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醉三秋每日都要给妙彤把脉,随时调整药方,林宝珠便把她留在了候府。
石介下值回家后,林宝珠便絮絮叨叨把今日的事,讲了一遍。
其实,中午发生的事,不到一刻钟石介就知道了。
听到她无恙后,才放下心,没有赶来。
只不过,他不知道那小二还向她扔了抹布。
“之前我给你派护卫,你坚决不要。现在出了这件事,幸亏他扔的是抹布,若是刀剑这样的凶器,你要怎么办?”
林宝珠有些不好意思,她总想着这是天子脚下,治安管的严,再加上自己又不常出去,故而才坚决拒绝了石介的提议。
石介还是不放心,忍不住训她:“这件事就交给我,若是以后出门,要记住自己还怀着身子,不能凡事都往上冲。”
林宝珠也来了脾气,她都知道错了,这个人,还一直批评她。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自从我怀孕,你嘴里,心里只有他。”
嘴里抱怨着,眼泪啪啦啪啦落了下来。
石介被她如此大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把她抱到腿上,满是歉意道:“是我的错,我关心则乱,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不让我哭,是不是担心会伤到孩子。你这个负心汉,有了孩子就忘了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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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珠越说越委屈,竟放声大哭了起来。
石介急得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媳妇,天地可鉴,要不是这小崽子在你肚子里,我都能把它当做垃圾扔掉。”
林宝珠瞪着两大眼,一撇嘴,“你的心怎么那么狠,竟然要扔掉我的孩子。”
哭着哭着,两个鼻涕泡还冒了出来。
一向有洁癖的石介,也不嫌脏,拿起帕子给她擤鼻子,边亲小姑娘边给她顺毛。
或许是林宝珠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肚子里的小崽子闹腾不停。
石介第一次摸到胎动时,一种初为人父的感动,让他差点湿了眼眶。
但随着时间久了,小崽子越长越大,却越来越活跃,每天动来动去,让小姑娘也休息不好。
他两头都得顾着,上面哄着小姑娘,另一只手还得轻轻拍着肚子,安抚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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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大小都哄好了,石介刚松了一口气,这边下人来报,云隆阁东家来赔礼。
云隆阁东家武中昌,为人十分圆滑,一张巧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故而毫无背景的他,才能在京城立足,连开数十家饭馆。
但马有失蹄,他新纳了一个十八岁小妾,小妾有一乡下堂兄,想让他找个营生。
这还不简单,他大手一挥,便把这人安排在一处饭馆内当跑堂。
这小妾堂兄狐假虎威,为人十分不老实。掌柜的也多次向他告状,但他正在新鲜劲,小妾一吹枕头风,也就放之任之了。
谁知道,这下可闯了滔天大祸。
武中昌求爷爷,告奶奶,使了一大笔钱托到关系,祈求能见上宣平侯一面,当面道歉,放自己一马。
可谁知,他不走运,石介正哄完两个小祖宗,正焦头烂额,他正好撞到枪口上。
武中昌手里拿着一长方形锦盒,里面是上好的鸡血玉,这可是他准备带进棺材里的宝贝,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以后能不能住进棺材都不一定。
石介本不欲见他,但这人不知怎么托到了平王的关系,拿着平王的书信来拜访。
平王虽说已是陛下眼中钉,但还动不得,他的面子现在还是要给的。
武中昌笑得一脸谄媚,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侯爷,小人管教不严,特来给侯爷和夫人赔罪。”
武中昌打开锦盒,恭敬地放到石面前,“小人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听说这鸡血玉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小小薄礼,还望夫人能喜欢。”
石介黑着脸,满脸不耐,看了武中昌一眼,“听说你少时家境贫寒,全靠自己一番奋斗,才有今日。”
武中昌一愣,不知侯爷为何提起此事,即使心有疑问,但依旧毕恭毕敬回答,“侯爷这是抬举小人了,陛下励精图治,开创盛世,小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小受益者。”
石介冷哼一声,“你这张嘴,不枉虚名,能把死人也能说活。”
武中昌听了这话,双腿一软,急忙跪了下来。
石介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介商人,能搭上平王,还能全身而退,武中昌,你本事不小。”
几乎所有和平王有联系的商人,都上了平王这场贼船。
只要上去了,岂是如此轻易下来,以后的生意要全仰仗平王,说白了,就是沦为为平王赚钱的傀儡。
而武中昌无权无势,却能全身而退,此人不可小觑啊。
武中昌额头俯在地上,大夏天的,他感觉一阵又一阵冷风,吹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侯爷,小人,小人没如此大的野心,就想赚几个小钱。”
“武中昌,你惹到了本侯的夫人,这事便由不得你了。”
石介摩挲着下巴,不经意问道:“听说你儿子刚满月?”
听到石介提起了儿子,武中昌知道,这些权贵之间的争斗,自己是逃不掉了,“小人,唯侯爷马首是瞻,还望侯爷保全小人的家人。”
“明日云隆阁就会被衙门查封,你去锦州,会有人接应你。”
锦州,不是平王的封地,侯爷这是要自己打入平王内部。
武中昌低首称是。
“你那小二,本侯会派人送他回家,只不过,全须全尾是不可能了。”
李福能活下来,已经超乎武中昌的意料了,他连连磕头感谢,回家也好给小妾有个交代。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即将走出前厅的石介看着还跪着的武中昌,笑道:“算是本侯给你儿子的贺礼。”
确认石介已经走远后,武中昌一屁股瘫倒,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整个人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看着桌上的鸡血玉,武中昌明白,侯爷是在警告他,若有疑心,他的儿子将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