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道：“走，走了……”
花大娘顿时大急：“你咋不把他留下来？！他在外面跑，两天都没见了，肯定没睡啊！”
老杜道：“这，他说他要去执行任务……”
“执行狗屁任务！”花大娘一手扛着孙子，一手去撕他耳朵，“你怎么这么没用啊！留个人都留不住，实在不行你抡根棍把他打倒了行不行？！”
老杜“哎哟哎哟”叫了两声：“这不胡说八道吗？我拿棍哪儿打得到他啊？回头他先把我敲晕了才是真的……”
“所以说你有什么用？！嗯？！你还有什么用？！”
花大娘在雪地里追打她老公，还扛着个大胖孙子。
雪地里就回荡着她的骂声，老杜的惨叫声。
以及啥也不懂的石头快乐的笑声。
……
拦路的路霸作桉非常灵活，半个小队一起作桉，有人放风。
一听说警察同志来了，本来在路边等卡车的，立刻扛着棺材就跑了。
但是这年头的犯罪分子也还没这么聪明，不知道还有钓鱼执法这回事……
从今天早上开始，一辆一辆装的满满当当的卡车就从这条路上来来去去。
偶尔还掉点货物下来。
他们心里又开始有点痒痒，抬着棺材在路边。
一个个斜着眼，抽着烟，就等着。
期间县城的警察还来过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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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只是在路边摆了个棺材，又不犯法……
盘问了一圈，警察同志只好走了。
真的就是，气得牙痒痒，但是拿他们没办法！
就这样在路边眼巴巴地等了半天，警察不来了，卡车也不来了。
大中午的时候，有个人骑着骡子熘达过来了。
戴着个大帽子，穿着大棉袄，胡子拉碴的，人看着有点没精神。
“哥们儿，办丧事呢？”张大山从骡子上俯下身来，道。
那大队的大队长叫杨肚泡，戴着个毛帽子，脏兮兮的一件大袄子，手里夹着个烟杆子。
“嗯，是啊，怎么的？”
张大山拉了拉骡子，道：“跟您……打听个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他身形都晃了一下。
“哎哟，兄弟，您这是喝酒了啊？快下来，快下来，担心摔着。”
说着，两三个人一起上手，把张大山从骡子拉了下来。
张大山道：“哦，劳驾了。兄弟，这两天，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俩孩子从这路过不……”
杨肚泡听了都笑了：“兄弟，媳妇带着娃跑了？”
“嗯，是这么回事儿。”
说着，张大山身子都有点撑不住，往旁边倒去。
他个子大，几个人去搀他都没搀住，愣是把旁边的棺材给撞翻了。
那只是一口薄棺，里头自然是啥都没有。
只等着有卡车过去了，就拦在路中间，说是冲撞了他们家的先人好赔钱。
“嘿，你这小子……”
杨肚泡正想发火。
却见张大山身子一倒，人好像是直接醉倒了。
“大队长，这咋整？”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啊。”
杨肚泡冷笑了一声，道：“咋整？他自己送上门的。没看他一身衣服都是簇新的，都扒了，还有这骡子，也牵回去。”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这骡子。
养的那叫一个膘肥体壮，真是好啊。
他手底下的人还有点犹豫：“大队长，这么冷的天，扒了他衣服不会冻死吧？”
杨肚泡抽了口烟：“死就死呗，这天寒地冻的死个把醉汉也不稀罕。”
其实他一早就把张大山认出来了，之前带队来他们大队搞过安防宣传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
这人都喝成这样了，自己骑着大肥骡子还穿一身新衣服送上门来，扒了也白扒。
他身上这身大袄子还是毛底儿的，摸起来可太舒服了。
杨肚泡想着正好合他穿。
张大山本来还想着放长线钓大鱼的。
结果这群孙子，裤衩都没想给他留啊！
真的就是一件一件全都给他扒了。
张大山当场就烦躁起来，直接一个翻身就把刚换上新大衣的杨肚泡给揍翻了。
在场一共十几个人，愣是干不过他一个光膀子的疯子。
这冰天雪地里，杨肚泡的脸被摁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揍，揍得满脸是血。
“饶命！饶命！”
张大山是把一身的火气都摁在他身上了。
杨肚泡那些手下，被他打得太惨，眼看大队长又要被他打死了。
等看到一队穿警服的骑警匆匆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冲出去求救了。
廖所长本来是和张大山说好来抓人的。
结果跑到这，就看到犯罪分子，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冲出来，跪在他们面前，求助……
“救命啊！警察同志！救命啊！”
“杀人了！杀人了！”
廖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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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亲自带着人冲过去，把张大山从雪地里拉起来的时候……
他感觉好像拉出来一头什么勐兽。
杨肚泡身上还穿着张大山的大衣，弄的那一身是血啊。
他眼睛都在睁不开了，哆嗦道：“救命，救命，我下次不敢了……”
张大山直接踹了他一脚，飙了脏话：“去你娘的，就你知道疼是不？被你坑的那些司机就不知道疼了？老子躺在雪地里等死就不知道疼了？！”
想到他们很可能要这么对他媳妇孩子，张大山真是恨不得上去弄死他们！
廖所长连忙拉住他们：“大山，你先把衣服穿上。”
杨肚泡想爬起来，张大山瞪了他一眼，他又滚回去了，撅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廖所长破口大骂：“你不是挺能吗？！竟然敢打劫派出所所长了！都给我拷起来，带走！”
杨肚泡老实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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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所长发现张大山在对付下沉大队，有一句话说得对。
有些穷凶恶极的，真的得打一顿才会老实。
还得往死里打。
张大山真的也就没怎么下功夫，他就随便穿了一身新衣服出来晃荡，打人的借口就被他找着了。
可见他有多了解这些人。
此时看这几个人的样子，怂的一个个跟草包似的，完全看不出是为了一件衣服就能杀人的主。
张大山一件一件把衣服穿上。
同志们一个个把人拷上。
张大山扭头看了杨肚泡一眼。
杨肚泡就是往后一缩。
“问你个事儿”，张大山蹲在他跟前儿，“前天晚上九点多，一辆张家屯的大卡从这儿经过，你们在干嘛？”