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荣幸,水影月。”白阡陌伸出骨节分明的苍白右手,轻轻搭在水影月的手心,偌大的手掌将水影月娇嫩的手完全包裹,象征了白阡陌已经下定决心成为水影月的壁障。
“啊不过呢,此事还是得先问过夫君,才能正式让你成为侍妾,你不介意吧?”水影月瞬间“嗖”地一声收回了手,让白阡陌应接不暇。
“这个自然,作为侍妾过门前的确是要拜见夫郎大人。”白阡陌表示理解,他作为缥缈国最大的情报网幕后老板,对于鸣凰国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也不少,“只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能见光,还要劳烦夫郎大人亲自前来了。”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白阡陌,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么?”水影月突然反问,语气严肃认真,并不像是要反悔,而是慎重道,“你既然答应作我的侍妾,也就意味着要抛弃你在缥缈国的一切,跟我一起回到鸣凰国,你可知这其中深浅?”
“自然,既然成为了你的人,那边必定要跟你到底。”白阡陌不以为然。
“我的意思是,你跟我走,意味着你就成为了叛国贼。”水影月掷地有声,将“叛国贼”三个字狠狠咬住,想要努力睁大眼睛去瞧白阡陌的神情,奈何黑暗之下又有面纱遮挡,她实在难以看清白阡陌的表情变化。
“不必忧心于此,我对缥缈国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事情。”白阡陌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柔软,轻飘飘的语气宛若一阵风,吹到水影月的耳畔,“只是水影月,希望你日后不要辜负与我才是,如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诚信为本,我自然不会辜负于你。”水影月拍拍胸脯,暗示她对白阡陌并没有感情,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交易。
“很好,我喜欢谈生意,我们果然很合得来,水影月。”白阡陌再次满意一笑,转而道,“那么现在还是先替你解决危机,这样你才知道将我收入麾下是一件稳赚不赔的生意。”
水影月低头无奈一笑,问道:“白阡陌,你是怎么做到把自己比作一件商品却丝毫不轻贱的?”
水影月十分不解,一般人不都在听闻自己被比作商品的时候感到生气吗?比如她水影月,刚才就有一种在作为商品交易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动怒。
而白阡陌却恰恰相反,不仅没有感到生气,反而,乐在其中。
“当然不会。”白阡陌笑问道,“每一件商品都有各自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反观人就不一样了,大多数碌碌无为的人生或死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
水影月秒懂,好家伙这是中二病晚期加重度反社会人格的典型集合体啊,她这又是收了什么不得了的后宫?
“咳咳,总而言之,现在先告诉我花影究竟在哪里?”水影月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总算是将话题拉入了正题。
“她啊,估计现在还在三楼的迷宫里困着吧?”白阡陌说得风轻云淡,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什么?”水影月觉得难以置信,“这么多天她都困在三楼?不吃不喝?”
“怎么会呢?我知道她是你的人,自然不会活活将她饿死,偶尔也会有投食的。”白阡陌温柔回答。
“偶尔是指?”
“一天一次。”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了。”水影月扶额,搞了半天花影一直就在天上人间,不解道,“她是为何会跑到三楼去的?失踪前我听水怜儿说她是要出门来帮助我的?”
“啊说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白阡陌点点头,撑着额头回想道,“原本那日我是打算派人将你和你的夫君分开然后再对你下手,没曾想中途居然被花影发现并横加阻拦。我就知道若是不事先将花影调开,是没有机会对你下手的。”
“你倒是看得清。”水影月如鲠在喉,这一切的确都是在花影失踪后开始乱的,可见花影的存在就是一种震慑力。
“随后等花影回到天上人间的时候我便使了点招数让方染衣误入三楼,由此将花影引入其中,并困于三楼迷宫之中。”
白阡陌解释完毕。
“使了点招数?什么招数?”水影月不相信有什么能够吸引方染衣的东西,除了疑难杂症和稀少的药材之外,不过如此脑残的陷阱,方染衣不应该不识得。
“整座天上人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在其中做一些小机关应该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白阡陌张开双臂,对此十分自豪。
水影月愣怔,好家伙,原来整座天上人间都是一座机关城?怪不得只此一家绝不开分店,怕是将这机关城开遍所有国家的话,那不是想打谁就打谁?
“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将花影放了。”水影月命令道。
“好的,随你心愿。”白阡陌脾气软和,此时就像是百依百顺的猫儿,又问道,“那么水影月,你是现在就要进宫吗?”
“现在就可以?”水影月愣怔,她以为至少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才对,“你在缥缈国到底是什么身份?究竟有多大的权利?”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白阡陌摊手,“或者说,一个天生患病的病人而已。”
水影月秒懂,看来他们之间的信任度不达标,还不足以说出真实身份。说起来好笑的事情是,关于水影月的身份,白阡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调查得一清二楚,可关于白阡陌的身份,除了是天上人间的幕后老板以外,一概不知。
“我还有两个问题。”水影月说。
“你说,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千面百相的洛长书,是不是你的人?”水影月蹙眉,紧张地看着白阡陌,但无论如何也看不透那黑暗中的神情。
“不是,他隶属于缥缈国最大的雇佣兵阻止【光明相】,我想这个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白阡陌即答,又问,“还有呢?”
水影月长吁一口气,问道:“你,今年多大?”
白阡陌笑意越深,哑声道:“年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