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子两个月都无事,冯家人从最初紧绷的模样渐渐放松下来。许多族人私下里讨论,或许这“冲喜”起了成效,冯老爷子借了林金鱼这个“福女”的福气,所以才会不被地府的小鬼勾走。
林金鱼甚至能感觉得出,冯氏的族人对她越来越恭敬。就算是一向针对冯成的大伯母周氏,面对林金鱼的时候却也是客客气气的,称得上是有求必应。
当然,林金鱼也不会提什么逾越的要求。
秋去冬来,冯老爷子没去,春闱却要开始了。
秋闱的张榜时,冯成在榜上第二十三名。说不好,却是够格参加正月里在尚书省举办的春闱。
大隋科举取士每年都有,有制科有常科。但不论是哪个科,过了尚书省的春闱,名字出现在那张皇榜上,才算是真正的中举。从此有了参政的资格。
春闱要靠四天,加上来回的路程,前后要花费近十天左右。
冯成担心冯老爷子,这两个月本就没怎么看书,便想放弃春闱。冯老爷子却是不让,硬是让老管家把他给赶出了家门。
林金鱼怕他担心,更不想分他的心,主动请缨留在冯家照顾冯老爷子。
冯成无奈,只得由着冯左冯右押送去长安赶考。
本想着考不中也无妨,只当是长见识攒经验去了。一考完试,留下冯右等张榜,带着冯左回了户县。
家里一老一少,都揪着他的心呢!半刻钟都不愿在外面多呆。
林金鱼见他轻松归来,虽然憔悴了几分,却是一副不受考试结果影响的样子,自己也放松了很多。
这几日,她就像是送儿子去参加高考的母亲一样,一会儿担心他衣服穿的够不够暖和,一会儿又担心天冷他吃的不好。
尽管再三的告诉自己冯成中不中都是一样,还是忍不住去了趟庙里多捐了一笔香油钱。
冯成这么早就回来,想来是觉得自己题答的一般,没什么希望。
无论外面的人如何说如何看,她这个内人是一定要照常对他,不让他感到难过。
林大郎倒是抱着自己的女儿过来与冯成喝了一顿酒。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那么过去了的时候,冯右疯了一样的骑马回了冯家。
刚一进门就大喊起来:“少爷!少爷!中了!少爷中了!”
正在廊下的冯立闻言急着问道:“成儿中榜了?中的多少名?”
冯右道:“回大老爷,少爷中二甲第一百零一名。现在名字就在南院的东墙上贴着。”
闻声而来的冯成呆立在原地,他……中榜了?
周氏快步走到丈夫身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冯成:“老爷,是不是让人去再打听打听?”
还不等冯立说话,门外传来询问声:“请问可是冯成冯郎君家?”
林金鱼见那人一身官差打扮,赶忙上前应到:“正是,不知差人有何事?”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副信件笑道:“我是来送信的,冯郎君高中金榜第一百零一名,赐进士出身这是礼部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