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鹿一白带着鹿鸣和鹿月去给薛景山接风。
别墅在燕市新开发的城郊,周围青山绿水,远离城市喧嚣,很是清净。
唯一的坏处就是,离城市远,不是开车的话,来回就不方便。
对此时宴也有些无奈:“老爷子说了,就喜欢这地儿,他最早就住在这附近,那会儿还都是老院子大瓦房,现在开发之后,瞧不出过去的样子了,好在这小区里住了几个朋友,闲暇了还能串个门。”
鹿一白就笑:“那也挺好,这样他还能有点乐趣。”
不过鹿一白没想到,这小区里的朋友,居然还有一个勉强可以称作面熟的人。
黎家老爷子,黎秉秋。
他们到的时候,家里热闹的很。
客厅里坐着三四个人,正中间的沙发上,除了薛景山之外,就是黎秉秋。
黎琛在一旁陪着,听到脚步声,也是他当先回头。
“鹿小姐?”
鹿一白颔首,跟他寒暄:“黎总。”
她说话的时候,鹿月也牵着鹿鸣的手下了车,鹿鸣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薛曾祖!”
他跌跌撞撞的朝着薛景山扑了过来,薛景山一抬眼就看到小家伙炮弹似的冲向自己,一把就将他搂住。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你还记得我呢?”
鹿鸣就抱着薛景山撒娇:“小野好想你呀!”
他声音又软又奶,薛景山爱的不得了,在他小脸蛋上捏了一把,一旁的黎秉秋也乐了起来:“小家伙,怎么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这次,鹿鸣倒是愣了一下,他迟疑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好一会儿才说:“飞机上的爷爷?”
这话一出,黎秉秋顿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就是我,这世界还真小。”
他伸出手来捏鹿鸣的脸颊,一旁的鹿一白正说着话,突然就顿住了。
倒是黎琛瞧出她的异样,问:“鹿小姐,在想什么呢?”
鹿一白顿时摆手,磕磕巴巴的说:“啊,没,没什么。”
她总不能说……差辈儿了吧?
谁知道这世界这么小,她坐一趟飞机,还能跟黎秉秋坐在一处,且对方还和鹿鸣格外投缘?
当初一口一个爷爷,鹿一白也不觉得鹿鸣叫的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问题就大了!
按着辈分,鹿鸣得叫黎秉秋外曾祖!
她在心里无奈叹气,面上还维持着镇定:“你们聊着,我去厨房帮忙吧?”
她这话是跟时宴说的,结果就被时宴叫住了:“今天谁都不用帮忙,都去坐着吧,饭菜一会儿就好。”
鹿一白狐疑的看他,就听时宴小声说:“保姆有事回家了,外祖不希望家里太多人,所以我提前订了餐,待会就送过来了。”
鹿一白这才了然,轻笑一声,待要说什么,就见薛景山冲着她招手:“鹿丫头,你们过来坐啊。”
鹿一白应声,拉着鹿月过去坐了。
有长辈们在,她就跟鹿月挨着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鹿鸣则是坐在薛景山的怀里,开心的抱着久不相见的老爷子。
倒是黎秉秋的目光在鹿一白二人的脸上打量了一瞬,轻声地笑:“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兜兜转转,竟又见面了。”
上次他给了鹿一白名片,本来以为对方看着自己的身份,如何也要前来接触一下的。谁知那之后,鹿一白竟然一次电话都没打过。
后来再了解了鹿一白的能力之后,黎秉秋对她越发欣赏。
年轻人踏实肯干,一步一个脚印,也不攀附权贵,没有那些歪心思,是个难得的玲珑心窍。
这会儿再见,便更加肯定自己心里的评价。
薛景山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鹿一白足够优秀,哪儿能入对方的眼?
当然,这会儿的黎秉秋,还不知道薛景山欣赏鹿一白的根本原因。
“是啊,许久不见,您老一切都好?”
鹿一白笑着寒暄,黎秉秋便点头:“挺好,劳烦挂念。”
面对鹿一白的时候,黎秉秋神情里褪去了严肃,满是温和。
一旁的薛景山,越发起了好奇心:“你们认识啊,怎么认识的?”
黎秉秋就将机场的事情说了,薛景山则是摸了摸鹿鸣的头:“小野真乖——还是鹿丫头和小月两个教得好。”
鹿月虽然已经快五十了,可在薛景山的面前,还是一个小辈儿。
他这一声小月叫的亲近,鹿月不太擅长言辞,闻言只是抿唇笑:“您过奖了。”
她说着,又听外面门铃声响起,见是订的餐到了,便主动站起身:“您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薛景山要拦着,鹿月就笑:“空手过来已经不好意思了,您就让我做点事儿吧。”
这是第一次去薛家,薛景山就立下的规矩,过来玩可以,谁要带东西,别怪他翻脸把东西丢出去。
老爷子怕她们花钱是心疼人,鹿月心知肚明,所以每次去,都力所能及的做些什么。
薛景山便笑着说:“好,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客气。”
鹿一白就跟着站起身,她跟着鹿月去了厨房,一块把饭菜装盘。
等鹿月她们去了,鹿鸣也从他怀中下来,奶声奶气的说:“小野帮外婆。”
结果就被时宴一把抱了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你是帮忙还是捣乱啊?走,干爹带你去楼上玩儿去。”
他笑吟吟的揉了一通鹿鸣,在小家伙咯咯笑声中,拎着人上楼了。
薛景山还指着他笑骂:“你轻点,小野又不是玩具!”
时宴嘿嘿答应,手上还不忘使劲儿,鹿鸣就笑的更加开心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时宴才带着鹿鸣下了楼。
这里的房子他不怎么回来,楼上的书房里倒是摆了一柜子的积木和手办,平常别人动一下都能拼命的那种,结果到了鹿鸣这里,时宴就随便他霍霍。
不过小家伙格外懂事儿,没时宴的允许,一点都不会乱动东西。
这也是时宴为什么喜欢他的原因。
没有天生的熊孩子,只有被家长惯坏之后得寸进尺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