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和离书,户籍和十两银子放到自己面前时,周小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大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整个枕头。
醉三秋走了进来,看到她哭的如此凄惨,忍不住安稳道:“丫头,没有过不去坎。再说了,谁规定人就得找个伴,像老头我一样,一人潇洒不好吗?”
林宝珠觉得安慰人这活醉三秋真不适合,这不是把人从一个极端开解到另一个极端。
周小云到是觉得醉三秋说的十分有理,她这几天让醉三秋扎了几针后,身体没那么难受了,便思考起了以后。
她一直想争口气,想让她娘有一天看到,周二妮过得很好,当年卖掉自己是个错误的决定。
没想到,到头来,为了这口气,她从没为自己活过。
她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跪倒在林宝珠面前,拜了三拜。
“这一拜,小云为之前的偏见给小姐道歉;第二拜,感谢小姐不计前嫌,救我于困境中;最后一拜,小云希望以后能长伴小姐左右,做牛做马,以报小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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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珠赶紧把她拉起来,周小云却固执地摇摇头。
“小云,我救你,不是希望你能回报我什么?而且,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乡村人家,这里都不如府里的一半富贵。”
“小姐,奴婢不是为了那些浮云,哪怕您让我吃糠咽菜,奴婢心里也高兴。因为,在这世上,您是唯一还对奴婢好的人。奴婢离开您,就真的像那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要飘哪里去!”
听到周小云最后一句话,林宝珠也红了眼眶,她没有遇到石介前,也像那无根的浮萍,幸亏他紧紧地把自己抓住。
林宝珠擦了擦眼泪,掷地有声地说道:“好,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小云一口吃的。”
两个女人抱头大哭了起来,在一旁的醉三秋也抹了抹眼泪,宝珠小娘子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周小云还是良籍,她要把户籍交给林宝珠,这件事林宝珠坚决不同意。
她知道户籍对女子的重要性,但也怕万一有个紧急情况,周小云外出也方便。
石介这几日早出晚归,已经到了严寒,不能打猎和采草药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林宝珠说起周小云的事,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家里冷不丁地增加了一个人,他这人像狼一样,不仅占有欲强,领地意识也强,她生怕他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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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石介想到没想,直接点头了。到是林宝珠觉得自己刚刚这样想他,到是显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而石介有自己的考量,刘志鸿落水死前,他已经被下套输了五十两白银,走投无路下,他曾频繁向静安郡太守郭明非写信借钱。
虽说刘志鸿和郭明非是同门师兄弟,但他一张口就是五万两白银,要知道,太守一年俸禄还不到六百两。
于是,线索又到了郭明非身上,据探子来报,此人在静安郡为官数十载,公正廉洁,在百姓口中更是盛赞为青天父母官。
一路跟踪下来,郭明非公务十分繁忙,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更是经常以府衙为家。
穿衣吃饭更是朴素,桌上一个月才见几次鱼肉,里衣破了,还不舍得扔,让妻子打上补丁。
这样一个清官,怎么看都和贪墨联系不起来。
石介干脆亲自夜探郭府,没想到在书房床下有个暗格,里面装满了一箱白银。
好一个为民请命的青天父母官!
这个案子到现在终于有了苗头,若是回到京城,宝珠身边也需要心腹丫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石介才同意把周小云留下来。
冰雪渐渐消融,柳树悄悄发出了嫩芽,钱莹莹从县城传来一个好消息:江淮中举了。
传喜讯的人一路敲锣打鼓来到江府,江县尉喜笑颜开,让下人撒了大把赏钱。
儿子果真中了举人,要是明年再中了进士,他江府可就真的发达了!
这些中举的人,还要在静安郡接受太守的接见和宴请,所以在消息传来三天后,江淮才回到了家,林宝珠和石介也拿来贺礼赶来祝贺。
一向低调的江县尉特意等江淮回来,大办一场。
一时间,江府张灯结彩,不好热闹。
不过都是江县尉忙着招呼宾客,并没有见江淮嫡母。也是,这种情况下,江淮越风光,他那嫡母心里越难受吧。
酒过三巡,江淮也是少见的轻松下来。虽然明年还有一场会试,但至少能让莹莹离开这个家了。他看着笑得满面春风的父亲,冷冷地移开了视线。
这里来的人言笑晏晏,纷纷恭贺他。但惺惺作态的假笑让他心烦意乱。
他端着酒杯,走到石介面前。不知为何,每次见到石介兄,仿佛再大的事都能变的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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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男人坐在那,也不交谈,只顾喝自己的酒,气氛到是诡异的和谐。
不知是喝多了上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喜悦,江淮和石聊起自己考试的趣事。
一来一往,到是真如挚友般。
“郭大人真是好官啊,两袖清风,一心为民。若我也能考中,势必也要向郭大人学习。”江淮颇有些激动地说道
石介看着满脸都是对郭明非崇拜的江淮,心底到有些可怜他,不知道他心目中的榜样揭下真面目后,他该有何等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