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不好了!”
庄阳同样是除魔院内的人,年龄已经达到两百多岁,实力虽然一直在造化境徘徊,但在除魔院中,也算得上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庄阳面色紧张,径直穿过站于殿堂中央的沈之柔,来到沈天禄面前。
“庄老弟,你做事一向沉稳,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沈天禄皱了皱眉头。
庄阳将双手伸了过去,沉声道:“季休、方越、孔池三人的灵识牌碎了!”
“什么?”
沈天禄一听,有些坐不住了,直接是站起身来,一双老眼睁大开来。
所谓的灵识牌,是修士将自己的一丝灵识注入其中,人在牌在,人死牌碎!
而在除魔院中,只有实力强横或地位较高之人才有资格打造一个灵识牌。
而此刻,那注入季休、方越、孔池的三道灵识牌已然破碎,这也就证明,季休三人已经死了。
先是鹤轩身死,接下来除魔院又是死了三个,这让沈天禄如何坐得住?
“砰!”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只完好的酒坛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但却并未有丁点酒水流出。
说来也是,沈天禄一生好酒,如若不是将这酒坛子里的酒水喝了个干净,他才不舍得将这酒坛子摔在地上呢。
沈天禄冷笑一声,说道:“是不是我太久没有出山了,导致什么阿猫阿狗都不把我除魔院放在眼里了?”
庄阳老头子身体一颤,没敢说话。
“季休三人此次出去,可是为了抓捕杀害鹤轩的罪魁祸首?”
闻言,庄阳低头说道:“是!”
沈天禄漏出一副思索的神色,片刻后喃喃道:“季休三人已经踏入造化境许久,放眼整个大剑王朝,能够在造化境内击败三人的或许不少,但是能够将其斩杀的却并不多。”
说到这里,沈天禄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不成是哪个通天境出手了?”
“不对不对。”
沈天禄摇晃着脑袋,“我大剑王朝中的通天境并不多,大部分与我都认识,即便是季休三人有所冒犯,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只会将其教训一番,绝不可能将其斩杀才是。”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结果的沈天禄深吸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庄阳悄悄的抬了一下眼皮,轻声问道:“沈老,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派人去...”
还没等庄阳的话说完,沈天禄直接摆了一下手将其打断,“不必了,既然能够将季休三人同时斩杀,那么想必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再派人前往怕也只是千里送人头罢了。”
庄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行了,庄老弟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听着耳边的话语,庄阳老者连忙弯腰作揖,缓缓退了出去。
要说这条消息最让震撼的,就是沈之柔了。
对于剑一三人的实力,她再也清楚不过,而季休三人,可谓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那他们三个的道行她自然也是清楚。
别说剑一三人能够将其斩杀,即便是想要在季休三人手中过上几招,都不太可能。
可是季休三人的的确确是去抓捕剑一了,并且临走之前还向自己打探了剑一的样貌,即便自己耍了一些小手段,可是她自己心中都清楚,想要骗过季休这种眼睛毒辣,阅历极深的老狐狸怕是不太可能。
难道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剑一三人的修为突飞猛进?
想到这里,沈之柔的美眸中涌现出无比的震撼。
“之柔,你怎么了?”
沈之柔的变化自然是逃过沈天禄的双眼。
沈之柔双手抱拳,轻声道:“没事。”
沈天禄见此,缓缓坐了下来,看似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叫什么剑一的天元宗弟子,可是有能力将季休三人斩杀啊?”
沈之柔柳眉微皱,摇了摇头,说道:“以我前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别说一个剑一,就算是两个,三个加起来,都未必是季休三位叔叔的对手。”
沈天禄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就是有人帮了他。”
话音刚落,一抹凌厉之色自双瞳内闪过。
与此同时,那端端正正站在大殿中央的沈之柔瞳孔骤缩,她只觉得一股恐怖的灵力气息,宛如一座大山一般狠狠的砸了下来,将整个除魔院大殿所笼罩。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谁,胆敢管我除魔院的事情!”
沈之柔闻言,心里顿时一紧,连忙抬头,“爷爷你...”
可这时,大殿之内哪里还有沈天禄的身影?
见此,沈之柔心中虽然着急,但却并不担心。
毕竟自这几日的时间观察,她发现虽然除魔院一直在排查鹤轩的死因,并且最后将最大的嫌疑定在了剑一的身上。
可是除了派出不少弟子去搜寻剑一的踪影外,却是并未有其他动静。
这一点也是让沈之柔知道,自己的爷爷只是装腔作势一下罢了。
如若除魔院真的动了真格要去搜寻一个人,那么必定会有很大的动静,大到令整个大剑王朝都颤抖三分!
自己的爷爷沈之柔最清楚不过,对于剑一,沈天禄应该并无恶意,即便可能是他斩杀了鹤轩。
这一点有可能与古楚有关。
毕竟沈天禄与古楚之间的关系可是极好的,两人动不动就藏在一起偷喝酒酿。
而剑一则是古楚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可鹤轩呢?
只是除魔院中的一个供奉罢了。
所以沈之柔知道,为了一个鹤轩,自己的爷爷还是不会对友人的弟子下杀手的。
“唉,看来剑一要吃些苦头咯。”
沈之柔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那还在西临镇中的剑一,自然是不知道,一个道行极深的通天大能者冲着自己的方向掠来。
夜已深了,在西临镇中的一间客栈中,呼噜声彼此起伏,毫无断续,一声更是高过一声。
剑一双眼紧闭,独自一人坐于窗台之上,沉稳的呼吸好似在表明他已经熟睡。
可那嘴角处时不时的扯动一下,也是表明,这位坐于窗台上的少年,此时心里该有如何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