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青一白两个弟子在湖面上你来我往,争斗不休,云白鹭在山下始终瞧得忐忑不安。可二人腾挪闪躲,直将湖上都行了一个遍,终于也未见有异样;在湖上打了一阵,不知怎么便又打回了陆上,渐渐朝山里追逐而去。
云白鹭见二人行得远了,总算舒了口气,心下却又糊涂了,柳叶眉也生起疑来:“他们两个怎么竟没发现曲姐姐的所在?我记得清楚,应该就是在那一片的。”
湖上现下又平静下来,云白鹭四顾而望,见周围也没动静,便又踩了长枝,又像那日一般在湖上四处乱逛。逛了一阵,柳叶眉忽然惊叫道:“云公子,你望左手边看,我们这不是又进来了吗?”
云白鹭转过身来,果然远远地又望见一块小洲,只是此次再来,这里远不似上次那般秀美清丽,心中直觉得发闷。几个跨步到了岸上,好几处花木都已经枯了,半天也见不到一只鸟雀飞来。
“这地方果然还是在这里,怎么他们就没进来呢?”云白鹭现在更觉得疑惑。
“莫非······莫非是曲姐姐也给这里的结界设了什么特别的法门?就像苏先生那样,要先摘了叶子才能进来?”
“倒是有些道理,可是,我们好像也没做什么,也不过是胡乱逛逛而已,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唉,也是,这又是怎么回事······诶,云公子,你算不算是梦延宗的弟子?”
“当然不算。怎么了?”
云白鹭正奇怪她为何有此一问,无意一瞥,原来又到了曲弄琴屋子门前,那块刻着“梦延弟子,毋入此门”的石板仍摆在那里。
“你是说,这结界······只有不是梦延宗的人才进得来?”
“我也是瞎猜的,你觉得呢?你看,我们两个连我也不是梦延宗的弟子。”
“这倒是也说得通。只是这位曲前辈怎么偏偏不让梦延宗的弟子来呢?结界不让人进,到了门口又要赶梦延宗的人走,她自己不也是梦延宗的弟子吗。”
“这可就难猜了,瞧那位韩前辈的反应,这里面必定大有缘故的。”柳叶眉转而道,“唉,我们上次来才过了几天,这里怎么就成了这样?”
云白鹭也觉得甚是失落。二人又走进曲弄琴屋内,屋内倒没见什么变化;遂又出了到曲弄琴墓前告慰。站在墓前,韩大海的死又从脑袋里冒出来,云白鹭低着头,不由愣了神。如此良久,要离开时,见脚下地面竟翻出了新土;曲弄琴墓前本已密密地长出了青草,而现在地上的草有一些却隐隐露出土下的根来。但翻出来的新土均匀松散,又不甚多,绝不像是有人从哪个地方下手故意刨出来的,倒像是端起整块地面来轻轻地掂了几下。
云白鹭回去的时候,果然发现不止一处如此,连来时小路上的石子都有些散落到了别处,只是二人来时心有所思,全没留意。可现在到底想不出个究竟来,也就没与柳叶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