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阿郎的妹妹居然也是被人看中选拔去参与这种灭绝人性的祭祀,想来比起婉琳来,她能够活到最后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所以才逼得与妹妹相依为命的阿郎反出教门吧。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问道:“你方才说蚕神往生祭?我记得这是邪巫教一个分支门派主管的祭祀,这里是昆明,应该是隶属于邪巫教总坛吧,为什么分派的人会来找到你们家,难道说是因为总教最近也要举行往生祭?”
阿郎先是有些吃惊,毕竟我突然说出邪巫教中这么多细节事宜,有些可能是他这种正式成员平时都不太接触的,随后才说道:“你说的那个分派似乎是以毒花毒草为研究对象的,和总坛平时来往不多,所以其实我了解得还没你详细。但这一次蛊神往生祭的举办,主要是为了迎回在中原流散失踪多年的少主,可能那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姑娘。”
少主!果然是婉琳!天下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像蚕神往生祭这种工序复杂而消费巨大的仪式,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轻易举行,一定只有在教内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才会举办,而婉琳作为少主接受试炼,想来是最合理的理由。
这么看来阿郎的妹妹如果真的去参与了祭祀,一定是九死无生了,因为往生祭的训练需要从小开始,至少间断不停的尝试各种毒物近十年才能慢慢产生抗体,就算这样大部分人也撑不到第三关,更何况是这半路出家的阿莺。
我猜想大概是为了急着举行仪式,所以也不管其他陪衬的姑娘能不能成功,见到就抓来了,这才逼得阿郎为了不让妹妹去送死,不得不反。
我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你还知道更多关于那个少主的消息么?她回来以后过得好么,有被处罚或者监禁了么?她有没有想要逃出去?”
我一股脑连珠炮似的吐出了一长串问题,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住了口,等阿郎一个个回答我。
“我在教内也不过是下三级的小人物而已,根本不可能在祭月大典前见到少主的真容,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教内确实是有窃窃私语流传,说自从迎回少主后,老教主心情就一直非常恶劣,脾气也比平时暴戾了许多,动不动就将手下违反教规的人拿去喂蛊,似乎少主不听话,两人时常发生矛盾。”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我所知道的就真的只有这些了,少主自从回来以后,就被关在总坛地下的寝宫内,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见她,所以也没有更多情报流出,只说在下一次祭月大典,也就是两周后会与教众见面,并进行蛊神往生祭的试炼。”
地下寝宫?婉琳果然是被监禁了起来,而且和其父亲大约也闹得很不开心,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什么折磨,那蚕神往生祭毕竟是要当着全教教众面前举行的,总不能太出洋相,所以这些日子里,她的父亲一定也在逼迫她接受各种必须的训练,包括被那八种毒物撕咬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心如刀割,之前梦中所切实亲身感觉到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此刻又在心中复刻,令我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向邪巫教总坛将她救出生天。
想到这里,我一脸严肃的对阿朗说道:“阿朗,我可以保证帮你救治奶奶,三天后一同去工厂救回你的妹妹,只求你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邪巫教的总坛地址所在。”
“只要我的妹妹和奶奶能够顺利离开这里,逃脱邪巫教的魔爪,我就算留下来,豁出性命陪你一起去闯一闯总教禁地都无妨。”阿朗似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一般,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邪巫教的总坛在在昆明周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中,那里的一处山谷下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巨大溶洞,而邪巫教的大部分成员和主体建筑都在那地下溶洞中,洞上有可以移动的巨大石板,雕刻得与寻常石头无异,这也是邪巫教一直以来能保持行踪神秘的原因。”
有了阿朗的承诺,我感到心中有底了不少,如他所言,那邪巫教居然是深埋地下溶洞之中,要是每一个熟悉路线的指引着,我们这一行人怕是在云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辈子,也不曾注意到真相就藏在我们的脚下。
言语之间,旅馆已经到了,我和阿朗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背着他奶奶,跳下车来,朝着鬼婆婆的房间奔去。
阿朗奶奶脸上的如同金粉一般斑纹已经完全扩散开来,部分呈现出紫黑色,不用多想,这是组织已经开始坏死的征兆,代表毒性进一步开始侵害细胞了,要不是之前吞下的丹药加上我两次使用罗浮济世咒清毒,想来现在早就凶多吉少。
来到婆婆房内时,发现桃子、林玥和胖子都在那儿,一打开门,胖子没正经的嚷道:“杨凡你到哪里去了,我起来以后发现你不在,到处都找不到,我们差点都准备报警了。”
还是桃子眼尖,注意到了我背后的阿郎和他奶奶,惊呼道:“这个老人家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好奇怪,是中毒了么?”
“是啊,来不及多解释了,这位是阿朗,总之是我们的同伴,他的奶奶被邪巫教的赤紫鎏金蝎给蛰了,我们的丹药和符咒都不管用,鬼婆婆求您给看下吧!”
阿朗忙将他奶奶背了进来,也跟着我一起求鬼婆婆,对方叹了一口气,只得让阿朗把人放在床上,她伸出一根手指,似是开始搭脉,却没有放到对方的脉搏上。
片刻后我才看到原来鬼婆婆的手指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极细的丝线,另一端则绑在对方的手腕上,也不知是何时牵上去的,动作之快,居然连眼皮子底下的我们都没有发现。
看见婆婆紧锁皱起的眉头,阿朗的心不禁有些发凉,问道:“怎么样了,我奶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