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跟随孙思邈到长安城已经一个多月了,为长孙皇后敷贴治疗也进行了三次,一个疗程可以算结束了,长孙皇后的身体情况良好,已经不需要每天都进宫去诊看,隔个两三天去一次就可以了。
时间已经是七月中,过了处暑节气,天气稍稍的有凉下来,孙思邈决定不再为长孙皇后进行敷贴治疗,只是让长孙皇后内服一些药物,然后再以陈寒所提议的食疗方法为长孙皇后治疗,以保固这半年以来的治疗效果,待到天凉时候,再过来为长孙皇后诊看,决定下一步如何治疗。
因此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孙思邈也和陈寒,准备再过一些日子就回终南山。
回终南山前,孙思邈照例要为长安的百姓诊病几天,这次孙思邈准备让陈寒也坐诊,但陈寒一个劲地推辞,自己没有太多的临床诊病经验,怕误了人家的病情,两人正为此事商量着。
每天为那么多的患者诊病,陈寒有感觉到烦,再因如今的诊查手段落后,他也怕因为诸多原因引起误诊,再加上对大部草药的药性并不是很熟悉,用药情况并不是很清楚,因此不想坐诊。
陈寒推辞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这次来长安,几乎天天都跟随孙思邈进宫,长安城里都没去好好逛看一下,一些想遇的人没遇上,想去拜访的人没去拜访。
那个美女方淑,陈寒在宫内没有看到过,因此还不能断定她就是李世民的女儿,心里也存着一些幻想,总觉得方淑不应该是一名公主,因此很想再次遇到她,上一些话。
陈寒也想着,若是能再遇到方淑,他就可以弄清楚方淑的身份,如果方淑不是李世民的女儿,那他也可以问询她,为何那诗会到李世民的手里。
当日李世民单独召陈寒过去问话事,并起那《咏柳》诗作以后,并没有再次召陈寒过去话,陈寒甚至在跟随孙思邈进宫去为长孙皇后治疗时候,也没有遇到过李世民。
这诗稿的事,陈寒也无法得知,是如何到了李世民的手上。
陈寒遗憾的事还有,在这一个月左右进宫的时间内,除长乐公主遇到过外,其他李世民的任何一个儿子女儿也没有遇到过,原本陈寒以为会由长孙皇后亲自抚养的,那个后来非常幸运当上大唐第三任皇帝,如今还是个屁孩的李治,也没有看到。
到后来陈寒似乎也有明白过来,他和孙思邈是行医之人,身份并不高,这些皇子公主没有出来见他们并不奇怪,再加上是为长孙皇后诊病,怕沾上什么晦气之类的不祥?,长孙皇后或者李世民不让他们在治疗时候过来看望,也是正常。
对没看到其他皇子公主陈寒倒不太介意,但这一个月以来,他没再看到过长乐公主,倒有很不自在,自那次为长乐公主诊看,长乐公主单独约他过去话后,陈寒就没再见到过她了。
随着入宫次数的减少,能见到这些皇子公主的机会越加的少去,陈寒有些莫名的伤感起来,还真的挺不舍得就这么离长安而去,回到终南山。
因此陈寒在建议孙思邈在长安多呆几天,再仔细观察长孙皇后身体情况的同时,也希望能自个到长安城内去逛逛,希望能再有什么奇遇遇上,还有一个上次遇到过的马周,他也想去拜访一下,不知道这个奇人儿如今居于何处,有没有去投奔那个中郎将常何。
孙思邈似乎对陈寒的想法有些不解,正在和孙思邈话,讨论准备为长安百姓诊病的事,一再建议陈寒也开堂坐诊,可以进一步打响知名度,但陈寒还是推辞,还对孙思邈,他想趁这几天时间到长安城内逛逛,还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陈寒和孙思邈两人正着为长安百姓诊病的事,孙思邈依然在劝陈寒传来敲门声,接着吴远的声音响起来:“师父,外面有一人求见,有要事相求!”
听到有人来拜访,孙思邈也停住了话,问询道:“进来…那是何人?”
“师父,这是来访者的名刺!”推门进来的吴远将一物交给孙思邈。
孙思邈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然后将名刺和拜贴搁在了案上,淡淡地道:“哦!是房府管家,让他进来吧!”
“是,师父!”吴远应声出去。
孙思邈停止了话,但没示意陈寒出去。
陈寒瞅瞅孙思邈,很想问问这位房府管家是哪一家,但看到孙思邈那副神情,也就没问。
一会,吴远领着那房府的管家进来。
“见过孙道长!”房府的管家进来后,对孙思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再对陈寒拱拱手致礼。
“房管家请坐!”孙思邈回了礼道,“今日来,有何事?”
“孙道长,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信!”房管家从怀中取出一信,恭敬地交给了孙思邈,然后才坐下,再道:“我家夫人这两天染了疾,用了一些药都不见好,我家老爷知道这两天孙道长还在长安,因此想请道长您过府去瞧瞧!”
孙思邈听了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拆开那封信,看了一下,再将信搁在案上,用他那惯用的淡淡的口气道:“你家夫人所染之疾只是普通的气疾,因这两天天气变凉受寒后所致,吃一些药康复不是难事,而且宫内的太医都已经上门瞧过了,何再须贫道过去诊看呢…”
听孙思邈这样,那名房府的管家有傻眼,“孙道长,这次我家夫人已经病了几天,宫内太医是过来看过,也用了药,但没什么见效,今日中午还越加重起来,我家老爷心急如焚,因此,恳求的一定要邀请您过去诊看一下,原本老爷是想亲自过来相请,但这些天事务繁忙,都没得空闲,所以就差的来请了…还请孙道长给我们家老爷一个面子,过府去为我们家夫人诊看一下!”
“房管家,真的是抱歉,贫道已经张告出去,明日起要为长安的百姓诊病,开堂坐诊之日,贫道必定要在这里坐诊,不能失信于慕名而来的百姓,即使收了堂后,也要准备一下,一些药物要准备,还有其他事忙…明日就要坐堂了,今日还有非常多的事要准备,没得空闲,所以请转告你们家老爷,恕贫道无法过府去!”孙思邈还是保持着淡淡的样子,但拒绝的意思却未变。
“孙道长…这”房管家瞠目结舌,想着遇到的情况果然与自家老爷担心的一样!
“房管家请回吧,你把贫道的意思转告给你们家老爷就行了,你们家老爷一定不会责怪你的!”孙思邈着起了身,对房管家施了一礼,“请恕贫道不敬之礼,吴远,送客…”
“是,师父!”吴远应了声,再对房管家施了一礼,“房管家,请!”
“那…孙道长,的告退!”房管家无奈地施施礼,起身离去了。
“孙道长,这房府是何家?”很惊异看着刚刚生这一切的陈寒,在吴远陪着来客离去后,心翼翼地问道。
孙思邈盯着陈寒看了两眼,露出古怪的笑容,道:“当朝尚书左仆射,魏国公房乔…”
“啊!房乔…那是房…房相…”陈寒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尚书左仆射,魏国公房乔,那不就是那位在历史上名气非常大,口碑非常好,与杜如晦一道被称为“房谋杜断”,在贞观时候居于相位二十几年,群领百官之,被喻为一代贤相的房玄龄吗?
这是房玄龄的老婆生了病,派府上地位不低的管家来相请…但孙思邈却没答应过去诊看,这在陈寒看来,是让人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孙思邈公然拒绝过府去为房玄龄的老婆诊病,这也太牛了啊,无论怎么,现在的房玄龄都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深得李世民的宠信,够牛的人;而孙思邈只是一位没有官佚,居于终南山的道士,两人间的身份相差还真的不是一般悬殊。
再了,房玄龄的名声也是非常不错的,就从历史给他的评价上看,无论是为人还是官声上,都是非常让人称道的,但现在…孙思邈却不给面子。
试想,若是放在后世,居于国\务\院\总\理位置级的高官,甚至可以相比较官阶只高不低的人物,派人邀请一位医生上门为他的老婆诊病,天下间,还没有哪个人敢出言拒绝,至少陈寒觉得,他不敢拒绝,也想象不出有什么人敢拒绝,除非不要想在这个世上混了。但现在,可以一介平民的孙思邈就公然拒绝了,而且来者还不敢有任何抱怨,这太让人吃惊了!
陈寒也想起来前几天孙思邈所的,连皇帝李世民想请孙思邈去为长孙皇后诊病,也是派了人,数次相请才把孙思邈请动的
放在后世,有人敢拒绝吗?若有人真敢这样拒绝,那没有人敢想象,结局会是怎么样
这一刻,陈寒对孙思邈佩服的五体投地,换作他,陈寒自觉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没这等傲气和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