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丝毫没有拒绝牛三等人的请求,说道:“眼下留在此地静养,有抗旨的风险。被小人得知,定然要弹劾咱们。如果现在就把钱大人抬走,以他身体的状态,容易出现生命危险。
我看这样吧。先派人到太医院请一名御医过来,为钱大人查看一下。伤口处理一下,再开一些补药。”
说完,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高翔立刻明白了。没有皇帝的旨意,太医院的御医怎能为一名囚犯诊治呢?
高翔就绪说道:“一事不烦二主。牛三。你拿着我的亲笔信去太医院找一名名叫单庆的御医。把信交给他即可。他自然会同你前来的。”
说完,拿起面前的毛笔,写了一封信,交给牛三去办。
由于高翔已经获准出狱。因此,牢门是打开的。他来到隔壁钱若庚的牢房门前。
看到钱若庚如同一堆烂泥堆在那里,心里感慨万千。一个拥有如此才学的人,却被皇上下旨打入诏狱,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一个贪污腐败,拉帮结派的人,却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这不仅仅是命运使然,还有社会的选择性,人们的选择。
高翔虽然与钱若庚保持着非常好的亲密关系。二人无话不谈,钱若庚交了高翔很多。而高翔也将当前朝廷和社会的情况都向钱若庚做了介绍。
但是,这是高翔自认识钱若庚之后,见得第一次面。
看着面前这位满身脓疮,臭烘烘的钱若庚,高翔眼眶有些湿润,说道:“钱大人。我是高翔。我派人去找御医,来给你看看。然后根据御医的建议,看看允不允许现在将你抬出去。”
钱若庚十分淡然地说道:“祥云伯,我先谢谢你救我出去。但是,我都是只剩一口气的人了,出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死在这里算了。”
高翔安慰道:“钱大人。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所受的外伤,都会给你治好。而内伤也会慢慢给你调理过来。未来还是大有可为的。”
钱若庚摇了摇头,苦笑道:“祥云伯。我也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这模样出去,会吓死人的。”
高翔说道:“这个您大可放心。出去后,就住在祥云伯府。府内谁敢对你不好,我定然严惩不贷。”
接着,笑着说道:“您就当出去陪我品读《资治通鉴》。”
钱若庚见高翔如此坚持,就答应了。
谈话间,牛三将御医单庆请来了。看见依旧如故的祥云伯,单庆十分意外。诏狱内犹如人间地狱,凡是进去的人,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
可是,祥云伯不仅毫发无损,而且似乎比以前还胖了一些。
他说道:“祥云伯。听说您要出诏狱。信中说,让我来医治。我以为,您身体受到了损伤。现在看来,丝毫没有生病的迹象呀。让我过来,不知是何意呀?”
高翔一听,就知道单庆误会了。他以为,自己在诏狱受尽折磨,现在皇上要将自己放出去。自己身上有伤,需要马上诊治。
高翔解释道:“把你请来,不是为我治病,而是另有其人,你过来看看。”
说完,指引着单庆来到了钱若庚的牢房前。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钱若庚,单庆吓得“哇”了一声。
高翔安抚道:“不要害怕。这位是前临江知府钱若庚,钱大人。由于被关在诏狱内的时间太长,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了。
皇上已经同意,钱大人同我一起出诏狱。但是你也看到了,他身体的状况十分不好。我们生怕接他出去的时候,途中发生变故。因此,找你来,一是帮他清理一下外伤,而是给他把把脉,诊治诊治。”
单庆听后,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我得需要一个助手帮我。您看他的右腿骨已经烂到膝盖了。上面的溃烂处已经长蛆了。清除腐肉和蛆虫是很疼得,必须按住他。”
高翔回身说道:“牛三。选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协助御医给钱大人治病。再拿来几盏油灯,保证单御医能够看清钱大人的伤势。”
然后,对钱若庚说道:“钱大人。到时候,你可得忍住呀。我会命人给你准备一个小木棍,放在嘴里,防止你疼痛难忍,咬到舌头。”
交代完毕后,牛三也找来了四个孔武有力的狱卒,分别按住了钱若庚的四肢。
牛三则亲自把着钱若庚的脑袋。
单庆则打开药箱,拿出刮骨的小刀,在旁边的煤油灯上反复烧了一下。
不得不说,高翔还是考虑得很周到的。钱若庚身旁有着多盏煤油灯。光线较以前增加了很多。这有助于单庆的治疗。
单庆首先,将爬在上面的蛆虫一一挑落。然后,对钱若庚说道:“钱大人。一会儿会有点痛,你一定要忍住。各位,一定要按住他,不要让他的身体,特别是左腿移动。我会尽量快点处理。钱大人,那咱们现在开始?”
钱若庚咬紧小木棍,点了点头。
单庆拿着小刀划向了钱若庚的溃疡面。为了确保能够清除掉,不能仅划掉烂掉得肉,而要从靠近完好皮肤那边开始消除。
刚一开始划,钱若庚还能拼命忍住,但是随着疼痛感的不断增强,钱若庚已经忍受不住了。身子和四肢,乃至脑袋都开始摇晃起来。五个人用尽全力,死死地按着。
单庆十分熟练地剔除着溃疡面周围。钱若庚是疼得冒了汗,牛三等人是使劲按住他,导致地流汗。而单庆是因为工作,导致得流汗。
高翔也没有闲着,在旁边帮单庆、钱若庚等人擦汗。
单庆终于将钱若庚左腿上的溃疡面清理完毕了。高翔打起了下手,帮助单庆为钱若庚包扎好了伤口。
至于钱若庚身上的脓疮。单庆拿出了自己带来的药膏和膏药。根据脓疮的不同,使用不同的药膏和膏药。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处理。单庆终于将钱若庚身上的外伤,彻底处理完毕。
高翔忙前忙后,也是满头大汗,他笑着说道:“单御医。还是先休息休息,然后咱们再继续,也不迟。”
于是,众人开始歇息。高翔牛三找来的四个身强体壮的狱卒下去休息了。
牛三为祥云伯、单庆、钱若庚等人沏了茶水。大家就坐在牢房里,喝着茶水,说着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