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周予缨早就听说唐发光用侯府的名头去星悦楼,原本以为他去了书院就会安分。不想如今又亲眼所见他如此下作的行为。
她格外的的气恼,如此男子,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姐姐!
车夫听到周予缨的命令,便吆喝着欲往前走的马儿停下脚步,正好此时道路拥堵,也不用费力车就停在原地。
周予婳将就要起身的周予缨拉住,她蹙着眉头,对着周予缨轻轻的摇头,温声劝道,“三姐姐,不要冲动!”
周予缨气急,难不成就任由唐发光如此不要脸么?
“缨缨,坐下。”慕言也在一边沉声说道。
那星悦楼是个什么地方?即便要收拾唐发光,也是回家了再收拾,她又如何会让周予缨凑上那样的地方。
周予缨气鼓鼓的坐在位置上,周予婳轻轻的拍了她的手,无声的 安慰着。
周予瑶则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周予缨,眼眸之中闪烁一抹不经意的厌烦,周予缨总是如此,事事咋咋呼呼。
周予缨看穿周予瑶的嫌弃自己的眼神,心头顿时有一股火气往上涌,“大姐姐这是对我厌烦的意思?”
周予缨原本就因为心疼周予瑶才会激动,如今反倒受人白眼,火爆的性子顿时受不住,语气很冲的质问周予瑶。
“二妹妹多想了,我哪里有资格厌烦你!二妹妹从来都是兄弟姐妹们心中的好姐姐好妹妹,我又算得什么,况且如今二妹妹在将军府得眼,那可了不得了,我哪敢厌烦二妹妹!
我自是只能仰望二妹妹。”
周予瑶在与周予缨对峙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
此时的她不见往日的怯懦,也不见卑微与懦弱,冷着一双眼睛去看周予缨,每说的一句话,都带着夹枪带棒的冰寒。
“你!”
周予缨气结,面对一脸冰冷的周予瑶,只恨自己多管闲事。
她是在外霸气,在家却不霸道之人,如今真的与自己姐姐起争执,周予缨气得脸色通红也说不出一句伤人的话。
“二妹妹可要原谅我的粗鄙,我一向不会说话,如今你在府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任务,可万万要原谅我今日说的这些话,如果这些话让你生气了。我可不是故意的。”
周予瑶还不住嘴,在周予缨气得说不出话的时候,端着一脸的淡漠,说着令人更加气愤的言语。
她向来知晓周予缨嘴笨,不过是喜欢耀武扬威罢了。但这样无脑之人,凭什么比自己幸运?
周予缨不仅安然的在府里做尊贵的侯府小姐,如今还有老将军的厚爱并亲自给她找师傅,而自己呢?
周予瑶恶狠狠的想,她只有恶毒的婆婆和不在意自己的相公!她的人生一片稀巴烂!
同是侯府的子女他人却是熠熠生辉,这样的对比,让她如何怨怒?
“住嘴!”
沉默了片刻的慕言出声打断周予瑶,她没有想到的是,周予瑶竟然养成了这样讨人厌的的性子。
慕言知晓周予瑶的人生不好,但那都是原主的错,她自然可以怨恨原主,但不该怨恨无辜之人,特别是真心为她付出过的周予缨!
周予瑶在慕言出声阻止之下,不甘心的抿着嘴巴,她眼里升起浓浓的委屈,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连嫡母都是那么的偏心。
若不然,如何会在安排好其他姐妹的事情之后才会去给自己找绣园?
自己不过是顺带罢了。
慕言撩起精致的眉眼,眉宇之间平和里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澄明的眼眸落在周予瑶身上,将她眼中的不甘还有委屈怨气尽收眼底,眼底闪现一抹失望。
侯府的这些子女之中,不仅周予瑶的人生十分的悲惨,周予缨她们亦是不幸,周予瑶被送到乡下的确辛苦,但她在村里过了好些时日无拘无束的生活。
而在是府中的孩子却不同,周予缨动不动就被原主找借口殴打,有时候甚至打到不能下床。而周予婳呢,与周予瑶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在乡下罢了,不管是喂狗还是刷马等事情,都是她做的,即便用尽力气讨好原主,有时候依旧不能吃饭。
她们这些孩子,没有哪一个比较好,一个个都是受尽折磨的孩子。
但周予缨他们,从未放弃过希望也从不恃强凌弱,反而知恩图报相互帮助。
可周予瑶呢?
她自然可以怨怒可以不满,甚至可以不理会任何人,但她不应该对周予缨冷嘲热讽与极尽刻薄,因为周予缨当初即便不要命也想帮助她摆脱原主的恶毒的安排!
“瑶儿,缨缨之所以激动与生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心疼你!”
慕言抱着周颂,两个手捂住他的耳朵,想要他不受影响,睡得安稳一些。
她看向周予瑶,并不打算让周予瑶陷入自以为是之中。
“心疼我?”周予瑶像是听到可笑的笑话一般。
才不会有人心疼她,否则也不会在她过了那么艰难的日子,却无人询问一句!
“对!”
慕言的眉眼冷了几分,艳丽的脸上也是高冷的神色,不再对周予瑶只是温和。
她的声音也严肃起来,是原本的清冷,“她是因为看到唐发光进了星悦楼,才怒极想要去收拾唐发光,因为生气唐发光竟敢不珍惜你,因为心疼你被唐发光如此对待!”
慕言将事情说穿说明白,周予瑶越是糊涂,就越该将真相摆在她的面前,在她面前,就不该将血淋漓的事实藏起来。
周予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愤怒与怨气随之消散不见,只剩下惨白与难堪。
慕言自然希望所有人都安好,但她不会要维持她们姐妹几人表面的安好而牺牲真正委屈的人,不会让周予缨莫名的受委屈。
“相公每日学习辛苦,下学之后自然想要放松,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任何人借着看我笑话的理由为我出头,我不需要!”
周予瑶沉默片刻之后,抬起眼睛看着周予缨,冷冷的说出这几句话。
她的冥顽不灵和自欺欺人,不仅让周予缨愤怒爆炸,还让慕言当场无语。
周予瑶对唐发光的双标和对周予缨的莫名针对,将慕言对她所有的心疼冲散。
慕言最后好不容易才收拾情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骂周予瑶。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予缨却再也不能忍受周予瑶。
她豁然站起身,跳下马车,抢过侯府随行的备用马匹,怒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