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两个人的口供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张警官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份口供，看了一眼分别负责给杨阳和宁远做笔录的警员，开口问道：“那神态呢？两人的神态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没有看出来。”给宁远做笔录的警员闻言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他看起来一切正常，在我们通知他陈医生死了的时候，还问了我那人是怎么死的，看样子，他那个震惊不是装的。”
“我这边也是，杨阳一切正常。”他的话音刚落，给杨阳做笔录的警员也开口了，“就我的办案直觉来看，人可能并不是他们杀的，并且很可能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听完他们的话，张警官点了头，说道：“虽然这两个人是我们目前为止能找到的最大的嫌疑人，但是首先我们证据不足。再来，我仔细推敲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资料，发现他们一没有共同的能够让两人一拍即合的共同利益，二来，这两个人资料清白，没有前科也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人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突破点，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两个都给我盯紧咯！”
“是！”
“好的！”
两人点头应了一声，便拿上各自的报告转身离开了。
见到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张警官皱起了眉头，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杨阳和宁远这两个人是无辜的，但是他这么多年的办案直觉却告诉他，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忽略了的。
而这个他们忽略的点，就是他们解开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只是，再怎么相信自己的直觉，办案还是要看证据说话的，既然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一直关着人不放。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在笔录上签过字的杨阳和宁远被警员送出了警察局，宁远转过头对着送自己的警员说道：“你们去忙你们的去吧，我和杨阳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快进去吧！”
“那你们路上小心。”送人的警员见天色还早，于是交代了一声，就转身回去了。
等待那个警员走远了，宁远才转头看了杨阳一眼，笑着说道：“走吧，回去还能赶得上晚饭。”
“嗯，好。”杨阳点了点头，应道。
等到两人回到店里的时候，袁木等人已经在店里等着了，见到两人回来，立刻上前询问情况。
“怎么样了？过关了吧？”陆识作为当天也在场的目击者之一，第一个走上前来询问两个人的情况，“那些警察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没有。”杨阳摇了摇头，“人家态度挺好的，从头到尾都客客气气的，对吧？”他说着，转头看着宁远问道。
“对。”宁远笑着附和了他的话，然后看着陆识说道：“这多亏了你在监控里做的手脚，不然的话……我们怕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人不是你们杀的，但是人类的手段又有限，我们适当地调整了一下监控也算是权宜之计。”雨中舞说着，看了一眼袁木，“你不是要问他们话么？问吧。”
“袁木你要问我们什么？”杨阳闻言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还有哪里不清楚的么？”
“清楚倒是清楚了。”袁木摆了摆手，示意杨阳和宁远先坐下，“只是前几天你们还没从看到人在自己面前被砍头的恐惧中走出来，这几天对口供的时候你们一次一次面对这个事情，现在应该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吧？”
听到问题的杨阳和宁远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头表示同意袁木的看法。
见到两人点头，袁木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没那么害怕了，现在就麻烦你们再回想一下，当时陈医生死之前，你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他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么？”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话，让两人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宁远开口问道。
“因为，我们很确定这是一起杀人灭口的命案。”雨中舞淡淡地回了一句，他的目光在杨阳和宁远只见转了一圈，见两人都是一脸了然地表情，才继续说道：“只是如果不知道他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细节，我们没有办法确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被灭口的。”
“我们根据你们两个说出的话能够知道，最有可能将他杀人灭口的两个人或者势力，一个是给他供货的人，一个就是收他保护费的人。”
袁木接着雨中舞的话，对两人说道：“这几天你们忙着对口供，我们这边的分析结果就没跟你们说，但是我们认为，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不可能在那个时候下手。”
“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宁远有些不解，“他在死之前，跟我们说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些，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是谁？”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应该是他们没错。”对于宁远不解的反应，袁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纸铺开来，指着上面画着的地图对两人说道：“你们看，这是那个诊所的平面图，当时你们和陈医生是在这里，而陆识在这里。”
他指着地图上标记为会客室和后门的地方对两人说道：“当时我们安排陆识潜伏在后门接应的原因之一，就是这里离你们的距离非常近，一旦你们出事，他片刻之间就能赶到你们身边，而后门这个位置对于一般的凡人来说，却是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嗯，没错。”杨阳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点头说道：“陆识的确是在听到我们叫声的第一时间从后门进来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袁木看着两人说道：“陆识的修为并不弱，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有人靠近并且杀人的话，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他的确什么都没感觉到，否则也不会在听到你们的喊声之后才从后门冲进来，而是在陈医生死之前就感觉到不对了。”
“除非，那个人比我的修为高很多。”陆识接着袁木的话往下说道：“可是不是我自夸，在魔都的地界上，修为在我之上的不少，但是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了人还扬长而去让我找不到一点痕迹的，除了老顾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可是我们都知道，老顾不可能做这种事。”雨中舞为他的话做了总结。
“那……是外来人员作案？”杨阳听到他们说顾梦寒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按照顾梦寒的脾气，别说杀人这种事情了，那么晚的时间，就算是你请他喝酒吃饭他都不一定会来。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睡觉和休息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而让杨阳很不解的是，就算那么懒，据袁木所说，顾梦寒的修为却是这一群妖怪里最好的，不过想到他们妖怪天生天养，可能也跟血统有关系吧？虽然他问过无数遍顾梦寒的原型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
“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袁木点头同意了杨阳的猜测，然后又说道：“但是虽然如此，别忘记了，按照陈医生的供述，不管是给他供货的，还是收保护费的，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既然不是大人物，那么想必修为也到不了能让陆识发现不了的地步。”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宁远皱着眉头梳理了一遍刚刚得到的信息，抬起头来对着众人说道：“有一个人或者势力是我们现在所不知道的，这一方现在介入了我们正在查的这个鯥的案子，而陈医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了一些问题，就是因为这个问题，他才被杀了灭口的？”
“对。”袁木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分析能力非常满意，“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想来想去，他也只说了这么多东西啊！”杨阳说着，和宁远对视了一眼，似乎想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任何遗漏的地方，然而并没有任何的进展。
“我也想不起来更多的细节了。”宁远从杨阳脸上收回目光，然后看着袁木说道：“不过我还是会尽量去配合，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我们遗漏的地方。”
“好，辛苦你们了。”袁木说着，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眼神里有着些许的担忧又有着些许的欣慰。
担忧的当然是两个人不停的回忆有人在自己面前尸首分离的画面，这对于身为凡人的他们来说，的确是有些残忍了。而欣慰的是，两人即使知道这样不好也愿意为了案情去逼迫自己不停地回忆。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些许响动，接着一个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鱼缸好重啊！你们谁来帮帮忙！”
“孟修！？”杨阳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半大孩子模样的孟修，惊奇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