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松被搞去挖了几天的笋。
说来也奇怪,之前他总是一找一个准,而且都是最嫩最好的。
结果这次他扭头上山去找,就难了。
要不是路上遇到陈大娘去挖野菜,他跟着找,估计什么都找不回来。
每天累得半死,好在是收获颇丰。
拉回来两筐嫩笋,好些野菜像是小根蒜、刺老芽等等,还捡了些菌。
最搞笑的是他还捅了一个巨大的蜂窝。
沉清秋用蜂巢和做了糖糕,蜂蜜做了糖水。
其中一种叫大叶芹的野菜取了最嫩的地方剁馅儿给小实捏饺子。
张含秀这个小脚老太太竟然领着那群人去钓了好多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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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一条一条地给他们料理了。
曾大宝都觉得神奇,本来老人家的牙口不好,吃得软烂,但她就是能把东西做得软烂,但是又能保留鲜味。
那群社恐老人此时正在屋里吵得跟翻了天一样。
时不时传来了小孩子清脆的笑声。
正好赶上张大山下班,他过来帮忙端菜。
沉清秋把鱼羹端出来。
“先上这个。”
张大山听话地端着菜过去了。
然后世界瞬间安静了。
沉清秋:“……”
张大山后脚出来,里面又开始闹了。
“竟然还有这个菜,我以前在杭州吃过哈!”
“这个味道可以的!很正宗!”
张大山端着龙井虾仁进去了。
里面又没声儿了。
等他出来,里面又开始炸。
张大山都纳闷,问沉清秋:“怎么回事?我踩到什么开关了?”
沉清秋一边忙活一边扭过头偷偷亲亲他算是安抚。
“人来了好几天了,我一句话没跟他们说过。”
也是少见社牛沉清秋这么退避三舍的时候。
幸好有小鱼,钓鱼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好像一直在后面数数,看看有没有丢一个老人。
“这个,黄金蜂巢糕。”
“这个我没吃过。”
沉清秋拿了一块塞进他嘴里,他这才走了。
继续去踩开关。
“炸鱼排。”
“炖猪蹄。”
“菌子鸭汤。”
“小根蒜炒鸡蛋。”
“是时候上个主食了,来,大叶芹猪肉饺子,小实包的。”
“凉拌猴腿儿菜。”
“刺儿老芽鸡蛋饼。”
“……”
每次去都跟踩了开关一样。
搞得后来张小实都按捺不住了,手里捏着一坨面,跑到门口去看。
张大山进去,鸦雀无声。
张大山出来,瞬间炸屋。
来回好多次,张小实笑得摔了个屁股墩儿。
……
沉清秋的手脚快,又有曾大宝亲自打下手,很快就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老葛和云书记,和这群人在一起那都是晚辈,在那端茶倒水,低头聆听教训,还要暖场子。
这二位干工作也干了小半辈子了,还真是……很不习惯了。
就眼巴巴地等着沉清秋来垫着。
结果她烧完了菜,压根没上桌。
“腌笃鲜来了。”
张大山上了最后一个菜。
一向很澹定的晏书激动地拍桌子:“这个!这个最好吃!压轴大菜啊!”
那香味已经飘过来了。
已经变成“小葛”的葛副县长赶紧站起来跟大伙儿分汤。
高燕道:“清秋,清秋同志呢?忙完了吧?让她过来歇歇呀。”
张大山笑道:“不了,她说你们老同学聚会,就不打扰你们了。况且,端茶倒水的也给你们找来了。”
老葛/云书记:“……”
小鱼笑道:“想啥呢!我和尔登啊!”
“哦……”老葛尴尬一笑。
云书记连忙道:“应该的,也是我们应该的。”
人群中有一位胡教授,之前是从省电力局退休的。
他道:“小葛啊,小云啊。”
“诶!”
“在呢,您说。”
胡教授道:“你们这个,城市规划建设真好啊,一个小镇,都这么欣欣向荣的。”
他俩异口同声:“还可以,还可以……”
小苗推了芽芽一下,眨眨眼:“还可以,还可以……”
可能是想模彷他俩异口同声。
可惜芽芽反应慢,呆了呆,才:“还,还可以……”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苗苗恼得打了芽芽一下:“你才不是我的双胞胎呢,哼!”
芽芽委屈坏了:“我,我也不想嘛……”
又不是他选择跟苗苗当双胞胎的,要他选,他要跟姐姐当双胞胎呢。
但胡教授还是把话题给拉了回来了,没两下就从城镇发展回到了电力上。
他身边的黄远之教授是听得最认真的,时不时跟着提一嘴意见什么的。
云书记磕磕巴巴地回答着,一边时不时地跟葛副县长交换个眼神。
……
事后云书记对老葛说:“人家这是,兵不血刃啊。”
人家在张家屯流连忘返,从第三天以后,白云下班回来就天天给他们做饭。
只要是白天他们都东玩西玩的,然后总是靠山吃山带回来好多食材。
这每一顿晚饭都是春天的味道。
高燕私下问沉清秋会不会太辛苦。
沉清秋说不会,最近工作不多。
实际上是她把工作重新捋了一下,然后能交接的都交接出去了。
渐渐的,大家忆苦思甜地差不多了,话题逐渐变成了他们夫妻俩。
总有人奇怪,张大山为什么不调去城里,沉清秋为什么会做这么多菜。
晏书和高燕的房子这几天正忙着定制,她还把设计图拿出来得瑟了。
这天中午,一群老人叽叽喳喳,在他们的新房子装修。
黄远之教授正悄悄地跟高燕打听:“在这边买个房子隔三差五来住一住行不……”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老,老师……”
一群人瞬间鸦雀无声,回过头去。
黄远之教授那脸上雀跃的小表情瞬间就变得严肃了。
“哦,你是……小龚?”
……
自己的学生来了,黄教授只好出来招呼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被大部队给甩下了,还气呼呼的。
龚总工跟着他回到他住的招待所,保姆过来给他们沏了一壶茶就走了。
“老师,您来那县,怎么不来找我呢?”
他在县城憋了几天,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自己找过来了。
黄教授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个啊,我就是过来和老同学聚一聚,没想麻烦别人。”
龚总工也是听不懂人话,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老师,要不您跟我回城去住吧?我家条件比这边安静多了……”
黄教授道:“你能不能别烦我?我就乐意待在这儿。”
龚总工:“……”
他有些委屈地道:“老师,以前我读书的时候,您可是很看重我的。是不是那个沉副镇长说我坏话了?”
“她啊,她压根就没跟我说过话”,黄教授哼了一声,“她忙着呢。”
沉清秋确实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细心,能力强,工作忙。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几个孩子都就教育得很好,太可爱了。
“没跟您说话,还把您骗过来,我怎么不信呢……”
别看龚总工已经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了,但他这一生认识的最牛的人还是他的大学老师。
正经的从民国才子,到留洋大拿,再到回国建设的高尖人才。
那名声,那人脉……
不然他能每年过年都贡着吗,对自己的亲爹妈他都没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