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夫人。”
杨氏双腿一软,膝盖一弯就跪了下来。
“杨氏,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把手伸到我的府里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慕言的脸上带着涔涔的冷意,精致的容颜之上寒霜蔓延,投在杨氏身上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眉眼之间满是怒气。
“侯老夫人,您误会了。我没有……”杨氏抬起头,苍白了整张脸辩解。
“侯老夫人,一定是二夫人做错了什么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切莫生气,她还年轻,还能生养,一定可以给您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老夫人,我保证!”
“啪!”
已经站在杨氏面前的慕言再也忍不住,给了她狠狠地一巴掌!
慕言这是第一次打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就是想要这个愚蠢的贱妇闭嘴,该有多黑心的母亲,才能在这个危急时刻,不管女儿危险将女儿推进危险之中,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李雨然可是被逼迫了好久,甚至因为感动于周宇用生命维护,她才将一切说出口的啊。
可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在外人面前卑微懦弱的女人,却毫不犹豫的用最阴毒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女儿,她凭什么做母亲?
慕言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甚至让她打人的手都感觉不到疼痛。
杨氏被慕言打歪了脸,嘴角顿时渗出血来。
可纵然如此,杨氏的脸上依旧谦卑怯懦,不见任何怒气与委屈,反倒有一股顺从。
“侯老夫人,您打我出出气也好,是我管教女儿无方,她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若不是遇到您这样宽仁的婆母,她许是要被赶出去当做流浪的乞儿,也是自找的。”
听听这些话!
慕言第一次被人气得颤抖,原谅她面对杨氏这样的人,依旧无法站在客观冷静的位置上。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是你觉得自己足够聪明?还是把我当做傻子?”
慕言凌厉的目光剜在杨氏身上,眸底闪过一丝杀意,这是慕言第一次气到想要杀人。
杨氏此时低着头,很是惶恐,眼睛却不断转动思量,没有一刻停歇耍着心眼的。
“屏旌,把她手脚打断,丢上山喂狗!”
慕言转身甩袖,重新落座于上首,脸上端着再也没有办法忍受样子,沉声吩咐。
杨氏一听,吓得站了起来。
她看着侯老夫人连连后退,眼神里满是恐惧,“侯老夫人,你不能这样,我好歹是一府的夫人,千错万错,也不能轻易的被您滥用私行!”杨氏出声驳斥侯府夫人的命令。
她不傻,所有的怯懦与害怕都是装出来的,但如今真的要被威压之时,自然不能再摆出一副随意可以欺负的样子。
慕言此时已经失去了多说废话的耐心,她抬起手,目光从现出真身的杨氏的身上扫过。
她轻声的冷嗤一声,“不能?因为我孙儿无辜离世之事,就算是杀你一百次,都没人能说一句不能!”
慕言眼底满是冷意,气势逼人。
“老夫人!”
杨氏终于撑不住,再一次跪在慕言面前。
一瞬间,她泪流满面,“老夫人,我不过是作为母亲担心她走向我的悲剧啊。我也是想让侯府有一个长孙,请老夫人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杨氏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她声泪俱下,仿佛真的懊悔万分,可那一双苍老怯懦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却以及暗藏心计。
慕言微微眯起眼睛,眼睛里氤氲着浓浓的寒气。
“错了就要被惩罚,天经地义!”
“侯老夫人?”杨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脸色已经失去了血色,只剩下一张苍白如纸的面皮。
“是何人告诉你,二媳妇的肚子里面是个女儿?”慕言冷声发问。
杨氏听到质问,此时不敢再有隐瞒。
“老夫人,是我去上香的时候听到几位夫人讨论,又在庵中求了签,不管是哪一项,都显示这一胎非女儿莫属,女儿都是低贱连累母亲的贱货,我如何能够让她诞生。
老夫人,我纵然糊涂,也是为了侯府子嗣着想啊,我并无恶意。我比任何人都在意的,不是么?”
杨氏往日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今日她能言善辩的样子,若不是在生死关头,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如此说来,我倒是还要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了。”慕言嘲讽的笑了,还真没见过将自私自利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之人。
“侯老夫人您说笑了,我的确心从善意,我一生悲苦,着实不愿意让唯一的女儿走向自己的老路,还请老夫人您体谅了。”
杨氏面上依旧恭敬,心中已经有几分得意,以为自己聪慧机智,三言两语间,便将危机逆转为升级。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就听到那个冷淡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若是不体谅呢?”
慕言嘴角真真切切的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充满压迫性的目光从杨氏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
“从前并未发现,原来李夫人如此能言善道,只可惜——今后再也听不到了。”
慕言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好似平和的问候一般,目光之中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可是,却有阴森诡谲,令人打从骨子里发寒。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杨氏的心再一次揪起来,多年的察言观色告诉她,这件事情还未能轻易的结束。
“我的意思是,李夫人那么能说,我听得十分聒噪,还有,你不是很喜欢听人分析么?你那双耳朵如此的灵敏,令我十分厌烦。因此这些个,今后也不必再用了。”
“侯老夫人……”
听到这些,杨氏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一般,她没有任何力气的瘫软在地上,没有想到,侯府夫人竟然能够这样的狠辣。
“李夫人喜欢占卜求卦,是个对仙佛虔诚之人,今后便在庵中为我死去的孙儿祈福吧。”
慕言紧紧的盯着杨氏,凌厉的眼睛里含着几分威严的冷漠,“李夫人若是胆敢走出庵堂半步,做如此不虔诚之事,我必定会让李夫人得到更多的历练。
你若是不信,不妨试试。”
属于慕言的凌厉摄人的气息向杨氏扑面而去。
杨氏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仿佛死了几天的臭虫,被心中的恐惧侵蚀得动弹不得。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