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本来还在笑,听到最后四个字有点炸毛。
她磨了磨牙,忍!
这段时间沉清秋也没闲着。
她搭着把鲁木匠那个家具厂开起来了。
本来是没打算入股了,太累了。
但奈何鲁木匠抠……
跟他说:“要买机器啊。”
鲁木匠:“我要机器干什么?自己能做多少做多少,我还有徒弟。”
跟他说得口干舌燥也没用,沉清秋恨不得跳起来捶他。
没办法,沉清秋只能上蹿下跳帮他拉投资。
固定的富婆组,吉利、杜红秀、王莲,结果吉利和杜红秀愿意出钱,王莲很犹豫。
王莲说她除了做衣服啥也不会,打算把心思都放在成衣厂。
既然她这么说了沉清秋也不勉强。
又找了老杜,老杜说他年纪大了不投资了。
后来倒是躺平等着美金汇率涨起来的李明扔给沉清秋一笔。
然后杜青青竟然掏出来十万,红着脸交给了沉清秋。
然后沉清秋自己拿了上半年的分红,抠出来三十万。
就这样,沉清秋还找上了鲁木匠,软磨硬泡弄来两万块钱,凑一凑算了一成的技术股给他。
剩下的镇上补贴了百分之十左右作为扶持,终于把巨大的家具厂规模给拉起来了。
是的,大。
在搞这个家具厂的时候,沉清秋就打算一把到位,往大了做。
这么说吧,厂子弄起来的时候,附近几个村子主流就业问题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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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来参观,刚进大门,那腿都哆嗦。
他扭头骂沉清秋:“你要死啊你!胃口越来越大了!”
沉清秋道:“干啥啊,解决就业问题不好吗?”
“解决就业问题,你也要有钱给工人发工资啊!你上来就弄那么大,东西卖得出去吗?”
沉清秋陪着他往里走,道:“咱们的林副业已经打出名声了,这都是原材料,卖给别人,也有不少是用来搞家具的。人家弄一下,差价就给人家赚完了,凭什么咱们的东西要卖得贱呢?”
这确实是的,老杜经营林副业也是经营有方。
一个镇子,已经成了省内独立品牌。
而本省,更是全国林副业大省。
老葛道:“你这是,弄一下的事儿吗?”
就,投资那么大!两百多万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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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腹诽:几年前您搞那个垃圾成衣厂就花了三百多万。
不过她面上还是笑嘻嘻:“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不就知道了?”
老葛有点忧愁地看着她。
“清秋啊。”
“嗯?”
“当年县城那个成衣厂,投了三百多万,结果没搞起来,打包卖出去了,还是被你给买了。”
沉清秋背过身。
老葛警觉:“你干什么?”
沉清秋:“没有没有,我没有咧嘴偷笑……”
老葛:“……”
他端正了一下情绪,道:“但是那个成衣厂,是有县城兜底的。”
沉清秋:“昂?”
“你这个家具厂,我听说大部分拉的是私人投资。对吧?”
“对啊……您到底想说什么?”
老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我怕你被人打。”
沉清秋:“……”
老葛叹气:“现在大山不在,你一个小媳妇在家,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事儿干了吃力不讨好,万一要是不成呢……”
沉清秋:“不至于吧……”
老葛兀自道:“人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沉清秋不想说话了。
真的,她和她的上司老葛,关系很微妙。
明明知道他是好人,一个月却也有三十一天想掐死他。
沉清秋叹道:“没事儿,都是熟人,而且之前都说好了,盈亏自负。”
老葛当时就说,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还说,不能总想着自己的运气能那么好。
他说,他说,他说……
他终于在沉清秋要跳起来打他之前滚了。
……
眼看进了六月,家具厂各方面已经到位了。
场地虽然大,但是利用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新机器沉清秋不让人碰。
工人也只招了百分二十,都等着专门的机械师和老鲁来教。
然后时有摩擦,天天打架。
沉清秋跑去劝架,头都劝大了一圈。
最后没办法了,让股东之一的吉利就杵在那。
神奇的是她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坐,就安静地坐在一边,一边吃一边写点东西……
就成功地让大家克制了。
老葛嘴上说得那么丧,实际上在县城很多事还是他去摆平的。
众所周知,张家屯每次干点什么,都会被群嘲一波。
这次也不例外。
家具厂直接和林厂对接,原材料都是最好最便宜的。
再加上鲁木匠对技术的把控,以及吉利从南方带回来的图样。
很快……
他们发现了一个饥渴的本地家具市场。
沉清秋本来是打算亲自跑一趟隔壁省的宝县,那边有家具展销会。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人还没出门,就有人找上门了。
陆陆续续的竟也接到一些单子,这百分之二十的厂房运作起来了。
沉清秋当机立断,让马上招人。
鲁木匠这辈子都很有名气,也带了不少徒弟。
他一激动就想马上把能叫的人都叫回来。
包括那种白眼狼也想叫,可能多少是想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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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媳妇防备着他犯傻,赶紧来找沉清秋。
他媳妇叫朱春华,见着沉清秋就着急。
“老头前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他带的那些徒弟,仗着有手艺,一个月能挣几百块千把块的,都看不起他。”
沉清秋愣了一下:“那是憋着出气呢?”
“是啊!”朱春华直接开骂了,“他就是想让这些人回来看看,师傅有本事!猪油蒙了心的东西!白眼狼往家里领,一回不够还要领二回!”
沉清秋让她别急。
然后她亲自去告诉鲁木匠,能干的徒弟能回来两个就够了,没必要多。
因为他们主要是流水线生产。
但说这话又得说得很小心,不能让老鲁觉得手艺人不值钱。
老鲁直接问她:“是不是我媳妇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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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他就知道紧着外面的人,自己的媳妇难道能害他吗!
沉清秋板着脸道:“我听说是白眼狼。但咱们这么大一个厂,好多人等着吃饭的,人品不好的可不能要。”
说到好多人等着吃饭……老鲁怂了。
他道:“我知道了,两个就两个。”
“人手上您把把关,看看有没有什么老实本分的,手艺好又挣不到钱的,请两个回来,互相帮衬……”
这么一说,老鲁直敲自己的头。
是啊,他还有一些徒弟是跟他一样吃苦的呢。
他干嘛光惦记着那些白眼狼!
“你放心吧,我有人选了。回头问问我媳妇,看看孝不孝顺师娘。”
说完急匆匆地跑了。
应付完这一波不知道哪里来的自来客流,沉清秋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宝县。
隔天晚上她给张大山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这个。
对了,张大山就在军区宿舍住了三个月,然后就搬到法院专区的宿舍去了。
因为人手不够,他据说是“暂停”跟着新兵军训,已经开始上手全职工作了。
虽说做的还是协同调查和审理,还没有独立审理,不过他们这一批,出去的只有他一个。
现在最明显的就是,他们宿舍楼下就有电话,联系家里方便了。
也不必就每天中午挤出十分钟来了。
张大山听了,就道:“这种展会你得让老杜跟你一起去。”
沉清秋心想老杜第一次搞展会的时候还是菜鸟呢,还是我给他提的精神气。
不过她还是笑道:“好。”
能多个有展销经验的人帮着做事,她还能偷懒,何乐而不为。
张大山问她:“累不累?”
沉清秋道:“还行……”
正说着,窗外的蝉鸣突然就炽了起来。
真的,很突然的,一下就起来了。
沉清秋愣了一下。
张大山仿佛也听见了,他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还是沉清秋先笑出了声:“张大山,你下个月回来了。”
虽然也就只有三天假。
张大山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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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还是道:“清秋。”
沉清秋:“嗯?”
张大山道:“我今天,接到了一件独立的桉子。”
沉清秋又惊又喜:“这么快?”
当然,具体桉件内容,不好跟沉清秋透露太多。
可这毕竟是军方的桉子,能独立审理,除了能力,还得有资历。
他这也算是石破天惊了。
张大山得承认当时他也非常高兴。
可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边人手紧缺,我的假期就……”
沉清秋愣了愣。
张大山道:“要不……”
沉清秋立刻道:“没事儿,迟早有这一天的。”
张大山迟早会忙起来。
他会开始独立负责桉件,然后桉子会越来越多。
沉清秋笑道:“我真骄傲,老公。”
张大山没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清秋道:“下个月,等小鱼放暑假了,我带孩子们去看你啊。”
军区的家属区在离军区三十公里外的小水镇。
家属随军也是住在家属区的,平时也不能团聚,只有在有假期的时候尽量赶过去。
沉清秋过去的话,张大山就不用长途跋涉,而且时间就比较好掌控。
张大山道:“好。如果带不上这么多,就带小鱼和小实。”
果然,他最喜欢这两个。
沉清秋无情地道:“这么缺德的事我干不出来。”
张大山:“……”
半晌他才道:“我不是缺德。”
这不是主要怕媳妇一个人带四个孩子辛苦吗?
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张含秀颠个小脚,要出远门跟要她的命一样,还晕车得厉害。
曾大宝要做生意,基本走不开。
沉清秋应该就是找个司机然后开车带孩子过来。
她道:“不会啦,小孩子们都很听话……”
正说着,张大山那边一阵吵吵嚷嚷,好像有人在喊“嫂子、嫂子”!
沉清秋愣了一下。
然后话筒里竟然传出一个带着笑的男声。
“喂,是嫂子吗?我是张大山的同事王松柏。”
张大山有点恼火的声音传来:“松柏,你干嘛!”
另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大山哥,别着急啊。”
“是啊,急啥,人还能顺着电话线过去摸你媳妇啊?”
然后就是一顿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