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龙顿了顿,接着道:“她本就善于琴棋书画,在京城颇有才名。而且,京城里的这些文人士子们也都卖她的账。谁让人家在京城多年呢……要我说,姑娘你就在歌舞上压她一头就行了。姑娘的歌喉本就胜那玉堂春不止一筹。而且,好嗓子那都是爹娘给的,她就是再练,也比不过姑娘你……”
婉转的歌喉,一向是顾媚儿得意的地方,听到马如龙夸她歌喉,顾媚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两分。
马如龙接着道:“至于舞蹈嘛,要我说,并非是姑娘胜不过她。而是那玉堂春天生媚骨,她的舞蹈魅惑啊。姑娘你就略显保守了些,我觉得,只要姑娘你放开些,把衣服穿得比她更少,狐媚一些,不就能吸引人了?”
听马如龙大放厥词,竟然开始教自己跳舞了,还让自己比玉堂春穿得更少,他真当自己是那以色悦人的低等娼妓吗?
顾媚儿刚刚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也不再给那两人泡茶,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雀儿很有眼色,忙上前给二人泡茶。
谁知,吴兴昌竟然直接将雀儿推了出去,骂道:“滚出去,这里哪儿有你掺和的份儿?”
雀儿双目含泪,跑到隔壁去找张宣去了。
张宣看着雀儿那委屈的样子,勃然大怒。
隔壁的谈话,这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张宣本想去找那吴兴昌算账,不过看到卓不凡依然是那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便又忍了下来,在一旁温言安慰着雀儿。
卓不凡知道,顾媚儿之所以把那两人叫到隔壁,就是为了让自己听到那两人对她的刁难,好让自己为她出头。不然,这妩媚坊这么多待客之处,为何非要在隔壁?
这顾美人,颇有心计啊!
卓不凡才不会被人当枪使唤。
顾媚儿知道,那吴兴昌之所以对雀儿那般,也不过是给自己看的而已。
吴兴昌瞥了马如龙一眼,冷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现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妩媚坊的媚儿姑娘在跟苏淮楼的玉堂春争艳。要是只有歌喉胜过玉堂春,别的都被压着,不还是不如人家吗?”
说着,吴兴昌不满的看了顾媚儿一眼,冷哼道:“本来打算让王侍郎为你写一首词,一来胜过那玉堂春,二来,他可是文坛领袖,也可以壮壮色色。可是谁曾想,你不但没有把握住机会,还平白得罪了王大人。哼!”
顾媚儿强忍着,没有发作。
马如龙讪笑道:“那现如今,该如何是好?吴帮主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吗?快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吴兴昌冷冷的瞥了顾媚儿一眼,道:“要说,顾姑娘姿色出众,若是不要拿着架子,对王侍郎和那一干文人士子些许温存的话,还怕他们会站在玉堂春那边吗?男人逛窑子为了什么?不就是贪图那一夕温存?”
顾媚儿见吴兴昌在那里大放厥词,气的浑身发抖。卓不凡猜的不错,她见那两人来者不善,就知道他们必然是来为难自己的。所以,就刻意把谈话的地点选在这里,想要让卓不凡出头。
她觉得,只要卓不凡亮出身份震慑一番,以后这两人自然不敢再为难自己。
可是,却一直不见卓不凡出头,顾媚儿心中微微失望,自然不敢马上跟面前的两个地头蛇闹翻,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和委屈,道:“奴家身如飘萍,虽身在风尘,但是一向都是卖艺不卖身,也不屑去干那以色娱人的勾当!”
其实,这吴兴昌之所以一直逼迫顾媚儿,并非只是为了妩媚坊的发展。
他们京帮在京城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要是能搭上了礼部侍郎,说不定京帮就能发展起来了。
可是平日里人家朝廷高官谁会把他们看在眼里。这次,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招待王琼,吴兴昌可是抱了很大希望的。可是顾媚儿却又不加辞色,还得罪了王侍郎。吴兴昌觉得顾媚儿坏了他的事,自然不高兴。
吴兴昌一开始还想着好言相劝,现在,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冷然道:“简直是执迷不悟!身在青楼,有几个不以色娱人的?老子还真就不信了,你的身子还是清白的?你看那玉堂春,一身媚骨,那些文人士子为何喜欢去她那里?说不定早就安通款曲。要我说,你就从了人家王侍郎,人家堂堂的朝廷大员,也不见得就辱没了你……”
顾媚儿接触的一向都是士林才子,那些人即便是道貌岸然,明面上的礼数总是有的,何曾有人对她如此无礼过。
听到吴兴昌的话,顾媚儿气的浑身发抖,再也忍耐不住,柳眉一竖,娇声斥道:“滚!”
见顾媚儿竟然胆敢骂他,吴兴昌顿时大怒,沉声道:“贱人,我好言相劝,你竟然敢骂我?”
若是顾媚儿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平日里有大人物往来,那他吴兴昌就是一个小小的护院,自然不敢对顾媚儿怎么样。
可是,现在顾媚儿越混越惨。吴兴昌对她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忌惮。
顾媚儿怒上眉梢,娇叱道:“滚出去!”
见状,那吴兴昌索性彻底撕破脸,沉声道:“老子好心好意给你搭上了王侍郎的线,你这贱人不但不好好把握,还得罪了他,让老子跟王大人怎么交代?老子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必须去陪王侍郎!”
那马如龙此时也在一旁符合道:“我也觉得吴帮主说的有道理,顾姑娘,你就去吧。清高能值得几两银子呢?”
顾媚儿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分明就是早就串通好了的。她娇躯轻颤,指着门口娇叱道:“你们都给我滚,混出去!”
谁知,那吴兴昌竟然在一旁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冷笑道:“老子偏不走,你能怎样!今日,老子非要把你送到王侍郎府上不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