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端着清蒸太白鱼,快步走出来的店小二,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客栈中无比血腥的一幕。
闻听寒玄衣一声轻唤,顿时如遭雷击,身心俱震之下,手中的托盘便是应声脱落。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刹那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将托盘一下接在手中,汤汁未曾滴落半分。
"这么鲜嫩的鱼,若是洒了岂不可惜?"
随即,一道声音由店小二耳旁缓缓响起,来人不是寒玄衣还能有谁。
因为,刚刚自华服男子,进来之后,在一楼吃饭的食客,已经陆续的离去。
所以,当下除了那华服男子,带来的随从之外,整个大堂仅有四人。
寒玄衣、水含烟、店小二还有那闻声赶来,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客栈掌柜。
"公……公子……您……您这是……"
此刻,还未丛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店小二,看向眼前不远处。
散落一地的断臂,和已经昏死过去的众人,语无伦次的说道。
寒玄衣并未答话,只是一掌挥向,地上昏迷的众人。
随着一阵青芒掠过,以虬髯大汉为首的一干人等勐然转醒。
"啊~"
哀嚎之声瞬间再次响起,所有受伤之人,都死死捂着自己断臂处的伤口,一脸惊惧的看着寒玄衣,不敢移动分毫。
"聒噪!谁在敢叫,本座定将他另一条臂膀,也斩落下来"
寒玄衣勐然抬头,声音冰冷的说道,边说还不忘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十几个随从,顷刻间噤若寒蝉,强忍着剧痛,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出一声哀嚎。
虬髯大汉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面如死灰,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使得他将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
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对他动手。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仅仅是一个随从,但是,凡是摘星城中的人。
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代表着什么,动了自己,就等于打了自己背后宗门的脸。
正因为如此,平日里,只是欧阳若甫,身前一条狗的他,才敢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只是不曾想,今日竟然踢到了铁板,于阴沟里翻了船。
待到他不着痕迹的,将四周打量了一番后,并没有发现,自家公子欧阳若甫的身影。
脸色顿时变得愈发难看起来,一颗心,也在瞬间,沉到了谷底。
因为他知道,如果今日欧阳若甫,哪怕只有半点损伤,今日跟随而来的这些人。
无一例外,都将必死无疑,当然,自己也决然没有独活的可能。
所以,此刻他恨不得,将眼前,一脸冷峻的男人千刀万剐,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敢再对这个男人,有半分不敬,
那么,他绝不会看到,今晚的月亮,他虽然嚣张,但绝不是傻子。
相反,他比一般人,更加会审时度势,也更加懂得能屈能伸,才能活的长久。
"噗通!"
虬髯大汉瞬间,对着寒玄衣跪倒在地,然后,不顾断臂之痛,便是咣咣的磕起头来,
只不过,在其低垂的眼眸深处,一抹极其浓郁的阴毒一闪而逝
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虬髯大汉,寒玄衣并未发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身后站立的众人。
其他人,见寒玄衣望来,瞬间醒悟过来,于是,一个个便争先恐后的跪倒在地。
同虬髯大汉一起,向着面前的寒玄衣磕起头来,一时间,客栈之内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客栈掌柜与店小二,瞬间躲至一旁,未敢发一言一语。
就连二楼之上,那些未来得及撤离的食客,坚持一幕,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静默。
同时,大家都开始好奇起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公然对【摘星楼】的人动手。
其间,冷眼旁观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当然也不乏为寒玄衣,扼腕叹息之人。
因为,在这些人的认知里,但凡敢对【摘星楼】之人,有所不敬者,下场无一不是凄惨无比。
直到这些人,一个个磕的额头之上,血流不止之时,虬髯大汉方才抬起头来。
对着寒玄衣虚弱的说道:"今日无端冒犯公子,实属小人瞎了狗眼。
还望公子看在小人,诚心悔过的份上,饶小人一条狗命。"
"求狗子饶我等一条狗命。"
与此同时,虬髯大汉身后众人,不约而同的,一起随声附和道。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身上,都被一层青芒所覆盖。
一阵阵阴寒之气,更是不受控制的,侵入自己的五脏六腑。
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寒玄衣的杰作,以至于,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示弱,以此,来搏的一线生机。
寒玄衣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水含烟,也无意再与他们纠缠。
随后,将手中的清蒸太白鱼,缓缓放在了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背景,若想报仇来此处找我便是,不过,只限今日,过时不候。"
说完他便大手一挥,撤去了,众人身上的青芒,至此,阴寒之后骤然消失。
虬髯大汉见此,不禁心下一喜,同时心中暗道,稍后,定然要公子,集结人手。
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下,然后将他抽筋断骨,让他知道与【摘星楼】为敌的下场。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寒玄衣紧接着的一句话,瞬间将自己拉入了地狱。
只见寒玄衣轻轻扫了一眼,此刻,满脸血污的众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所有人,自行废去一身修为,三息之内,离开此处,滚!"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随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平日里他们跟着【摘星楼】少主欧阳若甫,没少干那欺压民众之事。
甚至说,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恶行累累,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一旦他们修为被废,自然就会被【摘星楼】弃用,到时候失去了倚仗,又如同废人的他们,那现场可想而知。
"公子……这……"
虬髯大汉有些震惊的看着寒玄衣,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如过说这些人里面,成为废人之后,谁的现场最为凄惨,那定然是他无疑了。
可以说,这摘星城之中,有很多人对于他的仇恨,丝毫不亚于欧阳若甫。
他真不敢想象,一旦自己被驱逐出【摘星楼】,面对昔日被他欺压的民众,会是怎样一种下场。
"不废修为者,死!"
栖凰刀再次出鞘,其间,隐有龙吟之声,随之响起。
虬髯大汉脸色瞬间巨变,最后,勐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拍向自己丹田之上。
刹那间,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随即,再不做半分停留,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太白居】。
之后众人相互对望一眼,知道避无可避,都是心下一狠,抬起手掌如虬髯大汉一般,向着丹田勐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