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境考持续了差不多两天就结束了。段小小借着陆梦林的力果真留到了最后,那天晚间回去时挽着唐果和米花的手,三人蹦蹦跳跳地从陆梦林住处回去,各自盘算着要带些什么行李,过几日出去后又要到哪位师兄师姐说过的地方游玩;听几个小姑娘聊得火热,连陆梦林也不免对境外颇有期待。
云白鹭见离境之期将近,担心要走时仓促无礼,次日便早早上了白鹭山,向苏先生别过。苏先生得知了,只教他再演练一遍扬晖剑法;可那剑法毕竟精妙,这数日之间云白鹭仍只学个大概,苏先生便拣行运灵力的要紧处说与他。云白鹭修行尚浅,听也只听得模模糊糊。
午间苏先生与他同用了饭,便让他带上些温养止痛的丹药,今日便早些走。云白鹭拜谢过苏先生,就下山去;心知这一走恐怕再见真就是难比登天,正难过时,看见郎威、贺猛两个正在林子里,因郎威身材高大,一下子便瞧见了。
云白鹭走上前去,原来二人正俯着身子采摘地上风苓草,郎威笨手笨脚,时而便将三两株草叶拔断了,只得扔在一边重新开始。正不耐烦时一抬头便看见了云白鹭:“云兄弟!你怎么也在此地?你也是被那老头罚来采药的?”
云白鹭立时便大致明白了,想来苏先生必定还在惩戒他二人狂饮的事,不禁微微惭愧,又觉得好笑;与他二人相识也当真是缘分,正巧能与他们道别,于是将自己要走的事情说了。
郎威、贺猛听了,均放下手中活计,来与他拜别。随后二人相视一眼,贺猛开口道:“云兄弟,我们兄弟两个还有件事求你。”
云白鹭还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他二人做不了的事,虽觉得疑惑,可还是先应承下来:“两位大哥吩咐,我必定尽力而为。”
贺猛道:“兄弟且看。”一边伸过右臂来,露出大臂上的一块不大的印记;郎威亦伸过右臂来,那同样地方亦有一块。
云白鹭不知何意,贺猛解释道:“我们兄弟原本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印记的,后来越是修炼,这印记慢慢便越显得清楚,且这样式、地方竟也一摸一样。我们去问苏先生,他竟也说不知,只推测是练功练的。可我二人练的功夫虽有些相通之处,却又怎么至于练出这一摸一样的东西?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们两个,都觉得以前好像在哪见过这印记,却一点也不记得在哪见过,什么时候见过了。”
云白鹭不由得记起柳叶眉说过的话,那感觉倒与郎威、贺猛所说的相似:“那贺大哥的意思是?”
郎威接口道:“我们俩想请云兄弟到外面帮我们打听打听这印记的事。”
贺猛又道:“其实这事本也没什么要紧,且又不好找到什么线索,兄弟也不用耗费多大的精力,只是沿途顺带着留意些,能有消息更好,没有······没有也就算了。”
“这忙我倒是愿意帮,只是,两位大哥莫不是忘了,我可不是梦延宗的弟子,按理也不许进到这里来的;这一出去,只怕与两位大哥是再无相见之日了。所以,这消息即便打听得到,也是没办法告知两位大哥啊。”
郎威、贺猛一愣,二人一时着急,都没想到这层。
“要不然,我请认识的梦延宗弟子帮忙打听着?他们总是要回来的。”
贺猛摇摇头:“不可,苏先生素来要我们两个不得打扰梦延宗弟子的修行,不能随意接触梦延宗弟子。”贺猛轻叹了一口气,转而向郎威道:“看来你我真是没这缘分,这事就暂且罢了吧。”
郎威道:“唉,罢便罢了,只是不知道云兄弟今日来辞行,手上什么也没有,早知道的话便带些酒来为云兄弟践行。”三人又想起当日痛饮情状,都不禁大笑起来,复又几度辞别了,云白鹭方才下山。
次日又到乌先生那里去,乌先生等人虽说放心不下,却也留他不住,落泪自是难免,过后又只好细细叮嘱了,才终于任他离去。行到外面的桃林时,云白鹭几番寻觅,大声呼唤,却始终不见桃花眼。柳叶眉自知这一别后,再见又不知何日了,心底有话想与桃花眼细细说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到哪里便停下来道别。此刻桃花眼迟迟不见,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日渐西斜,落霞落在绵延数里的落霞桃花上,桃花眼终究没有出现。
云白鹭随段小小拜谢过莫眠宵,顺便得知了自己不久就将和陆梦林、段小小一道出境。几日后,段小小一路不停地哼着小调,一边还不无得意地说道:“要说这次能通过,本姑娘的运气也是不可或缺的嘛。你说那两个逐溪门的师兄,那符咒布得多巧妙,陆师兄都没发现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差点就栽个大跟头!还好我机灵,算准了方向,一下子就摆脱了符阵。”
云白鹭听她所言,不禁心念一动;段小小接着说道:“所以说,出去以后你们就多听本姑娘的!保证你们······诶,到了到了,快走,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