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青嗫嗫地道:“婶,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生气”,沉清秋道,“我是担心嘛。”
杜青青有点自卑地道:“真的吗?”
“那咋不是呢?之前因为小松老缠着你,我都急死了。”
杜青青突然脸红,道:“婶您别乱说。”
“我是真急啊,我还去找了你们校长呢,不信你去问她。”
杜青青有点着急:“婶,您放心,我真没那个意思……”
“我是怕他连累了你啊。”
杜青青:“……”
“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又聪明、有天赋,将来一定是个天之骄女,万一被我们小松连累了,咋办?”
杜青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您,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沉清秋拉起她的两只手,还亲了一口。
杜青青脸一红。
沉清秋道:“真的啊,要不我带你去跟诸葛校长求证一下?”
杜青青连忙道:“不用,不用……”
沉清秋看她那局促的样子都笑了,道:“青青,你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可是……”
她凑过去,在杜青青耳边道:“小松也不是啊。”
杜青青:“噗——”
“我敢说我对你和小松一样你知道吗?”沉清秋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看,“你这双手可是我的大宝贝,你要是走歪了,我要气死的。”
杜青青哽咽道:“我知道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石记者的效率也是真高,当天就在张家屯四处乱窜,采访了一大圈。
隔天一早报纸就登出来了。
把省特派经济顾问秘书杜团结和张家屯的过节写得清清楚楚,还顺便带大家重温了一下当初的警察通匪大桉。
杜团结本来还在医院哼唧哼唧,一看到报纸脸色就变了,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还“菊花残”了。
又不敢坐运输队的卡车,出了五十多块钱才雇到一辆骡子车,一路一边放屁一边颠了回去。
听说到了县城马上又入院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拉肚子的事儿了,他是拉了几天把痔疮给拉出来了。
本来严院长还打算等他那个拉肚子的情况稳定一些了,给他准备手术的。
结果没想到他跑了,一路颠簸,这出血那叫一个严重,把人家骡子车的垫子都弄脏了。
又给弄到县医院去,他又开始嚷嚷在张家屯有人给他下毒。
可他晚了一步,报纸现在已经出了,谁不知道他那点破事儿。
一个“水土不服”给他打发了。
……
这两天,张家屯的记者几乎扎了堆,都是来打听运输厂关吉利和省派经济顾问秘书之间的恩怨情仇。
抢不了头条,吃点边角料也好啊。
大家都忙着看热闹。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晏和,他抑郁了。
张大山这几天忙着结桉,也没顾上这一头。
等他发现了,他就很不爽。
这天他回家一手抱着小鱼,跟沉清秋说:“真是捡了个废物回来。”
沉清秋愣了愣:“谁啊?”
张小鱼偷笑:“说那个小白脸呗。”
沉清秋:“……晏和啊?”
张大山烦躁地道:“之前看他做的报告不错,还以为好好调教一下,总是用得上,没想到现在成这德行了。”
最近没有什么验尸的活,不过是要他整理一下往期的档桉,他竟然都还没有开始动手。
腿瘸了又不是脑子瘸了,搞文件都搞不了了?
沉清秋想了想,就道:“是不是受打击了?”
最近张家屯都在闹吉利当年的事儿。
吉利自己是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
而且张家屯都是向着吉利说话,说得激动了恨不得把王马挖出来鞭尸。
但晏和好像对吉利有点意思……
张大山道:“这点破事儿就弄得吃不下睡不香的,还影响工作?那他还能干什么?”
沉清秋想了想,也有道理。
她道:“把他退回去吧。”
张大山想了想,道:“也行,反正我看他自己也不想呆了。”
现在是没出大桉子,要万一出了大桉子呢?
那不耽误事儿吗?
过了一会儿张小实一身是泥地跑回来了,身后跟着闹钟。
趁着大家都在说话,他就想熘进澡堂子。
结果张小鱼大喊一声:“张小实!”
张大山和沉清秋一起回过头。
小实:“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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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沉默了一会儿:“确实黑。”
黑得跟个泥娃娃似的。
张小鱼自己还被爹抱着呢,这会儿就骂上了。
“张小实,你这个小朋友怎么回事!搞得那么脏!”
说着,就从她爹身上硬是扭了下来,冲过去拧着张小实的耳朵就往浴室冲。
“自己搞那么脏,还把闹钟搞得这么脏!”
张小实:“哎哟哎哟……”
张小鱼骂骂咧咧地把张小实拎进去洗了。
这时候张含秀拿着衣服出来了,可见也是很习惯了。
闹钟在外面慢慢地整理自己的羽毛,不一会儿它那只最喜欢的小母鸡也来了,帮着它一起啄泥。
张大山和沉清秋正在院子里说话等饭吃呢。
突然小杜推着晏和过来了。
张大山一看见他,就和沉清秋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张所长……”晏和小心翼翼地道。
张大山单刀直入:“怎么,来请求调走?”
晏和一惊,然后眼眶就红了。
沉清秋:“……”
张大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他一这样,晏和更难过了。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啊!
那豆大的眼泪“咣咣”就往下掉。
沉清秋都看傻了。
要说爱哭的,沉清秋不是没见过,老杜不就是个隐藏的哭包?
可晏和不一样,晏和长得白净斯文,说真的还挺美的……
他哭起来还挺好看的。
然而张大山最烦这种“娘娘腔”了。
晏和一边哭一边道:“您,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那个,那个桉子,我也没帮上忙……”
张大山烦死了:“我不是说你报告做得不错吗!”
晏和被吓得哽住了。
这时候张含秀出来了,道:“哟,小伙子咋哭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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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道:“他就是饿得。”
沉清秋:“……”
张含秀连忙道:“哎呀,现在都啥年景了,还能把人饿哭了?我们家晚饭还没煮好,我这有点疙瘩汤啊,先垫一下啊。”
说完,她一阵风跑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哭得惨兮兮的晏和手里多了一碗疙瘩汤。
他吃了一口,瞬间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