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若虚已经看出了端倪,如果不实话,他们二人是不会走的,可要是了实话,他们就要跟着步云飞去范阳送死!
“大哥,不管遇到什么事,一走了之!”方若虚低声道。
步云飞心头一亮,房若虚的话提醒了他。当初,之所以答应马遂前往范阳,是因为房若虚和拔野古落在马遂手里成了人质,现在,他二人能够在这驿站里进出自如,明马遂并未完全掌握他二人的行踪!此时大家一同出逃,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逃出了常山城,那就是天高任鸟飞!即便高力士发下海捕文书追捕他们,也有脱身的机会,总比跟着马遂去范阳送死强!
步云飞叹道:“不瞒两位兄弟,当初,在蓝伽寺截杀库斯曼奴商队的,就是安庆宗……”
步云飞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了一遍。
步云飞罢,房若虚倒吸一口凉气:“如此来,安禄山当真是要造反!”
“不错,截杀库斯曼奴商队,抢夺佛祖真身舍利,把一百多工匠变成陪嫁,这些都是在为起兵造反做准备!”步云飞道。
拔野古目龇张列,怒声喝道:“大哥,既然你知道安庆宗是凶手,就不该瞒着我,我要杀了他!”
房若虚怏怏道:“老三,你我的命都在他手里,他不杀你就不错了,你还杀他!”
“我不管!”拔野古喝道:“大哥,既然马遂让你去范阳刺杀安禄山,弟我就跟你去!安禄山是安庆宗他爹!截杀商队的事,他也有份!”
“要是安禄山那么好刺杀,大哥就不会丢下咱们两人独自去范阳!”房若虚摇头道:“我明白大哥的心意,他是怕咱们两人跟着去白白送死!安禄山已经决心造反,范阳城里必然是戒备森严,到了范阳,只怕还没靠近安禄山,咱们就首身异处了!大哥,咱们还是逃了,不要去趟这浑水!”
步云飞笑道:“房若虚,你是熟读圣贤书的人,逆臣谋反,人人得而诛之!你怎么反倒来一个袖手旁观!”
房若虚叹道:“我房若虚自幼熟读经书,也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只是,大唐天下到了今日,早已是千疮百孔,皇上眼里只有一个杨贵妃,宰相嫉贤妒能,大臣们终日钻营谋私,哪一个把天下百姓放在眼里!安禄山杨国忠高力士,不过是神仙打仗百姓遭殃!我房若虚犯不着为他们卖命!”
步云飞头:“房若虚得在理!我原以为,你们二人被马遂捏在手心里,要是我不答应他,只怕他对你们不利!现在看来,马遂并未掌握你们的行踪!既然如此,大家一同出逃,却是上策!拔野古,吐火罗兄弟的仇,咱们一定要报,但不能在范阳报!到了范阳,咱们就是飞蛾扑火,只要咱们脱离了马遂的控制,以后有的是报仇的机会!”
“大哥如此,弟只有遵命。”拔野古闷声道:“只是,秦怎么办?”
步云飞叹道:“丑丫头会没事的!她并未搅进安禄山谋反之事,过了范阳,自然会去番邦,嫁给同罗王李日越。安禄山行将谋反,中原天下大乱,丑丫头嫁到番邦,却也是躲过了战乱,也算有个不错的归宿。”
房若虚催促道:“既然如此,咱们走就走!”
忽听门口一声呵斥:“步大人想逃!”
只见宋武杨推门而入。
房若虚见事情败露,喝道:“拔野古,杀了他!”
步云飞急忙按住拔野古,道:“宋武杨,你要怎样!”
却见宋武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刚才步大人与房先生的话,人在外面听得真切,此去范阳,是为安禄山打造军器!大人,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全家老都在长安城里,要是跟着安禄山造反,全家老都活不成!步大人可怜见,让人随大人一同逃出去!”
房若虚道:“大哥,我等逃走,坏了高力士的大事,那老阉奴必然四处追捕我们,带着个累赘,岂不坏事!况且,这个宋武杨虽然与我等有一面之交,毕竟交往不深,谁知道他是不是马遂的人!”
步云飞沉吟,马遂也过,这一百多工匠中,有他安排的人,这些人随时监视步云飞,所以,这些日子,步云飞行事极为心。
却听宋武杨道:“步大人,人虽然无能,却也懂得些拳脚,不会拖累大人。至于房先生怀疑人与马大人有关联,却是多心了。人伺候步大人,却不是马大人安排的,是步大人自己挑选的。况且,这些日子,步大人对人多有照看,有恩于人,人知恩图报,岂能坑害步大人!”
“大哥……”房若虚还要。
“算了!”步云飞制止了房若虚:“若是宋武杨有二心,听了咱们的密谋,应该马上去报告马遂,岂能闯进来送死!事不宜迟,带上宋武杨,大家一起逃!”
宋武杨大喜,慌忙起身道:“多谢步大人……”
“别叫我大人!这一逃出去,大家就是逃犯了!”步云飞喝道。
“那我该如何称呼?”
“就叫大哥!”拔野古道。
“是,大哥!”宋武杨道:“现在逃正是时候,范阳兵都去快活了,马燧和渔阳将校们,都被请到了太守府上喝酒去了,驿站周围,都是常山兵。现在是一更天,马遂他们要回来,还得一个时辰!咱们混出驿站没有问题!”
“出了驿站又怎么办?”步云飞问道:“这个时候城门早关了!咱们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城!”
房若虚笑道:“大哥,我和拔野古早就探查好了!南城门向西的方向,有一段城墙因为夏天暴雨而垮塌下来,留下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豁口,虽然豁口到城下,还有个一丈来高,不过,豁口上查查呀呀,可以爬上去。”
步云飞沉吟不语。
有的时候,事情太顺了,反倒让人觉得不踏实。
他突然觉得,常山太守颜杲卿,很是让人捉摸不透,而他手下的常山兵,更是出乎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