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名女鬼护士拎着大菜刀追砍，厉律也挺无奈的。
他还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不然会惊动刘善和吴悲。
这两个被鬼蒙蔽的普通人要是跟出来，搞不好要被砍死的。
“来吧，楼下打。”厉律避过了鬼护士砍来的头几刀，跑到楼梯口，回身招招手，邀请她换个场子继续。
鬼护士也不知道有没有沟通能力，反正很配合的拎着菜刀冲过来。
厉律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鬼魂和之前捕杀的鬼魂有明显区别。
迟钝，缓慢，似乎还神情恍惚，连一开始的李都不如。
所以这些鬼对地狱刑者而言没有价值，它们肯定连一级都不到，根本不够格和地狱换积分。
虽说这有点让厉律失望，不过也是好事，毕竟是敌对势力，太强了他一个人也搞不定。
而且忽略这些低级鬼魂，背后操控它们的高级鬼怪应该要强点儿，抓来换积分肯定没问题。
“嘿嘿嘿~”
忽然，一声怪异的冷笑从厉律背后传来，接着一双冰凉惨白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厉律一回头，就看见了之前上楼时碰见的那只缺腿女鬼。
缺腿女鬼五官其实不算丑，忽略血肉模糊的下半段，她其实还算是个好看的。
不过架不住她笑啊，一笑就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锯齿牙，一眼看去里三层外三层的，也不知道当初怎么长的。
“嘿嘿嘿~”缺腿女鬼又笑，笑的好开心，抱着厉律像抱着从什么天而降的大宝贝。
这时鬼护士也已经冲过来，面无表情地抡着大菜刀，朝厉律当头劈下去。
厉律这下算是被前后夹击，有点进退维谷的感觉。
不过好在他反应永远不慢，头一偏，手臂一抬，当的一声，大菜刀跟他袖子里的钢管碰撞。
“呜呜呜~”缺腿女鬼终于不再嘿嘿嘿了，而是发出有些凄惨的哭声。
因为厉律偏头避开的一刀劈在了缺腿女鬼脸上，一直从额头劈到上嘴唇的位置，要不是厉律抬起手臂挡住刀子，免得自己肩膀也遭殃，这一刀大概能直接在缺腿女鬼脸上砍出条对称线。
厉律手臂用力向上一顶，格开鬼护士和她的菜刀，然后从袖子里抽出银灰色的钢管。
“叫你们老大出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厉律不知道鬼魂怎么称呼那只幕后操控者，不过听石明礼管幕后操控者叫老大，于是此刻默认鬼怪都这么叫，希望它们能听懂。
他说话是对着鬼护士说的，同时左手手肘猛然向后一击，砸向还在呜呜哭泣的缺腿女鬼脸上。
缺腿女鬼受到攻击往后仰倒，整个身形反向折成90°，但是抱着厉律的手却没松开，依然抱的紧紧的，执着程度挺让人惊讶了。
面对这种执着的“投怀送抱”，厉律右手拿着钢管末端，手腕用力一甩，噌的一声，钢管另一端弹出和钢管几乎等长的枪尖。
然后在鬼护士再挥刀劈过来之前，先反握短枪向后一刺。
大概是发觉这把短枪不是人间的武器，缺腿女鬼终于放下执着，也放开厉律，残缺的身体飞快倒飞远离。
同一时间鬼护士又冲了上来，似乎不像缺腿女鬼那样知道畏惧，只是麻木着表情再次挥刀。
厉律快速半蹲，避开横劈来的一刀，同时短枪直直扎进鬼护士肚子。
呼的一声，似有无形微风拂过。
鬼护士的身影如同玻璃面上的沙画，被直接吹散，然后消失不见。
厉律试着伸手捞了一把，但是什么也没捞着。
本来他没打算直接给人家灰飞烟灭的，只稍微刺进去一点枪尖，但是显然他还是高估这只鬼了。
不知道干掉这只鬼护士，会不会惹得背后那只高级鬼怪发火，然后直接弄死吴悲。
厉律有些担忧地朝过道尽头看了一眼，还好，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看来目前还没事。
那只缺腿女鬼显然比鬼护士要聪明一点，或者说清醒一点。
她知道害怕，此刻飘在楼梯的半空，小心地和厉律保持距离。
“带我去找你老大，不然你跟刚才那个护士一样下场。”厉律沉声对缺腿女鬼说道，希望她能配合。
缺腿女鬼看了看厉律的脸，又看了看厉律手里的短枪，最后她又嘿嘿嘿，咧开一口收割机一样的牙齿笑起来。
“呼、呼、呼！”
这次身后传来了真实的风声，就像四月或者八月的天气，风声躁动而狂乱。
厉律回过头，就见到二十来只鬼魂从各个病房冲出来，男女老少都有，大多缺胳膊少腿，组成一支残障小队，乌压压朝他冲过来。
看到这种情况，厉律心中就有数了。
控制这些鬼魂的那位“老大”已经发觉他的到来，并且拒绝谈判，所以指挥所有鬼魂，打算用人海战术碾死他。
那些鬼魂都是一级都不到的弱小鬼魂，大部分和鬼护士一样，根本连个体意识都没有，纯粹是个木偶。
厉律往下后退，退到了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平台上。
这地方虽然空间小，但是平坦，他不会因为被围攻而摔倒，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一拥而上的弱小鬼魂，厉律挥着短枪几乎是一枪灭一群。
尽管没有厉豆豆的攻击加持，但是足够应付了。
说实话，灭这种弱小鬼魂毫无取胜的爽感，甚至还有点小歉疚，好像成年人欺负了幼儿园小朋友。
“砰！”
忽然短枪击中了什么坚韧的东西，发出一声奇怪闷响，同时厉律感觉手心震了一下，枪杆还轻微回弹了，足见击中的东西韧性很强，锋利的枪刃居然都无法突破。
厉律试图看清鬼魂群中是什么防住了他的枪，但是视线被蜂拥而至的鬼魂挡住，只有一抹诡异的黑红色一闪而过。
“让开！”厉律有些急了，开始把短枪当长刀使用，左劈右砍，如同在灌木中行进，不断劈开挡路的鬼魂，往楼梯上方进攻。
过程里有几只稍微厉害点的，张开了嘴或者伸长了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抓咬伤，但是这些伤才弄上去就消失了，根本对厉律起不了任何作用。
至于那些曾经勇猛地扑咬厉律的鬼魂，全都优先走上了灰飞烟灭的道路。
于是过了不到五分钟，厉律站在楼梯中段时，眼前就只剩两只鬼了。
一只是那个缺腿女鬼，还有一只是那晚在视频通话中见过的，被厉豆豆形容为“烤茄子”的黑红色鬼影。
刚才挡住他枪刃的，应该就是这只“烤茄子”。
看着恶心是恶心了点，不过能挡住他的枪刃，那应该已经不止一级了，打死至少能换2个积分。
“你就是这些鬼魂的老大？”厉律抬头看着“烤茄子”，想确定它的身份。
此刻近距离对视，感觉还是挺刺激的。
它和那些具备人形的鬼魂不一样，整体异常的长，尤其是双手，仿佛都要垂到地上了，就像是一个人被完全融化了，然后挂在半空进行拉长。
而它整个体表都覆盖着一层皱巴巴的皮，皮表泛着类似皮革的光泽。
厉律猜不出这东西是怎么形成的，但是它那身皱皮显然具备很强的韧性，所以能直接防住他的枪刃。
厉律：“说话，你到底是不是这些鬼魂的老大？如果不是，马上去找你的老大。”
厉律没有刻意加强口吻，因为那灰飞烟灭的十几只鬼魂都足以证明，证明他和普通人不一样，证明他不像吴悲刘善那样好欺负。
在厉律的注视下，“烤茄子”将只有几个窟窿的脸孔转向身旁的缺腿女鬼，嘴部那个窟窿不明显的动了动。
于是缺腿女鬼露出有点惊恐的表情，像是刚收到了个极不情愿的命令。
“吼！”发现缺腿女鬼的抵触和畏惧，“烤茄子”发出一声低吼，声音粗粝凶恶，充满胁迫感。
缺腿女鬼终于屈服，硬着头皮朝厉律冲过来。
和之前没有区别，就是张开两手准备“投怀送抱”。
厉律已经有准备，迎面冲了上去，打算在缺腿女鬼靠近前直接劈了。
缺腿女鬼没料到厉律这么狠心，被划了半条对称线的脸都吓歪了，然后抱着头猛打方向，从栏杆那边直接逃走。
而在这个过程里，“烤茄子”已经扭头跑了，朝着吴悲病房的方向。
厉律感觉要不妙，快步追上去。
但“烤茄子”诡异如电，还是在厉律追上前窜入了吴悲病房。
厉律迟了几步追进去，就看见“烤茄子”笔直扑向吴悲。
“当心！”厉律大喝一声，随即将手里的短枪投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