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便好。”李易不求曹友闻谅解,却需要对方其能顶住赵彦呐,对他把风雨遮挡,这也是没有办法得到事情,当自己力量没有达到自保的地步,借助外力成为必然选择。
原本,他从中调和将帅,现在却不得不怂恿曹友闻,去坚持正确战略,成与不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曹友闻对他冷淡,却同意其率兵西进,并答应支付其数月钱粮用度。
李易不再奢求,当天便南下回到军中,召集众人宣布全军西进,并建议暂时把军中家属留在石门。说实在的,他非常厌倦家眷随军,太影响行军打仗了。
可惜,他刚刚提出,别遭到反对,甚至连呼延信也不赞同,甚至引发小小的风波。
“大半士卒携有家小,让他们把家小放在沔州,自己单独远征,恐怕会让军心不稳。”不要说呼延信和上官平,就算是王孝仁也不同意,并说出弊端。
李易大感为难,打仗他不怕,处置军规他也不怕,关乎军中家眷,却让他头疼不已。
此非原则性问题,却影响甚深,搞不好真会让士卒哗变。不禁苦笑道:“二哥看,是要把家眷带上。”
“不带不行。”王孝仁笑咪咪地,目光狭促。
李易摇了摇头,如今是生死大战,女乐供军制度被破坏,大军西去多是残破州郡,哪里能满足军汉需求,头疼啊!
他不得不妥协,一个几乎全军都反对的非原则性问题,他也不想过份坚持。带上就带上吧!到时候见机行事便是。
拱辰军除负伤士卒,暂时留在石门养伤,其余兵马三日后开拔。一时间,纷纷扰扰,部队行军以营为单位,各自保护随军家眷,好在骡马和驴子不少,倒不用担心掉队,劳累是免不了的。全军将校、士卒已有三千五百余人,开拔颇有声势,只是一些士卒难免心生胆怯,毕竟是进入成州、阶州,那可是蒙古军的天下。
好在李易治军严格,军法森严,对待士卒又颇为优厚,才未起大的波折,在同谷县南部,依山傍水扎下营寨。
营寨选择颇为独到,一旦遇到蒙古军进攻,可以撤入山区,茫茫大山,蒙古军骑兵根本无能为力,只要留守部队扼守险要,凭你来上万人,也无济于事。
无事时,士卒可入山打打野味,改善伙食,山溪间能捕捞鲜鱼,却是一块好地方。
李易却不能轻松,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打仗,为了寻求机会,打量洒出斥候,打探蒙古军动向。
到了四月下旬,逐渐对蒙古军在各地的军情,有了比较直观印象,作战部署也比较成熟。
赵彦呐对李易率军离去,非常的愤怒,他刚要以时当可阵亡事,向李易发难,却不想对方来个金蝉脱壳,还是曹友闻发布的军令,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中年文士依旧神闲气定,道:“制阃,李易在天水军用兵,可见其诡诈,坐视时当可全军覆没,虽情有可原,却见其决然。如今,他得了大量战马、甲仗,羽翼已成,断不可过份逼迫。”
赵彦呐一怔,有点明白意思,恨恨地道:“若在沔州,必让他好看。”
中年文士脸色平淡,看不出喜忧,口吻平淡地道:“事已至此,制阃可以打压,却不可逼迫。”
“还有何良法?”赵彦呐脸色阴沉,如同滴水。
中年书生摇了摇头,轻声道:“制阃,蒙古人猖獗,不日即将南下,却不是意气用事之时,还望三思。”
“先生,今日怎么为李易说话。”
“制阃,事有轻重缓急,天水一战,李易才能足以让制阃迁就,重新与其化解误会,良将可遇不可求,道人从戎乃至文武双全之才,更是少之又少。”
中年文士见赵彦呐不言不语,脸色很不好看,却仍说道:“在下得制阃知遇之恩,本不想挑明,现在不得不说一句。李易斩杀令侄,虽坐的过份,有专横之嫌,然拱辰军草创,不用严刑峻法,怎能把一群乌合之众,练成精兵?”
“他之所以抗衡,以在下揣测,才俊绝代之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毅力超越常人,开始便强压于他,看来我错了。”
赵彦呐阴沉着脸,虽有不满,似乎不愿得罪中年文士,道:“先生先去吧,我考虑一番再说。”
中年文士眉头微蹙,起身道:“制阃如在算计,可由朝廷入手,在下告辞。”说吧,拂袖背手大步而出,脸色是波澜不惊,却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赵彦呐眼前一亮,起身正要招呼,中年文士已出去,他脸色不虞地再次坐下。
可恨的李易,哪怕你就亲自过来,不需负荆请罪,只要低个头认个错,区区一个草包堂侄,他还不放在眼中。
可是,李易一条道走到黑,彻底倒向曹友闻,天水之战后,竟全军西进,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令他大光起火,心中愤恨到了按耐不住程度,在蜀川,无人敢如此轻蔑他。
中年文士最后一句话,给了他提示,朝廷,嗯,上奏朝廷给李易说好话,给其加官进爵,他不仅阴沉沉地笑了,至于中年文士离开的脸色,他早就抛在九霄云外。
时间,飞流而过,转眼到了七月底,蒙古大军已完成集结,各方情报显示,入侵迫在眉急。
几个月里,李易也没有闲着,他着实和蒙古军打了几次硬仗。
四月份,拱辰军刚刚扎下营寨,他便主动出击,歼灭蒙古军一个千夫队,夺取战马百余匹,斩杀三百余人,救出数百男女。
西和州神劲军总管陈禹提兵巡屯,在赤菜谷遭遇蒙古军两个万户队,陈禹拼死抵抗,终于兵力不支,几乎全军覆没,被俘不屈被蒙古人所杀。
阶州失陷董鹏飞阵亡,时当可次战死天水,现在陈禹又被俘杀,对宋军将士的打击是巨大的,士气顿时萎靡不振,人人谈之色变。三人都是蜀川才俊之士却接连陨落,不能不令人,大家对前景产生悲观。
李易却一枝独秀,就在陈禹战死第五天,率马军数百里奔袭,杀入西和州越西汉水,对一支蒙古汉军发动袭击。一千余人对三千人,杀的这支汉军部队屁滚尿流横尸千余。
拱辰军也没有闲着,利用战争中夺取的战马,不断训练骑兵,甚至四个步军指挥不仅扩充了兵力,还配备了战马,三四层人拥有战马。
步军将士虽难以训练成合格的骑兵,但他们稍加训练,能够掌控战马,做骑战简单格斗,战斗时,下马作战。
上马行军、下马作战,拱辰军各步军指挥,逐渐拥有盛唐重步兵风范。
李易在七月底,深居简出,时常独自一人,静静思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