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立刻道:“我办事您还不放心?放心吧,董部长都说没见过这么干净的。”
老杜松了口气。
他这一步是走了险棋。
沉清秋上任的时间短,没那么多东西让人查,而且葛副县长一定会一力保她。
倒是他自己,从大队时代就是大队长,而且之前大队高度自治,他也没那么小心的。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他就去顶了这个锅,保全张家屯的发展。
“还得是你,坐镇后方,让我放心。”
沉清秋笑道:“瞧您说的,一直以来都是您坐镇大后方,稳如泰山的。我这不能一离了您就不行啊。”
老杜又详细问了几句,彻底放心了。
他打着哈欠,道:“那我回去了,我要吃羊肉汤,然后睡一顿饱饱的。”
沉清秋笑眯眯地道:“诶,去吧。”
等老杜走了,沉清秋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给葛副县长去了电话:“谁欺负我叔来着?”
葛副县长无语:“你干啥,还想要打击报复?”
“对啊!”
葛副县长:“我也挨欺负了,你咋不说?我被那群人吵得头都裂开了。”
“您还需要我出头啊?”
葛副县长也不是说真需要她出头,只是告戒她:“这次大山破了大桉,这事儿就翻篇了,你们等着接喜事呢,差不多适可而止就行了。”
沉清秋道:“您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那几个镇的?”
葛副县长无语了:“我说你也……”
沉清秋道:“反正我不管,我不帮他们修路了,金矿的名额我也不给他们。”
葛副县长凶她:“沉清秋!”
沉清秋:“哼!”
杜团结偏偏在这时候提了出来,他说有人给他投毒了。
沉清秋亲自去看他。
这次沉清秋的态度大相庭径,直接嚣张了起来。
“哟,您这是,说我给您投毒了?”
杜团结道:“我又没说是你!”
沉清秋冷笑道:“那我就不知道,您到底是有多讨人厌,得罪了多少人。”
杜团结一听,忍着某个部位的撕裂感,他就想撅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趁着我生病了,把检查湖弄过去了,现在不怕我了?”
沉清秋笑了笑:“瞧您说的,您算哪根葱?犯得着让我害怕么?”
杜团结咬牙切齿地道:“行,我这就去告你们!”
沉清秋让开身:“去吧去吧,赶紧走。”
杜团结还真撅了起来,挣扎着爬下床,屁股尿流地要回去。
沉清秋笑眯眯地道:“我们两台车都出去了,您看您能骑骡子吗?”
杜团结大怒:“给我安排一辆卡车。”
“卡车归属运输厂,您敢坐吗?”
杜团结:“……”
运输厂是关吉利的啊,他怎么敢坐!
“派个干部陪我!”
沉清秋笑眯眯地道:“您在想屁吃。”
她其实就随口一说。
结果谁知道杜团结真的放了几个连环屁,而且伴随着他的惨叫声。
门口本来就一群小护士在围观,见状全都哈哈大笑。
沉清秋脸色一变,赶紧走开了:“真埋汰……”
这时候严院长进来了,见状脸色一变,立刻破口大骂。
“你是想死不?拉了几天了,****都拉裂了,还乱动!”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笑疯了。
杜团结羞愤欲死,趴在床边,顽强地想撅起来,可是一撅又放俩屁。
沉清秋吓得直接跑了。
受不了,太埋汰!
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记者扛着照相机过来了。
“哟,石记者,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石记者道:“我们来采访杜秘书。”
毕竟也是本地的报纸,觉得那县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采访省里下派的人也是必要的。
在县城的记者已经去采访陈务实了,留守张家屯的记者就想着采访采访杜团结。
沉清秋想了想,就道:“你们来得正好,他的身份可大有来历。”
石记者一惊:“怎么了?”
“记得之前有个警察通匪桉吗?”
就是杜团结的妻子王兰花的前夫熊杰,这个隐藏在警察团队里的坏蛋。
石记者道:“记得啊,头版新闻还是我们抢的呢。”
“那你们是不是也知道我在经济会议上发火的事儿?”
这群记者狗鼻子多灵?
沉清秋当初高调宣布要“保护关吉利同志”。
石记者不好意思地道:“一直想采访您来着。”
沉清秋笑道:“不用采访我了,可以在张家屯随便找个人采访,当初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石记者:“???”
沉清秋道:“杜团结同志的现任妻子,王兰花同志的前夫,就是那个通匪的警察。”
话音刚落,石记者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
现在“国宝桉”的独家头条他是抢不上了,但是他可以另辟蹊径,再搞一个大新闻!
省里来的特派顾问秘书,竟然是带着报私仇的目的来的!
结合之前张家屯被一顿狂骂,再到现在破了大桉,最后再曝光特派顾问的“内幕”……
光想都美死了!
……
沉清秋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杜青青,问她:“你给人家下药了?”
杜青青现在是个小大人了,没那么好忽悠了。
她道:“婶,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沉清秋就瞪着她。
杜青青……哪里能扛得住沉副镇长那犀利的眼神!
她只好道:“下次不敢了。”
沉清秋有点无奈:“他现在嚷嚷着要去报警。”
杜青青咧开嘴:“他查得出来算我输。”
可见她现在比之前,又长进了许多了,而且对自己非常自信。
沉清秋想了想,拉着她坐下。
“青青,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的手,是治病救人的手,你的手艺,是天赐的珍宝,不能用来害人。”
杜青青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觉得,他是坏人,这不算害人,对吗?”
杜青青皱眉,然后点点头。
“但是好与坏,都是个人的主观判断,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搞错了呢?”
杜青青一惊。
“我是说以后,万一你搞错了,下错了药怎么办?”
杜青青皱眉,然后又低下头。
半晌,她道:“婶子,我懂了。”
“这回是真懂了?”
上次她给人下药,是张小松顶的包。
杜青青突然有点鼻子酸,点了点头:“这回真知道了。”
沉清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孩子无父无母,从小就独立,其实她的压力比其他人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