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这边，忠勇侯府刘志鸿，半夜在自家花园酒后落水淹死的事，成为人们谈论的焦点。
不过这次舆论导向到是很统一，都在拍手叫好。可见刘志鸿此人平常有多招人恨。
石介也因为此事，快马加鞭，比孙大几人提前来到了京城。
大齐皇宫御花园内，赵子衍身穿五爪龙袍，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一张稚嫩的脸也阻挡不住一身的威严。
石介身着玄衣，脸色却有些苍白，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黑子轻轻落下。
“舅舅，我又输了。”赵子衍苦涩地笑了笑，即使这段时间苦练棋艺，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石介难得安慰一句，“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棋艺未必在我之下。”
这时，王公公端来一壶热茶，“侯爷，这是江南新进贡的雨前龙井，拢共两斤。陛下没舍得喝，等您一起品饮。”
赵子衍指着王公公笑道，“王喜，就你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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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挂念。”
在石介看来，君是君，臣是臣。先是君臣，再是舅甥。
所以，石介从不以长辈自居，也从未借机恃宠而骄。
赵子衍看着杯子中升起的雾气道：“皇祖母得知刘志鸿淹死后，已经从普渡寺摆驾回宫。”
石介拿起茶杯，细细闻着茶香，“刘志鸿是太皇太后最喜欢的后辈，她老人家恐怕伤心地夜不能寐。”
“舅舅对刘志鸿的死怎么看？”
“因为汉江洪灾一事，臣刚派人盯上他，怕不是意外。”
石介把汉江洪灾一事细细讲了出来。
“臣本想查到线索再向陛下禀告，没想到，”
石介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刘志鸿这个人，有点心思在身上。但要做如此大的局，还滴水不漏，恐怕他身后还有更大的鱼。”
“臣还在让手下查李禛留下的账本，试着能不能推算出他们到底贪污了多少。但时间太久，恐怕不易查出。”
“朕记得舅舅曾说过，贪官分两种。一种是拿钱能办事，另外一种是拿钱办自己的事。林成是第一种，他贪污钱财都是从商贾处得来，人虽然爱财，但能为朝廷办事，威胁不到江山社稷。但此时朕需要立威，必须得拿人开刀。”
“朕怕这次汉江洪灾水太深，毕竟四百万两白银足以让我大齐子民一年都温饱无虞。”
石介看他手不安的摩挲腰间的香囊，没想到这孩子一直把宝珠送给他的带在身上。
他罕见地轻轻拍了拍赵子衍的肩膀，“放心，有舅舅在。”
这时，王公公走上前来。“陛下，安王求见。”
赵子衍又恢复以往的镇静，“宣！”
只见一挺着大肚子，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恭敬地低着头走上前来。
身上肉太多，下跪都有点费劲地安王终于艰难的给皇上请完安。
“王公公，你快点把本王给扶起来。本王腿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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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安王这个人，可是皇家的奇葩。他与先帝是堂兄弟，先帝登基后，封为安王。
这安王有三大爱好：遛鸟，喝茶，吃甜食。被誉为京城第一闲杂人员。
不过安王的儿子和他截然相反。不同于他爹胖乎乎的身材，赵穆之是个温润如玉，貌比潘安的英年才俊。
在去年殿试中，赵穆之一举夺下探花之名。如今在翰林院任职，更是被京城女子列为心仪夫婿的首选。
“在下身有旧疾，不能起身拜见王爷，还望王爷见谅。”
安王看石介一副病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宣平侯啊，你这辞官养了三年的病，怎么还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石介早已习惯安王说话不着五六的方式。
“都是战场上落下的陈年旧疴。”
“哎，为了大齐，宣平侯不容易啊！”说罢，灵敏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臣不知可否厚脸皮能得陛下一杯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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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上前来，给安王到了一杯。
一杯还没咂摸出滋味的安王又喝了一杯。
“陛下，臣可否再厚脸皮向陛下要上一两，回家好好品品。”
赵子衍笑道：“王喜，给皇叔父带半斤回去。”
安王激动地连忙起身谢恩，但肥胖身体太不敏捷，一杯滚烫的热茶撒到了石介腿上。
“镇南王，你可无恙。本王太疏忽了，本王给你赔个不是。”
“王爷严重了，近日天冷，我比较畏寒，穿的厚些，没有烫到肌肤。”
安王松了口气，带着半斤雨前龙井喜滋滋地告退了。
“凡是宫里新进贡了茶叶，朕的这个皇叔父总是变着法从朕这里要上一些。”
石介看着腿上的水渍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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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赵子衍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舅舅可是真伤到了？”
“无事。”
赵子衍叹了一口气，“舅舅何时能返回朝堂，这样装病总不是法子。”
石介眯起了眼睛，快了，等这条大鱼上钩，他就能光明正大把她领到世人眼前。
也不知道小姑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