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松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一扭头，张小鱼正把那个戒指套在手上玩。
趁着杜青青以找双胞胎为名躲出去了，他就跟沉清秋说。
“妈，我给您钱，您快帮我另外买一个。”
沉清秋扭过身：“那照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我的戒指不好，坑了你了？”
张小松急眼了：“那肯定是啊。”
沉清秋看着她。
张小松：“我就是被您坑了。”
沉清秋笑了：“哦，那我不去给你买了。”
“……那我咋办？青青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现在自己又出不去。”
张小鱼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顿时张小松觉得妹妹也不香了。
其实他也是临时起意，但这会儿就觉得这事儿不办是不行了，不然他以后都睡不着了。
“妈，救命啊妈！”
一边说就一边扯着沉清秋的胳膊摇。
他手劲多大啊，把沉清秋摇得龇牙咧嘴的。
一方面是心疼儿子，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再摇了！
沉清秋道：“求婚这事儿，讲究个真心。”
“我还不够真心啊？我都惦记她好多年了……”
瞬间后面又传来哄笑声。
沉清秋也是无语，这儿子真是没脸没皮啊！
不过也是真的，他真的是从小就把杜青青定下了。
当时沉清秋和张大山都觉得，小时候的事情不算数的。
那时候他们俩都还没发育呢……
结果谁知道他就认真了这么多年。
明明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来着。
王莲曾经对沉清秋说过，张小松的爱是与日俱增的，他青春期给杜青青写的信非常狂热……
什么“我每一次心动都与你有关”，什么“在我心目中，所有关于未来妻子的幻想都是你的模样”。
把王莲都看得脸红心跳的。
当时沉清秋是耐着性子等她把她能记住的内容都说完了，才假模假样地提醒她不要看小孩的信。
现在成年了，他的感情开始沉淀，开始厚重。
沉清秋也觉得，这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跟人家说。”
张小松抹了一把脸，道：“哦。”
然后就跑了。
把沉清秋母女俩撂在原地。
接待员：“……您二位，是在这里等，还是？”
沉清秋也尴尬坏了。
他们本来就是来探亲的，结果这个“亲属”自己跑了。
没多会儿双胞胎回来了。
张小苗说：“哥把我们赶走了。”
芽芽：“拉着青青姐姐去了操场。”
行吧。
真是急得一刻都等不了了。
张小鱼小声问沉清秋：“妈，您看能成吗？”
沉清秋道：“我看够呛吧。”
女孩子讲究个氛围。
张小松这急赤白脸地又追上去了，也太刻意了。
不过谁有他们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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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领着三个孩子在接待处，喝光了人家一壶茶。
张小鱼已经无聊地拉着接待员小哥哥聊天了。
苗苗小声道：“妈，我有点饿。”
沉清秋看了看接待员。
接待员道：“要不……”
他想说，他领着家属去食堂？
幸好这会儿也等了一个小时了。
张小松那孙子终于回来了。
这还是杜青青非要回来的，她也考虑到沉清秋他们自己在这边呢。
沉清秋眼尖地发现他们牵着手！
杜青青的无名指上竟然套着一个草圈儿！
沉清秋大笑：“张小松，你俗不俗啊！”
张小松本来还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闻言就大怒：“我这才不俗！比你的大钻戒好多了！”
说完这句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连忙对杜青青道：“我以后补给你！”
杜青青脸一红：“去你的。”
……
反正这次到军区，一顿饭都没捞上，张小松急着去打结婚申请。
然后搞完就蹦跶去训练了。
杜青青低着头走在最后面。
沉清秋乐得只差蹦蹦跳跳。
走着走着时不时“哈哈”一声。
杜青青尴尬地道：“婶子！”
沉清秋扭过头，认真地道：“我是你婆婆。”
杜青青：“！！！”
沉清秋哈哈大笑：“我竟然当婆婆了。”
张小鱼道：“是是是，您马上就要当奶奶了。”
沉清秋：“……”
杜青青羞红了脸没吭声。
沉清秋突然把她拉过来，对她道：“青青啊，这个事情，我要跟你说的。”
杜青青疑惑地看着她。
“你现在在事业上升期，孩子的事情，不着急。”
杜青青有些困惑。
“这有了小孩子和没有小孩子是不一样的。你自己也是当大夫的，见得多，也知道。小松这个情况，是没办法帮你太多的。”
虽然家里的条件完全可以请保姆，请几个都行，但为人母的心态还是不一样的。
做军嫂，本来就和普通妻子不一样。
偏偏杜青青在事业上也有自己的规划呢，这种情况就更难了。
杜青青想了想，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突然又说了一句：“婶，其实您没必要担心我。您可以，我也可以的。”
……
这趟从军区探亲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
沉清秋觉得退休生活真是美好……
想去哪儿去哪儿，而且现在经济发展程度不错，随时都能找到住的地方。
等带着家里人吃饱喝足安顿好了。
沉清秋迫不及待地拿着电话卡去电话亭打电话。
先打给王莲，王莲在那边直接哭了，一个劲儿地说要准备东西。
然后打给家里，张含秀竟然也哭了，也说要准备东西。
再来是打给李明，也就是张小松的干爷爷。
最近汇率高涨，他啥事儿没干突然变成了巨富，那钱就滚着滚着就来了。
听说张小松终于要结婚了，他激动得牙都崩掉了一颗。
“聘礼我来出！我来！我来我来！”
蒲大娘在旁边尖叫：“牙！牙！牙！”
沉清秋刚开始还在想，芽芽不是在招待所吗？
后来才知道是老李竟然把牙乐掉了。
她道：“我让人安排去接您，咱去京城弄一口好牙……”
最后才给张大山打。
张嘴就道：“张大山，我啊，要当婆婆了！”
说完就在电话亭下肆意狂笑。
张大山：“？？？”
等张小松的结婚报告下来了，沉清秋就带着孩子们回了张家屯。
杜青青起初还担心呢，她要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
沉清秋跟她说，让她都放心，所有的事情长辈会操持，她就等着做新娘子就好了。
还问杜青青有什么要求。
杜青青不好意思地道：“我都可以。”
“怎么能都可以？中式还是西式？”
果然她道：“中式。”
“好嘞，让你姑奶奶给你绣凤冠霞帔！”
“嗯……”
……
因为这突然而来的婚事，沉清秋就跟张大山说先不过去了。
张大山说可以，他要请假回来的。
等回到张家屯，沉清秋把孩子们都扔去上学。
张小鱼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安排，比如要不要去京城什么的。
然后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婚礼。
本来这几家人，这些年生活都很低调，有多少钱自己都不知道。
结果这一要结婚，突然就开始斗富。
起初是王莲，硬是从省城的店铺里挖了三个最好的铺子给杜青青做陪嫁。
压力给到张家这边。
张小松的干爷爷李明冲了出来，说要给现金，给新娘子一个亿。
他真的就这么大拉拉地把那个可怕的计数单位说了出来……
王莲一看，那我追加一辆车，之前选的奔驰现在也看不顺眼了，到处让人去打听，什么车最贵。
张含秀则是属于暗暗较劲那种类型。
她亲手绣的嫁衣，然后还去定做凤冠。
这么说吧，就她找凤冠上的珠宝那种的思路，等她都收拾明白了，那顶凤冠会变成传世之宝。
就这她也嫌不够，她要用金线做嫁衣和绣鞋。
王莲一看，那我给我妹妹再搞一套西式的。
她就开始闹着要出国，要去拍卖会买什么古董，最好是以前公主皇后穿的，拿回来，她还要加钻。
沉清秋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
她想把大伙儿拦住。
偏这时候，吉利扛着一对金猪回来了，还牵回了毛发一匹锃光瓦亮的汗血宝马！
沉清秋差点晕过去，问她：“你是怎么回来的！路上怎么没被人抢了！”
那两个金猪，比沉清秋的脑袋还大！
还是实心的！纯金！
而且，送猪是什么思路……
吉利道：“我包飞机回来的。哦，买猪是因为猪最大。”
沉清秋：“……这个我们得聊聊。”
她把几家长辈全都聚在了一起。
严肃地批评了他们。
“他们俩是军婚，而且年纪也还小，你们这样搞，不合适！”
王莲举起手：“军婚没说不许按照习俗陪嫁啊！”
李明撇撇嘴：“下聘礼也是习俗……”
一边说，那牙还漏风。
沉清秋道：“反正就是不行！他们两个还这么年轻，正是靠自己拼搏奋斗的时候！巨大的财富和他们目前的生活状态不匹配！”
会影响他们的生活的！
“别的我不说，王莲，你就说你买的那个车，你让青青怎么开出去？她现在全国各地跑呢！”
王莲失落地道：“也是哈……”
沉清秋道：“这个婚礼我们要办得低调，热闹，接地气……”
好说歹说，总算把他们疯狂输出金钱的冲动给摁住了。
于是决定，王莲把她买的车给退了。
铺子之类的，王莲派人打理，收益全都存起来，不要嚷嚷出来有多少，杜青青和张小松估计也不会去看。
李明给的，他非要给，那也一样，派人打点。
反正都换成存折，不引人注目。
吉利举手：“那我可以送贺礼吧？”
沉清秋瞪她一眼：“你那对猪，也送到银行去，租个保险柜，存起来。”
吉利撇撇嘴。
杜红秀：“那我……”
她送了一对大金龙！
“存起来！”
杜红秀笑了：“行。”
她是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完全是金猪给的灵感。
张含秀道：“那婚服……”
沉清秋咬了咬牙：“婚服留着，凤冠也留着。”
其实张含秀的手艺好，做得不浮夸，只是非常好看。
到时候就说是用祖宗留的老衣服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