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好像,是伤口崩开了。”
话没说完,鹿一白就退出他的怀抱。
怀中的温香暖玉一瞬间消失,周怀幸心里一阵遗憾,见鹿一白的脸色不好,又放柔了声音哄她:“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鹿一白却是低下头,急匆匆的去翻自己的包。
她将手机拿出来,就要拨打急救电话:“我们去医院。”
周怀幸见状,却是摁住了她的手,无奈的笑:“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的救护车,比国内慢的很?等他们来,还不如你送我去。”
鹿一白又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是在容州,点了点头:“那我送你去医院。”
这么的听话乖巧,再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
周怀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伤口崩裂的挺值得的。
但看着鹿一白眼下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
他拉着人上了车,保险起见,把鹿一白推到了副驾驶上。
鹿一白才想说什么,周怀幸先摸了摸她的头:“听我说,伤口问题不大,我也带了涂抹的药,就在酒店的行李里——所以,现在我们直接回去,比去医院快捷方便,可以吗?”
他征询鹿一白的意见,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告诉她只能走这一条路。
见鹿一白点头,周怀幸轻声说了一句“真乖”,替她关上了车门,上了驾驶位。
之后,又弯腰贴近了她。
男人的呼吸与她交错,鹿一白骤然睁大了眸子,不等她说话,就见周怀幸替她将安全带扯过来,帮她系好。
心跳还在加速,周怀幸已经坐直了身体,还要调侃她一句:“受伤的是我,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鹿一白手指都在蜷缩着,她难得的没有反驳,周怀幸偏头看了她一眼,一颗心都鼓胀的满满当当。
……
车子开到了酒店门口,周怀幸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车子里的光线不算充足,但足够鹿一白看清楚他额头上的汗水,还有他脸色的苍白。
鹿一白那一句“回去”,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周怀幸缓了一瞬,才转身下了车。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才摁了下打火机,就被鹿一白拿走。“你还有伤。”
女人皱着眉,周怀幸却笑了一声。
“好。”
他认命的将烟收了起来,看鹿一白的时候,却又带着点可怜劲儿:“疼。”
鹿一白的心都抽了一下,今夜周怀幸这样,还是为了她。
“你……快点回去上药吧。”
她抿了抿唇,才说了这句话。
周怀幸深深地看着她,声音里的那点可怜劲儿被风一吹,更浓了:“小鹿,帮我个忙吧。”
鹿一白直觉这个忙不太好帮,就听周怀幸说:“你帮我上药行不行?”
鹿一白怀疑他在卖惨。
可男人的眼神太真诚,就连里面的可怜,都是潜藏着,无意中泄露了一丝。
但就这一丝,最为要命。
“你知道的,我这次过来,是独身一人……没人可以帮我上药。”
鹿一白下意识想要答应,强撑着最后的理智,问他:“李泽呢?”
“帮我谈生意,现在大概在应酬。”
他说的格外真诚:“我受伤了,不能喝酒。”
“我……”
鹿一白捏着手指,想找拒绝的理由,就听周怀幸说:“帮帮我吧,就当……行行好?”
他将话说的这么卑微,鹿一白摇摇欲坠的城墙,轰然倒塌。
“……好。”
……
电梯上行的时候,周怀幸看着身边的女人,脸色还是苍白的,唇边却多了一抹笑。
他的小鹿,还是心软。
周怀幸没骗她,他说有药,是真的带了。
毕竟,他强行出院的时候,医生也怕他死在外面。
周怀幸脱掉衬衫的时候,鹿一白才知道他那一片崩开的伤口有多严重。
衬衫上都浸润了一层暗红色的血,伤口更是血肉模湖,看的鹿一白一阵心惊。
她眼前昏沉了一下,周怀幸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他微微拧眉,神情里也带了点懊恼。
卖惨过了头,忘记鹿一白晕血了。
他连忙将人扶到一旁,轻声说:“抱歉,我叫人过来帮我处理吧。”
只是还不等周怀幸打电话,鹿一白就拦住了他:“不用,我来帮你。”
她的晕血,早在生鹿鸣的时候强行克服了,只是骤然看到周怀幸的伤势,有些不适应。
周怀幸看着眼前人,她的眼睛很漂亮,现在看着他的时候,更是漂亮的让人心惊。
“好。”
周怀幸去了浴室里,他的面前是一面大大的镜子,身后是鹿一白。
酒精棉消毒,清理伤口,上药,最后缠绕绷带。
每一个步骤,她都做的格外专注。
做这些的时候,她强迫自己放空杂念,替他处理伤口。
周怀幸也很专注。
他透过镜子,目光锁在鹿一白的身上。
她的手都在发抖,眼睛里也蒙了一层湿润。
女人的指尖染了点鲜血,白玉似的手指沾了他的红,像是蹭了一点胭脂。
可那胭脂是属于他的,落在她这里,就染上了他的颜色。
周怀幸心脏剧烈跳动,每一下都在昭告着对她的占有欲。
他太克制,声音都粗重了些。
鹿一白却以为他是疼的。
她分了心去看他,声音带着关切:“很疼么?”
褪去那些伪装,露出她最真实的声线。
像是掺杂了蜜一样的甜,将周怀幸瞬间包裹。
男人回身,在鹿一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抵在了浴室的墙壁上。
掌控权瞬间回到了周怀幸的手里。
他欺身而上的时候,鹿一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骤然瞪大了眸子,却又颤颤的闭上了眼——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那一个吻轻如鸿毛,可男人的呼吸,却格外的重。
她终于在这一个克制的吻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周怀幸的情绪。
他不是疼。
他是……欲望。
对她的欲望。
鹿一白偏头,躲开周怀幸的吻,连呼吸也有些不畅:“放开。”
周怀幸却不肯放,将她困在这方寸之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