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是个好大哥,决定先满足弟弟妹妹的好奇心,便停下手中动作道:“胡青叔说镇上买卖太少,养不活人,就在县上镇上两头跑。这个卖驴的主顾就是县城人,那主顾着急卖,愿意比市价便宜些。驴他也看过,刚满两岁的庆阳驴,喂养的很好,没一点毛病。若是愿意要,就跟他去趟县上。”
肚子里有些饿的打鼓,林大郎快速的咬了一口馍馍,填进肚子,继续道:“我和爹原本还有点犹豫,这也太巧了。但是架不住胡青叔说的真切,也怕等明天这好事就没了。
一合计,最多是白跑一趟,就去车马行搭了去县上的马车。胡青叔带着我们找到那主顾,那家里人正闹着呢。原本是要四两银子的,最后着急要现钱,三两五钱就让我们拉走了。|”
嘴里的咽下去,又咬了一口:“胡青叔知道我们要拉货,带着我们又去了家酒楼,花了一百五十文买了人家的旧车。虽然是旧车,但是木材用料实在,结实着呢!”
说到这,林大郎也笑了:“胡青叔还真是有眼光,你看呢驴,体格多好。”
胡青,林金鱼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出门遇贵人,林家还真是运气好。
林金鱼满足了好奇心,放过了林大郎,让他安生吃饭。转头和闲着的两个哥哥商量起给小毛驴起名字。
林三郎有了新宠,最是积极:“叫大黑吧,你看它浑身都是黑色的毛,只有肚子是青色的。”
“那不是狗名字吗。”林二郎否决,太不气派了。
“那叫大壮?你看多壮的!”林三郎又想出一个。
“壮能装的过牛?”。林二郎再次否决:“等着人家笑话吗?”
连着被否决两个,林三郎不服气了:“那你说叫什么?”
林二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煞有其事的摸摸下巴:“小妹你说一个。”
林金鱼脑海里闪过无数名车:劳斯来斯迈巴赫、兰博基尼布加迪、法拉利路虎保驰捷……灵光一闪,慢吞吞的道:“要不,就叫`奥拓’吧。”
另外两人不解:“为什么?”
“你们看哈,它叫起来是啊……欧……啊……欧的,不是就是‘奥’,又是给咱家驮豆腐的,叫‘奥拓’不正好么。”
两人怔住,还能这么起名呢?
吃着饭的林猎户听乐了,女儿真有想法。“这名字好,又形象又实用。”
于是林家的新成员,两周岁的庆阳驴,有了“奥拓”这个新名字。猎户娘子还特意裁了块红布,绑在它两只耳朵中间。
林金鱼欢乐无比,前世号称低价王的奥拓,可不就和驴车一样,又便宜又实用,那是雄霸了好一阵市场的经济适用车。
能在眼前的生活中留下点前世的色彩,总觉得心情又舒畅了许多。
第二日,林家父子就赶着驴车去了镇上。
猎户娘子则是提了两斤豆腐去了王中家,先是感谢前两次借车,继而客气的告知王中因为要卖豆腐,凑钱买了头驴,今日和以后就都不借牛车了。
王中被闹了个大红脸,林家这么难还买驴车,都是自己媳妇闹得。恨自己耳根子软,听了媳妇的唠叨,伤了和林猎户之间的交情。猎户娘子走后,就和媳妇吵了一架。
这些却不是林家人会去关心的事了。
林猎户卖完豆腐,从镇上回来,去村长拜访了一趟,给“奥拓”过了明路,再就不理村中的闲言闲语,安安心心的做着豆腐生意,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林金鱼琢磨着林家有了稳定的进账,便隔三差五的要林猎户卖鱼卖肉回来,给家人进补。不然辛辛苦苦的挣钱,反而亏了身子,那多划不来。
猎户娘子在这一点上也由着她,家里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些好的也是应当的。
唯独坚持一点,依旧是林金鱼一个人吃白面馍馍,他们最多是吃由将高粱面和白面参着做出的二合面馍馍。
林金鱼扶额,挣钱还是百年大计。继续想挣钱的法子吧。
林家的豆腐买卖顺顺利利的进行着,集市上由林猎户带着林二郎买卖,春风楼则是林大郎负责运送,林三郎则是两头跟,有时也呆在家里帮忙——奥拓的草料交给了他负责。
在村里的豆腐生意也逐渐稳定,一日能卖出三十至五十斤不等。猎户娘子坐在家都能挣钱,已然满意。每日里作完零活,便拿起针线,陪着林金鱼练字发呆。
唯独林金鱼不怎么和村中孩子来往这一点,让她有些担心。
若非女儿还能跟每十天来一次的冯成聊上几句,猎户娘子都以为林金鱼是怕和人来往呢。
想想女儿一个合拍的小姐妹都没有,有了心事都没地方吐露,也太可怜了,便经常鼓励林金鱼出门去。
林金鱼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等着最后的干痂脱落。受着猎户娘子催促,去村里玩过几次,倒是认识了几个小伙伴。
例如张氏的二女儿红燕,和他娘一样,性子火爆。给她送过枣子的王行家的闺女喜春,善解人意。还有病秧子张全家的二女儿小莲,勤劳开朗。
但是心理年龄的的差距让她始终迈不过去那道坎,难以真正和十多岁的小姑娘玩到一起。相处起来情形就是:她们玩,她看。
故此也不常出门。
幸好在县城读书的冯成,常来林家。读书人还是不一样,见识远超小村子里的村民们,让她能感兴趣的多聊几句,更加深入的去了解这个世界。
一晃两个月过去,就要到立冬的日子。林家不但还清年掌柜的十贯钱,另外还攒下了二十多贯。
虽然存钱不多,但是两个多月就入账三十多贯钱,在村中也是少有。
自打买了驴车起,林家在桥口村的地位就蒸蒸日上。村里人不清楚他们具体挣了多少,但是有钱就有话语权。而且拥有一门传家的手艺,是农户人家最羡慕的。
猎户娘子手中富裕起来,想的事就多了。例如,家中两个适龄青年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