。
陈寒又转头看看边上,当日答应来送他的人,此时却没有看到,满心都是失落。
“子寒,快走啊…”已经骑上马的青宁,看到陈寒依然回头看着长安城墙,也打马跑回来催道。
陈寒回过神来,对青宁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连声答道:“来了…青宁,我马上就来!”着跳上马,和已经来到身边的青宁并驾齐驱,追赶已经前行的孙思邈几人去。
“子寒,离开长安,是不是不高兴了?”青宁声地问道。
“没有…没有啦!”陈寒转过头,看了看青宁,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自然的笑容,“我们快些走吧,一会跟不上你师父和师兄了!”着也不待青宁回答,自个先打马前行。
还想什么的青宁见陈寒如此,愣了一下后,也只得跟上。
出明德门外十里,有一长亭,是人们分别相送之地,“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路过长亭,陈寒刚刚淡去的失落又起来了。
但就在陈寒以复杂的眼神看着远处的长亭时候,却惊异地看到,有两骑正从长亭往他们这一行人方向奔过来,待仔细看后,才现来者正是房淑和房节姐弟俩。
“子寒兄,请留步!”方节的声音老远就传来了。
看到这姐弟俩跑过来,满心都是惊喜的陈寒已经驱马迎上去。
“房姑娘,房公子…”陈寒有欢呼雀跃的样子,房淑真没食言,跑到城外来相送了。
三人跑近了,各自勒停坐骑,跳下马,陈寒再对房淑和房节抱抱拳道:“真不敢当房姑娘和房公子出城这么远来相送…”
“子寒兄,今日我们是瞒着父亲,偷偷出城来送你的!”房节压低声音道,一脸神秘的样子,话间还古怪地瞄两眼自己的姐姐。
房淑瞪了房节一眼,有怪自己的弟弟多嘴了,在房节嘻嘻笑着退后一步后,这才对陈寒道:“子寒,多谢你这几天来到府中为我母亲诊病,父亲和母亲都是很感激你,还希望下次你再来长安时,能到府上来做客!”
房淑今日有意外地用字相称陈寒,而不是前些日子一直用的“陈公子”,让陈寒微微的有惊异,却也感觉到了一份亲切。
“房姑娘客气了,微末之举,还请以后不要再提起了!”陈寒看着房淑笑笑。
房淑也大胆地看着陈寒,将声音压低一道:“希望你下次能早一些来长安,你来长安之日,我会到你所住的客栈来拜访的,还要请你去酒楼喝一次酒,权当感谢!”
看着房淑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泽,陈寒没有拒绝,而是笑着答应:“那下次来长安之时,在下一定在第一时间告知房姑娘,以能喝上房姑娘相请之酒,呵呵…”
被陈寒盯着看,房淑不自觉地露出了羞意,低下了头,但又马上抬起了头,只是有些心虚地看看边上故意将头转到其他地方去的房节,再看看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孙思邈师父,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交给陈寒:“子寒,这是送给你的一礼物,谢谢你将我母亲的病治好了,”看到陈寒有想推辞的动作出来,房淑一脸急切的神色,直盯着陈寒看,“子寒,这是我代我父亲亲送你的礼物,你不能推辞的哟…”
感觉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的陈寒,听房淑这般,也没推辞,伸手接了过来,放入怀里,再对房淑和房节行了一礼,“多谢房姑娘所赠的礼物,也多谢房姑娘和房公子到城外来相送!”
这时,一直在远处用眼睛盯着三人看的青宁也跑了过来,在她看清房淑就是当日在灞河边所遇到过的那女子后,脸色很难看,有惨白。
青宁恨恨地瞪了一眼房淑后,再对陈寒大声嚷嚷道:“子寒,师父在催促你了,我们走吧!都和他们了这么半天了…”
“你和道长一声,我马上就来!”陈寒如何看不出青宁的心思,但也只能这么。
“那你快些!”青宁再瞪了一眼房淑,这才离去,离去时候还不断地回头往陈寒这里看。
被青宁这么一搅,房淑有尴尬地道:“子寒,那你就去吧,省得让孙道长等了!”
“那房姑娘,房公子,在下先告辞了,后会有期,”陈寒对满脸失落与不舍的房淑,及眼神有古怪的房节抱拳行了礼,即打马飞奔!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