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卡通猫的糕点,嚼东西的时候她微微低着头,乌溜溜的眼睛半眯着,睫毛随着咀嚼的动作飞舞,像极了角落里偷吃东西的仓鼠。
易泽然默不作声地搅碎了甜品,里面分量很足的馅料甜得他忍不住咬牙,真是想不明白这种甜掉牙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身边的女人还喜欢的要命。
手机里传来简讯的滴滴声,易泽然把手机扔到萧落怀里,重新发动了车子,“把内容念给我听。”
萧落连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一副虔诚的模样捧起了他的手机,简讯的内容全是关于陈佩霜和陈家的事情。她匆匆扫了一眼,惊讶地碰了下男人的腿,“陈佩霜和你是同一所大学哎!”
易泽然眯起眼睛,没有搭话,不仅陈佩霜和他是一所大学,袁牧也是,只有蒋玉筱当初因为热爱舞蹈选择了M国最出名的舞蹈学校。
一则简讯听完,他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宋博远的办事效率似乎越来越低了,查了那么久得到的全都是些摆在明面上的信息。
萧落把手机塞回了他的口袋,托着下巴小声道:“她跟袁牧是情侣关系吧?”
虽然刚才等红灯的时候两个并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但两人往人群中一站就给人一种般配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又仿佛有迹可循。
易泽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的确,他早想过这一层的关系,可是当年蒋玉筱喜欢袁牧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相关的消息,流言倒是有的,但凡是学校里样貌才能俱佳的男女都会或多或少传些绯闻,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也不会深究。
如果那时候袁牧真的有女朋友……他的眼神陡然一沉,明着和一家大小姐交往,享受易家给他带来的便利;暗着和女友保持关系,校园爱情也得以保全。
左手美人,右手江山,易泽然喉咙里溢出一丝冷笑,袁牧你过得未免太滋润了一些吧?
一路上风驰电挚,到达酒店在半个小时后,几乎是刚下车,守在酒店门后的黎菁就冲了上来,萧落正抱着甜品盒子没注意,人冲上来时险些跌坐在地上,还好男人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林萧落,你好本事啊!”被男人完全隔在台阶上面的黎菁指着萧落尖叫起来,女人今天没有化妆,脸上皮肤呈现蜡黄的状态,眼睛里也布满血色,说话时牵扯到整个面部肌肉,猛一看颇有些骇人。
易泽然弯腰将萧落抱了起来,黑色的眼睛略过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落在酒店门口的保安身上,“请把这个女人带走,她影响到我们了。”
保安闻声立即赶来,拦在了黎菁面前,“女士,请您立刻离开。”
眼见着易泽然有条不紊地迈上了台阶,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黎菁尖叫一声直接冲了上去,训练有素的保安再次拦住了她,这次没有客气,直接架住了她的胳膊。
吊带短裙的带子因为她剧烈的挣扎从肩膀脱落,圆滚的胸部少了裙子的遮掩,几乎要暴露在视野中,她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扭转着身子试图从保安手中逃脱,金色的长卷发卡在裙子上的金属饰品中,拉扯时牵动头皮,一声尖叫过后男人终于停下脚步。
易泽然的眼神夹杂着尖刺冷冷地扫过她暴露的衣着,眼睑一抬落在她狼狈且狰狞的脸上,高高的台阶衬得他身材愈发英挺,俊俏的五官因着周身的冷意更显高不可攀。
“这是第一次,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下手。”
黎菁停止了挣扎,仰头看着面露鄙夷的男人,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却因为那层台阶,仿佛隔了千万个轮回。
想笑,嘴角一扬却牵扯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她站直了身体,不再挣扎,仿佛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疯女人没有存在过,漂亮的脸蛋因为那抹泪水添了许多柔弱的气质,即使再狼狈,她还是漂亮的。
“我做了什么?”她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将存留在眼眶中的泪水挤落,“是我开车撞了蒋玉筱的吗?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去找她的吗?不是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偏偏要怪罪我这个旁观者,易泽然,你真的好不公平!”
“是吗?”易泽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的心脏剖开,“那你是不是该问一下,问什么我只针对你而不是针对别人?黎菁,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如果有下次,绝对不会只是警告一下这么简单。”
他干脆利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迈上了又一层台阶,修长笔直的腿每一步都迈得很远,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很用力的模样,似乎要将他的背影完全刻在脑子里。
保安松了手,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岗位,她还在原地站着,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衣角,一抹轻蔑的笑自唇角蔓延到整张脸。
“易泽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酒店门口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两个值班保安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刚才的事情,讨论那个女人的身材有多帮,胳膊有多滑。
进了电梯萧落终于能改变一下并不舒适的姿势,随意搁在身上的甜品掉落,听见声响她无声地皱起眉头,脸色更加忧郁。
易泽然的眼睛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地下狼藉,下巴蹭了蹭她的发心,轻声道:“下次再做。”
萧落意兴阑珊地应了一声,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易泽然动了下胳膊,“觉得我刚才的话太绝情了?”
萧落叹了口气,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很遗憾——很遗憾不能像她那样不顾形象地扑上去打一架。”
只要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她脑袋里就会冒出那个恶毒的想法,甚至还幻想过女人倒在她脚边苦痛流涕的场景,只可惜,很多时候她是胆小怯懦的,而且法律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易泽然扬了下眉毛,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的脸看,“我还从来不知,你身体里竟然藏着这么暴虐的基因。”
她嚣张地冲他呲了呲牙,“所以你要小心,我的拳头可能有点不听话。”
“我好害怕啊。”易泽然配合她露出惊悚的表情,结果怀里的人先绷不住笑了,清脆的笑声如珠玉般溅落在空荡荡的走廊,男人听得心头一热,俯身噙住了她的嘴唇。
很别扭的姿势,吻着吻着萧落就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好在男人尚能分心,直接托住她的臀部将人抱进了房间。
吻毕,萧落有些站不稳,虚虚地靠在他的怀里,眯着眼睛喘气,男人的脸也泛着红色,靠在门板上气息不稳地出气,宽厚的大手仍搭在她的腰上,像条柔软的蛇灵活地在她腰间游移。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萧落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仿佛那指端的细细密密的纹路一笔一划地刻在她的皮肤上,随着热度一点点生疼,最终落在胸前的柔软。
萧落猛地张开了眼睛,嫣红的唇瓣依旧水润,慌乱无措的手按在了他的大掌上,开口时声音哑的厉害,“别。”
易泽然脸上忽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睫毛闪动着吻上她的鼻尖,“傻丫头,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待会儿Abby会过来陪你,晚饭时间如果我没回来,你就跟她一起出去,想吃什么尽管说。”
萧落把他手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水光潋滟的眼睛对上他的,“我觉得……你可能回不来了。”
在易泽然疑惑的目光中,她大笑着后退一步,蹦蹦跳跳地逃到了沙发后面,“因为今晚我要和Abby享用烛光晚餐。”
易泽然无奈地摇摇头,“别跟着她胡闹,时刻记得你是个伤患。”
临走时又不放心地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点之前必须回来,我会提前回来检查。”
“知道了,易先生!”萧落举起右手很严肃地向他敬了个礼,动作还没摆正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
今天她的情绪格外好,似乎从到达M国以来,他都没有见过她露出这么活泼的一面。
第一次,他有种丢掉手边所有的事情,只简单地陪在她身边的冲动。
可惜不能,宋博远在几分钟前发来了陈佩霜邀约的请求,时间就在半个小时之后,猎物主动出击,易泽然的嘴角扬起一道明显的弧度,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与邀请短信同时发来的还有一份关于陈佩霜的详细资料,果然,她在大学时期和袁牧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只有几个关系亲近的人知道。
后来袁牧和蒋玉筱在一起,陈佩霜为了家族产业和另一个世家公子定下婚约,资料显示他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为了利益各自分飞,之后再没有联系过。
可是今天意外撞到了他们两个共同出游,他感情经历并不丰富,但常识还是懂的,哪有正常男女能在分手后亲密地携手逛街?
袁牧,易泽然默念出这个名字,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